第八章：楊楚瑩的手帕意外出現

  「船夫，前面是哪裡？」楊楚若指了指前方岸上，沿途走了那麼多個小國家，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兒。

  船夫心有餘驚，顫抖道，「前面就是黃國了，黃國算是這片區域裡最強的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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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晨會不會上岸了，宇晨，我們上去找一下，順便補給一下，船上的乾糧也快完了。」

  「好。」楚宇晨溫柔一笑，笑容中滿是寵溺，寬大的手握住她的縴手，像是保護，又像　霸道的占有。

  船靠岸，楊楚若與楚宇晨上了岸，在岸上尋找了許久，也沒能尋到玉蘭花香的蛛絲馬跡。

  楊楚若有些頹敗的失落，「小晨應該不在這裡，如果在這兒，她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人線索。」

  楚宇晨沉聲道，「我到處都打聽過了，黃國最近鬧饑荒以及瘟疫，外地來的船隻很少，大部份都繞過黃國，近十天來，只有黃國本地的船隻靠岸，但是靠岸的船隻，幾乎都是商旅。」

  「你的意思是，小晨不可能出現在黃國？」

  楚宇晨豁然抬頭，一雙墨畫般的眼眸攝人心魂，清泉般的動聽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小晨在這裡，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被黃國的軍隊給押走了。」

  楊楚若蹙眉，「什麼？」

  「我剛問過了，近十天來，只有黃國軍隊的船隻，押著從各地抓來的奴隸靠岸，這些奴隸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統一押到奴隸場，再分批賣出去，有的賣到青樓，有的送去宮裡當太監，有的送到沙場，如果小晨在這裡的話，肯定是被抓到奴隸場了。」

  楊楚若翻了一個白眼，「小晨不是說被仙女峰的人抓去的嗎？怎麼可能會落到黃國軍隊的手裡，而且黃國軍隊也不可能到楚國去抓人吧。」

  「或許是我多想了吧。」

  他的女兒鬼靈精怪的，豈是一般人能抓得住她的。

  楚宇晨將疲憊的楊楚若摟在眼裡，無聲的給予安慰。

  楊楚若環首看向這座小鎮。

  這裡比起楚國，差了十萬八千里，同樣是漢口，楚國人來人往，商販到處叫賣，各個國家的人，隨處可見，一片繁榮。

  而這裡呢，雖然街道兩邊也擺了不少東西，來往買賣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一眼望去，大部份的人身上都縫著補丁，衣服洗得發白，也不知穿了多少年。

  而角落處，那些拿著飯碗乞討的難民到處可見，一片頹廢。

  她怎麼樣，也是當過女皇的人，也曾統治過天下，看到百姓生活得如此困苦，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沉悶沉悶的。

  楚宇晨跟她那麼多的夫妻，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呢。

  緊緊握住她的手，故作輕鬆的帶著她去兩邊攤子挑選東西，笑道，「既然來到黃國，我們也到處看看吧，若是能碰到一些稀奇玩意兒，咱們就買下來，送給小晨跟裳兒。」

  「那女兒不找了？」

  「找呀，怎麼能不找呢，要是不找，晚上我還不得跪搓衣板，但是我們已經找了那麼多天，就算不放鬆放鬆自己，也得促進黃國的經濟不是。」

  「貧嘴。」楊楚若嬌嗔的捶了他一拳，隨意在兩邊的攤子上逛了下來。

  她心裡清楚，楚宇晨比她更擔心小晨的安危，不過，他也不希望她悶悶不樂的，所以變著法子討她歡心。

  也好，這裡很多玩意兒楚國都沒有，挑一些有趣的送給兩個孩子也是挺好的。

  特別是裳兒。

  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裳兒了。

  從他出生起，她就沒有能力保護他，讓他受了那麼多的苦，再後來，裳兒登基為帝，她也沒有在他身邊好好陪伴。

  說到底，還是她自私，明知道裳兒不願意當皇帝，還把楚國的重擔給了他，自己跟楚宇晨出去遊山玩水，一走就是那麼多年。

  想到裳兒，楊楚若的心裡，止不住的想念。

  非是她這麼多年，不肯見他，而是，她們落水後，被漩渦滾到另一座島，也是另一個國家，這麼多年，她也一直都在尋找回楚國的路，只是一直尋找不到。

  直到最近，她跟楚宇晨才找到法子回來的。

  可惜的她到現在，還沒能見上裳兒一面。

  「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出神。」楚宇晨偏頭，拿起一根發釵，插在她頭上，笑道，「漂亮，就這麼戴著吧。」

  楊楚若白了他一眼，故意的是不是。

  明知道她不喜歡戴那麼花哨的首飾。

  楊楚若把頭上發釵取下，插在他的玉冠上，笑道，「漂亮，就這麼戴著吧。」

  楚宇晨苦笑一聲，伸手想取下。

  楊楚若馬上警告，「不許摘，這是我送的，就這麼戴著吧，直到找到女兒，才可以取下。」

  楚宇晨錯愕，「啊……那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永遠別想摘了。」

  「別人會笑話的。」楚宇晨求饒，卻是不敢伸手去取下發釵。

  楊楚若白了他一眼，換了一個攤位挑選好看的玩意兒，涼涼的說了一句，「你是我的人，只要我不笑話你就可以。」

  楚宇晨寵溺的笑著，拿起攤上的銅鏡照了一下。

  那玉冠邊上插著一支花枝招展的玉釵，顯得整個人格格不入。

  不過，他卻從懷裡拿出十兩銀子，直接扔給攤主，淡淡道，「不用找了。」

  隨即，一路跟著楊楚若，陪著他逛街。

  他內力高，聽覺自然也靈敏。

  遠處幾個攤子議論的聲音也紛紛傳出他的耳里。

  「你看那個男的，長得好帥啊，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那麼帥的男人，還有那個女的，長得也好美啊，他們剛剛笑了，哎呀，我的心都快靜止了。」

  「對呀對呀，那個男的笑得好好看，他一笑，我的魂都快被勾了，而且他對他妻子真好，那發釵，他當真沒取下啊，他可是一個男的呢，哪有男的戴著女人的發釵？如果我是他的妻子，那該多好啊。」

  「做夢吧，你也不看看他們兩個，身上貴氣逼人，氣宇軒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別說做妾，給人家做奴婢，只家人家都不會要的。」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以前從來都沒有看過他們呢。」

  「誰知道呢，不過他們兩個人一直在找一個女孩，估計是他們的女兒走丟了吧。」

  「真是可惜，這麼俊朗溫潤的男人，已經娶了妻子了。」

  「……」

  楚宇晨唇角微勾，守在楊楚若身邊。

  楊楚若冷笑一聲，語氣酸溜溜的，「呵，你倒是挺會招女人的啊，走到哪裡，都有一群女人圍著你轉。」

  「是嗎，我倒覺得，你挺能招男人的，只要你一出現，總有一堆男人猥瑣的盯著你。」

  楊楚若偏頭，瞪了楚宇晨一眼。

  順著後面過去，果然不少老老少少的女人，花痴似的盯著楚宇晨。

  也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男人，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早已經習慣了，顏值太高，就是這點不好，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別人眼裡的一道風景。

  「娘子，能不能商量一下，以後你出門的時候，戴個面紗好不好？」

  「我戴面紗，你戴面具，你若不戴，那大家誰也不用戴了。」

  楚宇晨咬牙，「行，我戴面具，你戴面紗，我楚宇晨的女人，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

  楊楚若纖細的手，挑著攤上的面紗，忽然挑出一條白色的手帕。

  楊楚若微微一笑，這個布料，倒是挺不錯，觸手溫潤絲滑，想不到這小小的地方，也有這麼好的布料，跟她以前那條手帕的面料，倒是挺像的。

  楊楚若習慣性的拿起手帕，攤開手帕露出裡面的繡花。

  然而，剛一打開，她嘴角的笑容馬上定格住了，身子也重重的震了幾下，一雙魅惑的眼睛，瞳孔瞬間睜大，連握著手帕的手也在不斷發抖。

  楚宇晨蹙眉，「怎麼了？」

  楊楚若拿起手帕，仔細的撫摸著手帕上的玉蘭花，修長的手指，急急的尋找手帕邊上的字。

  果然，她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楊字。

  楊……

  白玉蘭花……

  這個小地方，怎麼會有五姐繡的手帕？

  楊楚若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一遍又一遍的撫摸楊字，這個娟秀的小字，是五姐的筆跡，這是五姐獨有的筆跡啊。

  楊楚若趕緊又摸向玉蘭花，越是認真仔細的看，她越加確認，這朵白玉蘭花，是五姐繡的，那個楊字，也在五姐繡的。

  五姐跟宇晨一樣，偏愛白玉蘭花，所以她繡的每條手帕里，都有一朵潔白的玉蘭花，而且，她也習慣性的繡上一個楊字。

  五姐來過黃國嗎？

  為什么小攤子裡，會賣五姐的手帕呢？

  楚宇晨也看到那條手帕里繡的玉蘭花以及楊字了。

  他比楊楚若還納悶。

  難道楊楚瑩來過黃國？

  又或者，楊家除了楚若以及七哥楚白，還有活著的人嗎？

  「老闆，這條手帕，這條手帕，你是從哪裡來的？」楊楚若急急的問向小攤老闆，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牙齒在咯咯作響的打著顫。

  小攤老闆本來還震驚於他們兩人的驚世容貌，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是遲疑了一下下，他的領子馬上被那個女人給狠狠的揪住了。

  她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這條手帕，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快說。」

  小攤老闆急了，哆嗦道，「前……前不久，有……有人賣給我的，我看摸著挺舒服，而且繡的挺好的，我……我就……就拿來賣了，你……你要的話，我……我可以算你便宜一些。」

  「有人賣給你的？誰賣的，長什麼樣的？」

  楊楚若的心一直緊繃著。

  她們楊家的九族都被軒轅錦澤給抄了。

  活下來的，不過只有她，三哥，七哥。

  三哥已經死了。

  七哥身上也沒有五姐的手帕，即便有，七哥即便再怎麼落魄，也不可能去賣五姐親手繡的手帕。

  他們楊家的人，哪一個不重情？

  特別是關於楊家的一切，這世上留下的，少之又少，如果是楊家的親人，他們哪怕餓死，也不可能去賣的。

  如果不是楊家的親朋好友，他們又怎麼可能有五姐繡的手帕呢？

  五姐親手繡的手帕，從不贈送陌生人的。

  「若兒，你冷靜點兒，我們慢慢理清楚，別急。」楚宇晨緊緊摟住楊楚若。

  他也希望，楊家還有人能夠意外存活下來。

  不過，他知道，這不大可能。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楊家五小姐楊楚若跟他聯手，滅了天鳳國，更知道，楊楚若是他楚宇晨的皇后。

  如果楊家真的有人僥倖存活，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不過去找他們，也不過去找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