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顧硯（4）

  顧禾選擇自己先開口問：

  「你怎麼了！今天不用上班嘛？」

  她自己是經過一個任務後在休假，顧硯可不是這樣的。

  再說了，以顧硯的性格，有假期，他也不一定休息呢。

  所以，在工作日看到他，顧禾很震驚。

  顧硯默默的繼續喝茶，顧禾挑眉：

  「說不說話，不說話我走了。」

  她可是拋下陸涯過來找他的。

  這結完婚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樣。

  

  弟弟什麼的，哪裡有老公香呢？

  顧硯放下茶杯，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顧禾。

  顧禾：「……」怎麼像一隻可憐的大狗？

  「你跟弟妹鬧矛盾了？！」

  他不說話，她就猜吧，總不能真的把他丟下來。

  顧硯眼中閃過一抹吃驚：

  「你怎麼知道的？」

  顧禾心中也是吃驚，她本來還半信半疑陸涯說的，真想不到，這還一說一個準了。

  「我當然知道，我多了解你，就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還看不出來嗎？不過是在孩子面前給你留點面子。」

  「是不是你平時太冷漠了，弟妹受不了你了！是呀，誰受得了一個大冰塊呢。」

  顧禾說的頭頭是道的，完全不覺得照搬陸涯的話，有什麼可恥的。

  畢竟夫妻一體，他的就是她的。

  顧硯是真的頭一回覺得，原來他家大禾可以這麼睿智！

  原來，在這段婚姻里，果真是他錯的多？

  而不是妻子無理取鬧？！

  實際上，那一天，他把顧允謙帶回去後，就給妻子打電話了。

  對孩子，妻子還是挺溫柔的，和以前一樣。

  但，孩子問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後，她就沉默了。

  再後來，妻子就把電話掛了。

  實在沒辦法，他三天前帶著兒子去了一趟妻子娘家，妻子在岳父岳母和兒子面前對他言笑晏晏的，到了房間，就冷漠的很。

  問他想好了婚姻的意義沒有。

  他絞盡腦汁又磕磕絆絆的說了一些，結果老婆根本不為所動。

  她還……還讓他打地鋪，都不跟他躺在一張床上了。

  這麼強硬的妻子，他沒見過，也突然真的發現，可能這一次求得妻子的原諒真的很不容易。

  他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顧禾：

  「大禾，你跟姐夫都是怎麼相處的？」

  顧禾頓了頓，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種夫妻之間的親密私事，哪怕親近如他們這種一母同胞的姐弟，那也沒法說。

  她只得說：

  「這個……每一對夫妻之間都是不一樣的，你看我們和你與芮琳的性格都不一樣。」

  「莫要看你姐夫平日裡在外面說一不二的，他手底下的兵也沒一個不怕他的，但他回來卻跟在外面完全不同。」

  「別看我在外也挺強橫的，但我畢竟是個女人，旁人我不知道，但你姐夫就是能給我一種我需要的安全感。」

  「唔，就是看到他就覺得心安，覺得……哪怕天塌下來都會有人幫我頂著。」

  顧禾也真是個好姐姐，為著顧硯，她可以說是絞盡腦汁，掏心掏肺了，夫妻更私密的具體細節不能說，那就說些婚姻之中的感受。

  她想弟妹大概就是因為在婚姻里感受不佳，所以受不了了吧？

  顧禾尋思了一下自己跟顧硯在一起的那些年。

  這個，其實無可比較，畢竟他們是姐弟，她對他沒有對於丈夫的要求，只要他盡到當弟弟的責任就行了。

  便是如此，他小時候還可愛一點，還知道保護姐姐。

  越大，可能課業繁重，事情也多了，顧硯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可能，這麼些年下來，顧禾身手比顧硯好了不少，他覺得他姐姐不需要被保護了？

  怎麼說呢，看起來挺溫和的一人，但就是讓人有一種疏離感。

  顧硯皺皺眉，他覺得他挺體貼的。

  顧禾看到他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那兒，也很苦惱。

  她很無語，顧碩和顧礬也沒這毛病啊，她每次看到他們兩對夫妻，看著就知道很恩愛，很默契。

  怎麼她家大硯，這麼的愛無能呢？

  她撓頭，無奈道：

  「不是，咱爸媽這大半輩子下來了，咱爸都是奔六十的人了，還黏糊在一起，你這麼多年給他們當兒子，就沒學到點什麼？」

  顧硯順著顧禾的話想了想，額，他爸媽那種黏糊，他覺得他做不來。

  他今年忙，大概還是三個月前帶著妻子兒子回去了一回。

  他爸頭髮都花白了，他媽卻不，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兒孫都回來了，他爸都捨不得他媽下水洗個菜啥的，顧硯想吃個點心，家裡阿姨不會做，他爸就讓人出去給他買也捨不得他媽動手。

  其實，這點心他不吃也罷，但他私以為，他爸實在太肉麻了，他媽給他做個點心怎麼了？又是捨不得又是不樂意。

  最讓他不能理解的是，他媽一點不生氣，還很高興，特別順著他爸……就感覺他媽現在越來越慣著他爸了。

  所以，婚姻的意義是要相互慣著？！

  他把這說法說給顧禾聽，顧禾覺得茶也喝不下去了，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她頓了頓，仔細捋了捋，才道：

  「不應該相互慣著嗎？這本來就是發自內心的呀。」

  又不是刻意做出來的，她對陸涯也慣著呢。

  雖然，她也覺得她爸這些年，真是恨不得把她媽捧在手心，啥也不干，太肉麻了點。

  顧硯愣了愣，慣著？這個詞很陌生。

  他覺得他對妻子是體貼的，但慣著？沒有。

  顧禾喝了口水，看著顧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這些年裡，顧硯夫妻倆的相處模式。

  以前，她還真沒太注意，任芮琳是江南女子，溫柔體貼，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顧禾自來神經也比較粗，所以覺得兩人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但自結完婚，一年一年的過來，再對比一下顧硯和任芮琳，饒是顧禾是個粗神經，她都有些覺得不對勁了。

  她看向顧硯，很直接的問：

  「好奇怪，大硯，你難道不覺得，你和芮琳之間太客氣了嗎？」

  對，這幾年，顧碩顧礬也結婚了，雖然都不在一處，但每年總要聚上幾次，夫妻各有不同，但夫妻之間那種熟稔、默契是和普通的男女之間不同的，但顧硯和任芮琳……

  顧禾陡然發現他倆之間客氣的不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