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問明白

  「嗚嗚……」

  那隻叫阿福的土狗渾身濕淋淋的，看家裡進了人，張口就要叫，孟凡見狀輕輕噓了一聲。

  阿福又望了一眼，見是孟凡，便晃了晃身子，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蹭蹭的跑了過來。

  「真抱歉。」孟凡摸著阿福的頭，赧然一笑，「說了給你帶肉的，這次倉促了，下次一定帶。」

  阿福倒也沒計較，舔了舔孟凡的手指，又跑到別處去了，顯然是已經不把孟凡當外人了。對於這點孟凡也奇怪，這阿福只有在他第一次進後院的時候叫過，後來再來就很是乖順了。

  踩著被雨水打濕的地面，孟凡信步向著張婆子的土屋走去，走到門前，將手輕輕的放到門上一推，那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沒上鎖。

  事先，他本想了解一些張婆子的情況的，可通過剛才和小溪聊天得知，小溪也是好幾天沒見張婆子了，她每逢進門都會被趕出來，對張婆子的情況也不是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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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屋之後，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孟凡伸手扇了扇空氣，凝眸向屋內望去，裡面的情形讓他很是意外。

  除了那些殯葬用品，只見張婆子頹然的躺在地上，目光黯淡的望著門口，像是一個死人，更詭異的是，她一隻腳竟然不見了，小腿之下空無一物，赫然變成了——獨腳人！

  「來了。」

  張婆子掙扎著坐了起來，手中抓著一截用布裹著的東西，丟到了孟凡身前，黯淡的目光驟然變得凌厲起來。

  「這是我的腿，沒保住！」

  瞧著那布包，孟凡怔了怔，然後搖頭嘆氣。

  「婆婆。」他緩步向著張婆子走了過去，盤腿坐到了她的身邊，目光柔和的凝視了一會兒，繼而做出了一個讓張婆子倍感意外的舉動，他伸手幫張婆子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白髮，語氣輕緩的開了口。

  「婆婆，今天下了大雨，村子裡出了一件怪事，張木匠復活了，不過幸好被我及時阻攔了，沒惹出大麻煩來，這裡面的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死人會回來。」

  說著，也沒避嫌，便將偷偷藏進乾坤空間裡的張木匠的屍體，擺到了張婆子的面前。

  「這個……」

  也不知道張婆子是眼熟於孟凡的神奇空間，還是驚異於張木匠的屍體，表情一瞬間就凝住了，將滿臉驚訝凍結在了臉上，身體一動不動。

  「剛才送小溪回來，我們聊了聊她的腿的情況，我也得知了一些緣由，婆婆您是去見了仙師之後，小溪的腿才瘸的，這裡面恐怕是有問題的，希望我們能開誠布公的談談，小溪畢竟是你的孫女，也是我的……朋友，我們誰也不想讓她……不好。」

  「你咒了我的家人，而你的腿……」

  空氣里很是安靜。

  張婆子繃著臉，不做聲。

  「說點別的吧！」孟凡突然一揮手，一具乾屍又出現在張婆子的面前，「認識吧？」

  「什麼？！」

  見到那具乾屍，張婆子的眼睛倏地睜大，嘴巴也大大的張開，身體驟然繃緊，如果說剛才他僅僅是驚訝的話，那麼現在就是震驚、驚嚇了，甚至雙手已經開始掐訣，嘴裡開始吟咒，那些紙人也咔咔的動了起來。

  「別激動。」孟凡無奈的笑了笑，將屍體收了起來，「小溪不願意讓我們打架。」

  「你……你……」張婆子渾身哆嗦，似是內心正在承受極為恐怖的事情，視線移到了孟凡的臉上，定睛看了半晌，才喃喃開口，「我說怎麼仙師不見了，原來你把仙師給殺了！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殺掉仙師！那時候，你只是……是個普通人啊！」

  「是啊，還差點死掉。」孟凡嘆了一口氣，將張婆子的掐訣的手慢慢壓了下去，「這或許就是你說的造化吧，你的仙師想占據我的身體，藉以重獲新生，不過我也是命不該絕，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找到了一線生機，所以此刻才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聊著天，要不然我爹肯定要來你家買紙人燒給我的。」

  「對了，我現在的修為已經是凝靈第二關了，可以同時操縱五個紙人了。」孟凡又一揮手，將乾坤墜空間內的五個紙人召了出來，只是其中兩個在和張木匠打鬥的時候，破損了，還沒來得及修。

  五個紙人就這麼威風凜凜的站在了張婆子面前，硬生生的將她滿屋子的紙人都比了下去，無論是從造型上，還是從氣勢上。

  「這也是……紙人？！」

  孟凡給她的驚駭一波接一波的，張婆子感覺自己的神經都有些麻木了，自己給了孟凡扎紙人的小冊子不假，可小冊子上絕對沒寫著任何字眼，教他把紙人紮成這樣！

  這特麼還是紙人嗎？

  張婆子差點就要說髒話了！

  而且這小子竟然到凝靈第二關了！

  還能同時控制五個紙人了？

  若是她還知道乾屍將大把珍貴的丹藥用來給孟凡煉體，估計會羨慕嫉妒恨得心裡滴出血來！

  她求爺爺告奶奶，修為也才到凝靈第二關哇！

  這轉瞬間就要被超越了！

  如果不是孟凡在旁邊，她一定會嚎啕大哭起來！

  簡直是沒天理啊！

  「你看，如果咱們打起來，誰勝誰負也很難說。」孟凡有些難為情的攤了攤手，「所以，咱們還是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呃……我還給你交過學費的，去那道觀也是聽了你的意見。」

  「如果非要算算恩怨的話，就有點麻煩了，你把我送給你的仙師，害我差點死掉，可同時你又從鬼影手裡救過我，雖然後來你的腿受了傷，又對我家人做不好的事，這個事呢，其實可以說是一場誤會，只是沒想到你氣性那麼大，將那咒術用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還鬧的把自個給截肢了，所以，你看，其實我們一直是扯平的，我現在不找你麻煩，你也應該摒棄前嫌，哎，的確有些亂，真沒想到會弄成現在這樣子，無法預料呀！」

  「你……你……」張婆子聽著孟凡不停的說著，表情愣怔起來，思緒翻騰著，亂糟糟的，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鬱悶，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似乎他說的都是對的，若是換做以前，她可以不必聽這些話，隨便用些手段就能讓他永遠閉嘴，可此一時彼一時，人家修為也不差啊，真要是打起來，未必能打得過。

  「說了這麼多，我其實就想問你一件事。」孟凡站起身，有意無意似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張婆子，在氣勢上倒顯得有些居高臨下了，「你是不是個好人？「

  張婆婆氣急而笑：「如果不是，你早死了！」

  孟凡聳了聳肩：」那小溪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