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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不見

2024-04-30 06:22:35 作者: 阿冪

  今日聽著蔣茉闖禍,趙氏是知道自家女兒脾性的,只怕她暗中喜歡,不曉得往嫡母面前奉承:岑氏如今正恨蔣茉不友愛,看著蔣茜不去,口中不說,只怕要將她看做蔣茉一流,是以忙叫阿葛過來與蔣茜道:「今兒四娘能為著只鳥下手推三娘,焉知日後不會這般對你?且鸚鵡是你阿兄送的,你仔細想想。」

  一言將蔣茜從夢中驚醒,腳步匆匆地到了多福堂,與岑氏行了禮之後,拉著蔣苓的手就哭,道是:「虧得妹妹臉上無礙,不然叫我兄妹心上怎麼過得去呢?」

  蔣芳聽蔣茜這兩句,再想想岑氏說的那些故事,不由沉了臉道:「哪個怪大兄了?你且一邊坐著,少裹亂。」

  聽得蔣芳這話,蔣茜知道牽累不到大郎,也略放心些,在蔣芳身邊坐了,雙眼忍不住在蔣苓身上轉了圈,看她一絲也沒傷著的模樣,雖也欣慰,可轉念想著,到底是阿娘親生,便是沒傷著,家下人等也這樣慌忙,心上也不知是個甚滋味。

  

  一時,岑氏使出去宣蔣茉的丫鬟阿居急匆匆進來,身後跟著鄭氏,卻是不見蔣茉。

  鄭氏自然也知道自家女兒闖了禍,哭著往凝霞軒來,要親身帶著蔣茉到岑氏處請罪。若是岑氏要加罪,她豁出臉面去也要保住蔣茉,不想在路上與阿居撞著。

  卻是阿居在凝霞軒沒尋著蔣茉,以為蔣茉躲在鄭氏處,是以急匆匆趕來,正與鄭氏撞到了一處,兩個在一處一說話,這才驚覺蔣茉竟是不見了,兩下里各自驚惶。

  在阿居,便是蔣茉闖下大禍惹著夫人不喜歡,也是正經小娘子,若是不問清來由曲直就出了事兒,待得日後國公回來,夫人也不好交代。

  在鄭氏,蔣茉是她嫡親骨血,驀然聽著人影不見,便是割了心肝一樣,險些一聲嚎出來,還是叫阿居喝住了,道是:「鄭娘這是作甚?四娘不見了,正該正經回了夫人,好仔細尋去,你哭幾聲就能出來了不成?」

  講完也不等鄭氏答應,自己先往多福堂來,鄭氏只得委委屈屈跟上。

  進得多福堂,鄭氏就在岑氏面前跪了,哭道:「夫人,夫人,快遣人去尋四娘罷,她小孩子家家的,這會子,只怕嚇破了膽,如今還不知躲在哪裡擔驚受怕呢。」

  從來糊塗人說話最刺人心,鄭氏這番話雖是出自一片慈母心腸,可真說得上惡人先告狀了,險些將岑氏氣暈過去,蔣芳也氣得臉上通紅,啐道:「鄭阿姨如何不問問三娘傷得如何了?!進門只問四娘,莫不是在鄭阿姨眼中,三娘叫四娘傷著就是該著的嗎?」

  鄭氏原是哽咽也不住,叫蔣芳說得這幾句,頓時將聲收住,張了淚眼來看蔣苓,卻看她頭臉整潔,仿佛一絲也沒傷著的模樣,猶猶豫豫地又想為蔣茉求情,還不等她開口,蔣苓已搶先說話:「阿娘,我頭皮疼。」

  她年紀小,說話還帶了些奶音,說著委屈自然格外招人疼,莫說是岑氏蔣芳,便是蔣茜聽著,也覺著可憐。

  按著蔣茜的想頭,這鄭氏實在可惡可恨,蔣茉闖了這樣大的禍,險些連累了大兄,她反倒要來妝個可憐,怪道蔣茉這樣霸道哩,都是跟著她阿姨學的,因此將鄭氏狠狠地瞪了眼,冷笑著講:「虧得三妹妹沒傷著臉,不然鄭娘可有得哭了。」她惱怒得厲害,竟是連阿姨也不叫了。

  岑氏正是心疼得不得了的時候,所以聽著兩個女兒搶白鄭氏,竟是一字未攔,只把蔣苓招到自家懷裡,想要摸摸頭,又怕碰疼了,眼淚在眼中一轉,落了下來,哭到:「我的三娘。」

  鄭氏正為蔣茉著急,再叫蔣芳蔣茜姐妹兩個一頓搶白,正是委屈得不得了,正要啼哭,忽然聽著岑氏這句,哭聲一噎,倒是收住了,只是默默流淚。

  岑氏也不理鄭氏,握著蔣苓的手,細細問她當時境況。

  蔣苓不加不減地將前後經過說了回,待她說到覺著背後叫人推了把,鄭氏便要為女兒辯白,搶著道:「好三娘,四娘素來肯聽你的話,如何會推你呢?莫不是你記錯了?」

  岑氏大怒,一手攬著蔣苓,一手指著鄭氏:「我與三娘說話,也是你個賤妾插得嘴的?規矩都到哪裡去了!與我掌嘴!」

  多福堂中的丫鬟早看夾纏不清的鄭氏有氣:明明是四娘的錯,到她嘴裡倒成了夫人和三娘欺負庶出了。所以聽著岑氏吩咐,立時出去喚了兩個婆子進來,一左一右堵著鄭氏的嘴將她拖出去,掌了十下嘴巴才將她放開。

  依著規矩鄭氏還得進來請罪,岑氏哪裡耐煩聽鄭氏說話,指了一邊叫她站過去,這才吩咐阿金阿梅等人往園裡尋人去。

  可魏國公府的規制雖比不上王府,可也占地廣闊,一時哪裡尋得到個躲起來的小孩子,紛紛走空。

  鄭氏聽著蔣茉尋不到,只怕她已經失足跌進鏡波池,原想要哭的,可叫婆子們打得兩頰赤脹,口中隱約有些腥甜,到底生了懼怕,咬緊了牙關不敢出聲,身上不住的顫抖,兩條腿也像沒了力氣。

  恰好四郎蔣存義聽說自家妹子出事也趕了過來,他是個頑皮的,時常闖禍,往常把蔣璋氣急要打他時便往花園的假山石子裡躲,一時片刻的找他不到,有時就能躲過一劫。

  這時聽著蔣茉找不見,他倒真是個心直口快的,想一想就有了計較,便在岑氏面前自告奮勇,要往花園裡去尋蔣茉。

  岑氏聽著這番話也就罷了,蔣芳險些氣個倒仰,把手指狠狠地點了點蔣存義的額頭:「別以為阿爹阿兄不在你就能胡鬧了,阿娘和我一樣能打你!」

  只是蔣存義已經開了口,也不好拋過不理,不然蔣茉出了甚事,岑氏倒是不好與蔣璋交代,便細問了花園裡哪幾處是能藏身的,使了阿金帶著婆子細細尋去。

  鄭氏聽說這才吐出一口氣,慢慢地收了眼淚,岑氏一眼瞥著,心上更是不喜。

  蔣苓一直沒說話,待蔣存義交代了何處能藏人,便笑眯眯地拍手道:「我可知道

  四兄往日躲哪裡了。」

  蔣芳還罷了,蔣茜聽著也笑說:「我也知道了。」

  蔣存義本就一時義氣,把幾個地點講出口就後悔了:這回子說了出來,家裡人都知道了,日後阿爹發怒,他可往哪裡躲去!再聽著蔣茜蔣苓這幾句,更是悔得捶胸頓足,又來纏兩人,道是阿爹平素最疼她們,日後全要是阿爹發怒,還請姐姐妹妹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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