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考完的慶祝
2024-05-27 03:06:36
作者: 霧眠
姜嫻出了校門,算是一身輕鬆。
果然,姜家男人們頂著風,站在校門口等著她呢。
姜嫻無視周遭指指點點的人和目光,走過去,甜甜的笑:「二伯母,爸,四哥,五哥,六哥。」
姜建海一把蹦過來:「胖丫兒胖丫兒,考的怎麼樣啊?你感覺自己能考多少分啊?」
姜嫻眨眨眼,正準備開口呢,小老六就被姜建峰鉗制住了脖子,姜建峰笑的一臉溫文,還湊到姜建海耳邊:
「老六,你不是過幾天也要考試麼?等你考完了,你就能告訴我你考多少麼?」
姜建海徵兵報名第一關算是過了,等到過了文化成績,就是一名新兵蛋子了。
姜建海被姜建峰看似溫文實際上陰惻惻的聲音給嚇的一抖,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灰暗的記憶。
實際上,有一年,他就是回來一直追著五哥炫耀自己考的好來著,結果五哥問他能考多少分,他說能考九十五,結果只考了七十五,剩下的沒考到的二十分,被五哥鉗制著幹了二十天的苦力。
那一整個暑假,他就是五哥的免費勞力,五哥是怎麼折騰他怎麼來,想起來就一把辛酸淚。
五哥說了,他們已經長大了,是男子漢了,男子漢說到做到,做不到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姜嫻笑笑,沒說話,本質上她和姜五哥很像的,沒塵埃落定的事情,她不可能隨便承諾的。
這要是說自己考的好,萬一沒考好,她姜嫻實在丟不起這人。
好在,除了沒眼色的小老六,其他人都很有眼色,姜愛國招呼大家:
「來來來,今天為了慶祝胖丫兒出來考試,咱去國營飯店怎麼樣?正好秀英估計下課了,接上她,咱們一起去?」
姜愛國還看了看姜二伯母,笑的很諂媚:
「二嫂,你說呢?」
姜大伯母和姜二伯母都比姜愛國大太多了,姜愛國自己的親爸媽在他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可以說他就是姜大伯母和姜二伯母一起養大的。
宛若兩代人。
平常,姜愛國對待兩位嫂子也很尊重和親切,這去國營飯店的事兒,雖然是他提的,但二伯母在,他就像個孩子,花錢要徵得母親同意一樣。
姜二伯母豈會掃興,她擺擺手:「去唄,我還是去年跟你二哥來了一回,今兒我也跟著享一回福。」
姜四哥很無語的看了自家親媽一眼:「媽,我前些日子從縣裡回來不是給你帶了國營飯店的餃子?你說話能不能摸摸良心啊。」
說的好像兒孫不孝似的。
姜二伯母把姜四哥推一邊去:「呵,買回來吃的跟在飯店裡吃的能一樣?」
「你跟老二要是孝順,就得帶我多來縣裡逛逛,開開眼界。」
姜四哥倒也爽快:「行,回頭我就跟我二哥商量去,改明兒你可別嫌我們煩。」
誰不知道他媽成日只盯著他爸,還兒子?兒子請她來縣裡,只要老頭子不來,她一般都興致缺缺。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接上李秀英,就去國營飯店了。
姜嫻也是第一次來啊,所以還挺好奇的。
不過,就她看來,服務員態度很冷漠,菜品其實味道還行,就是有點貴。
今兒沒有餃子,去的時候也沒有米飯了,有白面饅頭,一個饅頭二兩糧票並二分錢,他們一共七人,花了三斤糧票,點了個紅燒魚,一盤迴鍋肉還有個涼拌海帶絲,一家人一共就花掉五塊錢。
姜建海一邊吃一邊抱怨:「還不如咱胖丫兒的手藝,胖丫兒,我想吃你滷的下水了。」
姜嫻瞅了瞅服務員那甩過來的白眼兒,忍不住也白了一眼姜建海,這六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在人地盤上坐著呢,說這個合適不?
吃罷飯,把李秀英送回去上班了,姜愛國開著拖拉機呼呼呼的把他們送回了家。
惹得一家人關心自是不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徐嫣兒回到了家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中午她也在國營飯店吃的飯,不過和姜嫻他們卻不在同一個。
姜嫻等人為了就著她媽學校的位置,而徐嫣兒他們就在考試的學校附近吃了飯。
當然,自然是那對捧著徐嫣兒的男女一起請的客。
徐嫣兒不想回徐家,所以在外面遊蕩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回來。
她一進門,就聽到徐詩雨的大嫂指桑罵槐的聲音:
「這有些人呢,良心被狗吃了,自己的哥哥為了自己受那麼重的傷,到頭來飯不做一個,出趟門,也好意思空手回來?」
徐嫣兒當沒聽見,記憶里的徐向彪也參與了徐廣國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結果他雖然沒被槍斃,但也去坐牢了。
她這個好大嫂,連孩子都不要,立刻包袱款款改嫁了。
徐嫣兒確實不是什麼好人,這她自己知道,但這不代表她就會看得起其他的壞人。
瀾國的徐嫣兒,和姜嫻的身世還不太一樣。
徐嫣兒本就是一個棄嬰,在善堂被養到八九歲,因為長相貌美,被瀾國的培植美人探子的人發掘到。
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個家庭,渴望有人能夠給她親情的溫暖。
可惜,無論是在瀾國,還是在徐家,她可能都得不到。
不過,她眼風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她大嫂的肚子,她大嫂這會子應該懷孕了才是,是個女孩,這個侄女兒對後來落魄的徐詩雨非常不錯,比徐詩雨自己生的兒女好多了。
且忍著吧,等她這個侄女兒生出來,看她還會對這個「大嫂」客氣不。
徐嫣兒根本沒搭理自家大嫂,就聽見徐廣國叫她的聲音:
「回來了?考的不錯吧?」
徐嫣兒淡淡的叫了一聲:「爸。」然後點點頭。
徐廣國目光冷冷的看著她,毫無當父親的溫情:「能幫你的,我已經幫到極致了,你要是再做不好,可別怪我了!」
徐嫣兒語調溫順:「是,爸,我知道了。」低垂的眼卻滿是厭惡和諷刺。
徐廣國這一次弄到了許多考題,回來讓她看,可惜她似乎高估了徐廣國在公社的人脈。
弄過來的試題多且雜,還沒有答案,徐廣國胡亂的扔給她後,就威脅她一定要考好。
而今天,考場上的試卷上確實有原題,卻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