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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不孕症治好了?

2024-05-27 03:04:47 作者: 廣綾

  袁夫人驚怒,苛責之後,只剩下滿身疲憊之色。

  她坐在炕上,後背塞著兩個大迎枕,扶著昏脹的額頭。

  

  耳邊是袁雯萱嗚咽哭泣聲與她心碎的哀求。

  她與袁大人都是出自書香世家,對後輩的要求甚高,嚴於律己,清風傲骨,虛心勁節,卻又不失賢良寬厚氣度。

  袁雯萱卻半點沒有學到,養成心高氣傲,利慾薰心。

  是袁雯萱不學好,還是她與袁大人用錯了法子,沒有教好她?

  縱然再疼愛不舍袁雯萱面臨的這種境地,她也沒有臉去求蘇越的原諒。

  袁雯萱一點氣節都沒有,行的是小人行徑。

  蘇越對袁雯萱的好,她全都看在眼裡。

  哪次出去宴會,旁人不艷羨袁雯萱嫁的好?

  兄弟仨人出生入死,不像其他後宅兄弟鬩牆,爭奪權勢。娶的都是明理識大體的媳婦,人口簡單,人心更不複雜,從未鬧過臉紅,日子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她一顆心完全放下來,知道這門親事選得好。

  可袁夫人萬萬想不到,包藏禍心的是她親閨女!

  蘇家人向來護短,只是休了她,已經是顧惜這幾年的夫妻情分了!

  「香櫞,你帶著小姐回去好好休息,讓她腦子清醒清醒。」

  袁夫人容色憔悴,心裡紛亂,毫無頭緒。

  心疼外孫沒有娘,日後蘇越再娶,該有多可憐?

  袁雯萱走到這一步,怨不了任何的人。

  被休回來,她今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袁夫人越想心裡越恨!

  袁雯萱看著袁夫人射向她的恨色,一個激靈,哭聲戛然而止。

  她知道母親恨她不知足,闖禍留下這一對爛攤子。

  害怕惹怒母親不願意幫她,不敢再求情,順從地跟著香櫞離開。

  萬媽媽也沒有想到蘇越會這麼狠,一出手就將人給休了。

  「夫人,小姐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在一眾堂姐妹中算是出眾的,從未犯過錯。年輕人難免會犯糊塗,她年紀還小,如今知道錯了,我們不能一竿子把她給打死了,總要給她一次機會。您就算不看在小姐的情面上,也要想著小表少爺,那也是您嫡親的外孫,心肝肉兒,就忍心他不知事的年紀就沒了娘疼愛?」

  萬媽媽一句話,直接扎到袁夫人的心窩裡。

  她怎麼會捨得呢?

  孩子還那樣小,他什麼也不懂。

  怨誰呢?

  怨他有個不爭氣的娘!

  「夫人,姑爺這樣好的人,您就捨得他成為別家的女婿?依老奴看,小姐這回栽了狠跟頭,知道錯在哪裡了。您是她的親娘,都不幫助她,還有誰會幫助她?您也知道老爺素來注重顏面,小姐被休回來,倒叫外人瞧了咱們袁家的閒話。」萬媽媽是看著袁雯萱長大,她走錯路了,就要將她引回正道。若是放棄她,這輩子就真的毀了,「小姐才不到二十啊。」

  袁夫人闔著眼,沒有開口說話。

  萬媽媽知道袁夫人心裡有數,過猶不及,她也就收聲,沒有再為袁雯萱說話。

  袁大人也聽到風聲,推了飯局,直接從國子監回府。

  「那不孝女呢?」

  袁大人中氣十足,震得萬媽媽大氣不敢出。

  袁大人生的一張國字臉,因為職務的原因,不苟言笑,板著一張臉,十分嚴肅。

  可卻極少動怒,而一旦動怒,氣勢十足,極具威懾。

  袁夫人唉聲嘆氣,將袁雯萱的打算告訴袁大人,「她留了一個心眼,嫁妝放在蘇家,人回娘家求助。她不是不知蘇越看重什麼,她偏在蘇越心口剜肉,蘇越怎麼能容忍她?你說她自己是做母親的人,怎麼能對一個孕婦下手,她怎麼就下得了手?」

  她怎麼也不通,好端端的女兒,怎麼會變成心狠手辣的人。只要一想,她便心中膽寒。

  袁大人臉色鐵青,滿面盛怒。

  他向來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在官場上兢兢業業。在孩子面前做一個嚴父,言傳身教,從未行差踏錯。無論是在同僚面前,還是在學生眼中,除了古板頑固,挑不出其他的錯處,人人都敬重他。

  可他的名聲如今卻毀在袁雯萱的手中!

  連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他又如何去育人?

  「無須管她死活,她若鬧騰,將她送庵里去!」

  袁大人自問沒有對不住袁雯萱的地方,無論是養育、教導,還是給她挑選婆家,他們已經盡到為人父母的職責。出嫁之後,過得好與壞,全是她自身的造化。

  他還能管她一輩子不成?

  袁夫人大吃一驚,「老爺……」

  「去庵里也好,修身養性。蘇越才與她和離,不會這麼快找繼室。她是真的知道悔改,還是只是嘴上說一說,在庵里住一兩年就知道了。」袁大人希望妻子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袁夫人聽袁大人語重心長的話,眼底閃過瞭然。

  袁雯萱要害蘇易的子嗣,蘇越只是將人休回來,如果他們上門求蘇越寬恕袁雯萱給她一次機會,對姜皎月來說有失公允。何況也不知道袁雯萱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若只是表面功夫,他們將小兩口說和,袁雯萱再犯的話,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分開一兩年,各自冷靜,等姜皎月生下孩子。蘇越沒有再娶,袁雯萱改過自新,或許他們會看在夫妻一場,鑫哥兒的份上,再給袁雯萱一次機會。

  袁夫人點了點頭,「也好。」

  傍晚,袁夫人聽說袁雯萱不肯吃喝,關在屋子裡不肯見人。

  她親自去廚房煮一碗麵,送去給袁雯萱。

  母女倆促膝長談到半夜,袁夫人從房中出來,眼睛微微紅腫。

  第二日,袁雯萱沒有哭鬧,戴著帷帽,平靜的坐上馬車去清水庵。

  袁夫人收拾一番,與袁大人備上厚禮,親自登門給姜皎月道歉。

  姜皎月聽說將袁雯萱送去庵廟,心中訝異,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袁夫人從長房出來,袁大人還與蘇越在書房中,她折身去廂房見外孫。

  鑫哥兒經常見袁夫人,雖然人是個小不點兒,沒啥記性,見著滿面憐惜的袁夫人,仍是還有些面善,便咿咿呀呀往她懷裡鑽。

  袁夫人心裡軟成水,看著被萬媽媽逗得咯咯大笑的外孫兒,紅了眼圈。

  摸著他柔嫩的臉頰,袁夫人淚水滾下來。

  不知是慶幸他的懵懂不知事,還不知道沒了娘,還是該可憐他,這么小就沒有娘。

  乳母在一旁悄悄道:「小少爺大概還是能夠感知,夜裡吵鬧起來,囔著阿娘。如何哄也哄不住,還是二爺聽到聲兒敲開門進來,哄了大半宿。奴婢瞧著二爺出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袁夫人說了句:「造孽啊。」

  越發舍不下懷裡的雪團兒。

  鑫哥兒玩得累了,歪在袁夫人懷中睡了。

  袁夫人捨不得放下,還是外頭婢女在催促,萬分不舍的遞給乳母,收整一下情緒,走出廂房,一眼看見翁婿倆站在院子裡,兩人面色平靜,瞧不出任何的波瀾。

  「老爺……」

  袁大人手背在身後,瞧見袁夫人出來,淡聲道:「走吧。」

  袁夫人心裡有了譜。

  果然,蘇越送二老坐上馬車,帘子垂下來,袁大人壓低聲音道:「鑫哥兒是萱兒的親兒子,她的嫁妝留給鑫哥兒無可厚非,我今兒將鑰匙給蘇越,他不肯收。說既然與萱兒休離,要斷就斷得乾淨一些,他給兒子掙的聘禮,總是夠用的。這輩子與萱兒沒有夫妻緣分,到底是他辜負了誓約,這一份嫁妝仍是給萱兒拉回來傍身。」

  袁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傍身?傍什麼身?

  無非是說袁雯萱改嫁,這筆嫁妝給她傍身。

  蘇越是真的不打算要袁雯萱了。

  袁大人沉默良久,嘆息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都是做爹娘的人,我們管不了啦!」

  這是打算撒手不管的意思。

  袁夫人盯著軟毯的紋路,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香櫞沒有跟著一起去,聽從袁雯萱的吩咐,在等消息。

  等看見袁大人將嫁妝拉回來之後,香櫞臉色慘白,當即收拾箱籠去清水庵。

  袁雯萱聽到蘇越是真的與她一刀兩斷,方知蘇越是對她心灰意冷。

  她雙手摸臉,擦掉臉頰上的淚痕,心想蘇越不相信她是真心悔過,她便潛心修行,讓他看到自己的決心。

  袁雯萱寫一封信,囑咐香櫞給蘇越送去。

  卻是註定沒有得到回音,直至半個月後,香櫞帶來一個讓她心碎的消息。

  京城裡的人都已經知道她與蘇越和離,不少人家主動有與蘇越結親的意向。

  畢竟蘇家門第不低,家風清正,沒有後宅的腌臢事情。

  蘇越雖然有一個兒子,可兒子還小,養在膝下也能夠餵養熟,倒也沒有多少人介意。

  不知蘇越是不是也考慮上這一層,趁著鑫哥兒小給他找個娘,還是為了斷絕袁雯萱的念頭,竟也真的在相看。

  顧芸娘與姜皎月坐在暖閣里,天氣已經寒冷,兩個人圍著火爐子喝茶吃點心做針線活,倒也十分愜意。

  只是想著二房的事情,姜皎月有些心不在焉。

  蘇越的做法,讓她解氣了,可蘇越的家散了,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孩子。

  如今他剛剛和離,又與人相看,姜皎月擔心他意氣用事。即便娶回府,他也沒能那麼快從袁雯萱那段感情里走出來,對別的女子不公,繼室又會生出怨氣。

  「芸娘,我自己是要做娘的人,想著鑫哥兒沒有娘,今後後娘進門,到底不如親娘好。二弟如果緩個一年半載,再相看一個好姑娘成親,我也安心。他處理這件事情,我也看到他的心意,比起相伴一生的妻子,更看重兄弟情義,當然袁雯萱是當不起他的那一腔厚愛。但若是因此而影響他一生的幸福,我心裡會愧疚難安。」

  「我身為大嫂,就該要有大嫂的胸襟氣度,為弟妹們考量。如果他新結的親事不順心,夫妻失和,我倒寧願他與袁雯萱重新在一起。至少二弟對她是真心,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難忘,何況她也是鑫哥兒的娘。只要他們搬出去,我與袁雯萱互不往來,也不怕她再使壞。」

  姜皎月摸著腹部,她的孩子還在,想著粉嫩可愛的鑫哥兒,她心裡也十分難受。

  蘇越的態度,讓她不禁有些動搖,不知這樣下去是對還是錯。

  顧芸娘也不知該如何發表意見,姜皎月提起鑫哥兒的時候,她想到余多味。

  沒有親娘的孩子,敏感而脆弱,性格上容易有缺陷。

  人心易變,誰也不知道蘇越再娶的會是什麼樣的人。即便成親時是好的,後來因為種種,心中生怨,直接受到傷害的就會是鑫哥兒。

  「二伯兄心裡自有主張。」顧芸娘沉吟良久道,「你可以向大伯兄表明自己的想法,讓他去與二伯兄談。」

  姜皎月點頭,她透露出自己的態度就行。

  顧芸娘嘆息一聲,沒有想到回一趟京城,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捧著茶杯喝一口茶,身體裡暖融融的,又泛起一陣懶意。顧芸娘靠在椅背上,後面墊著軟枕,竟有些睡意。

  「枝枝今日還沒有過來給你施針,是被事情給絆住了嗎?」姜皎月一雙大眼骨碌碌的望著窗外,坐久了,腰椎有些酸脹,她索性抱著軟枕,懶洋洋的躺在小榻上。「待會吩咐廚房,給枝枝那一份晚飯給做了。」

  琉璃連忙拿著薄毯蓋在她身上。

  顧芸娘愣住了,她都忘了這一回事。

  仔細算一算,商枝隔五日扎一次針,今日正好是第五日。

  只不過上一次,她說今日有事情,要推遲兩日才過來,叫她自己用艾粒灸穴位。

  顧芸娘跟著商枝學過如何用艾粒,倒是不麻煩。

  這樣一想,她放下茶杯道:「她今日有事不會過來,我先回去艾灸。」

  姜皎月連忙坐起身,將顧芸娘送出門外。

  外頭冷,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割一般,生疼。

  顧芸娘攏緊了浣紗披在她肩頭上的大氅,半張小臉縮在雪白的絨毛中,腳步匆匆回到屋子裡。

  許是一路上受寒,或者是在暖閣里一時疏忽,吃得有些多了,肚子隱隱作疼。

  浣紗拿出艾粒,顧芸娘躺在榻上,然後指點浣紗給她灸穴位。

  艾粒全都放上去之後,顧芸娘肚子裡沉沉墜痛,又酸又脹,十分難受。

  「三夫人,您身子不舒服嗎?還要艾灸嗎?奴婢給您去請郎中?」浣紗見顧芸娘臉色煞白,也不禁嚇一大跳。

  顧芸娘隱忍著疼痛,搖了搖頭,她還能忍得住。

  艾粒散發出的熱度,讓她酸脹的小腹似乎有一些微的緩解。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藥房裡的郎中是男人,這一方面難以啟齒。

  浣紗不放心,知道顧芸娘的顧慮,連忙道:「奴婢這就出府去請醫女。」

  她正要婉拒,驀地下體湧出一股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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