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虎狼殺神！

  陸信與白驚鴻的對話，自然落入五千虎狼衛的耳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划過羞憤之色，心底更有熊熊火焰在燃燒，看向白驚鴻的雙眸，充斥期盼之色！

  他們是虎狼衛，他們是大秦精銳，他們也是大秦的守護者！

  連年浴血戰場，生命朝不保夕，可到頭來，他們得到了什麼？

  武林門派的嘲笑，大秦百姓的失望，此刻便是一座離水城也不可進入！

  他們真的不需要歇息，他們也不想進入城中，他們更不奢望在這炎炎烈日之下，將盔甲卸下，取一桶清水，好好清洗自身！

  他們需要的是什麼？

  尊嚴！身為大秦精銳的尊嚴，身為大秦虎狼衛的尊嚴，僅僅如此而已！

  

  期盼的眼神，渴望的目光，還有那熊熊戰火在他們眼底燃燒，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白驚鴻看在眼中！

  白驚鴻身軀在顫慄，心頭在滴血，與虎狼衛朝夕相伴二十載，他如何不知兄弟們的心意？

  可他真的不能，只因他是大秦上將軍白驚鴻，更是大秦為數不多的守護者，他的每一個命令，都有可能讓大秦萬劫不復！

  緩緩吸氣，徐徐吐出，這一瞬間，白驚鴻仿佛蒼老了十載，他別過頭去，不看敢五千虎狼衛的雙眸，顫慄而沙啞的話語，仿佛用盡他渾身力氣！

  「傳…傳我軍令…大…大軍前行…不得有誤！」

  熊熊戰火被熄滅，剩下的只有淒涼與頹廢，在這一瞬間，五千虎狼衛消沉至極，他們仿佛化作行屍走肉，木然的按照軍令繼續前行！

  死寂，枯敗，暮氣沉沉，這便是五千虎狼衛給陸信的感覺！

  身處軍陣當中，陸信望著熟悉的制式盔甲，卻再也看不到曾經鐵血殺伐的虎狼之衛，這也讓陸信謂然一嘆，竟有酸楚之感在他心底滋生！

  此刻！

  贏山父女神情悲戚，便是心機深沉的韓力虎也緊握雙拳，可最終也只能無奈鬆開！

  大軍沉默無聲，終是來到離水城前，可他們與此城僅僅只是擦肩而過，並未有絲毫逗留，繼續向前方行進！

  「師兄，這便是大秦所謂的虎狼衛？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呵呵，虎狼衛？師弟太看得起他們了，如果換成始皇一統天下的虎狼衛，這大秦豈會衰落到如此地步？」

  「這位天山派的師兄說的不錯，看看這幫虎狼衛，一個個士氣全無，豈能跟我等江湖門派相比？」

  「要我說啊，大秦就是垂死掙扎，都不如早點易主，有這樣的兵士，只怕離亡朝不遠了！」

  離水城牆上，諸多門派弟子譏笑出聲，看向五千虎狼衛目光，盡皆帶著不屑之意！

  萬籟俱靜，天地無聲，只是這些人的譏諷與嘲笑，卻不斷在五千虎狼衛的耳邊響起！

  腳步凝滯，定在原地，仿佛地表有著莫名的吸力，讓五千虎狼衛無法前行，他們眉目低垂，而後緩緩抬頭，只那兩道雙眸當中，卻充斥著悽厲血色！

  「將軍！」

  白驚鴻的副將，再也無法忍受，他猛然跳下戰馬，跪伏在白驚鴻身前，雖然僅僅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周身悽厲之意，卻讓人一眼望去，顯得震撼至極！

  「將軍！」

  整齊劃一，虛空震顫，只見五千虎狼衛眼眶含淚，逐一向白驚鴻跪伏而下！

  他們在等待，他們在等待一個期待已久的軍令，哪怕前方是閻羅地獄，有著身死道消的危險，他們亦當無怨無悔！

  心在抖，血在燒，此刻的白驚鴻雙目緊閉，只是顫抖的身軀，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啊！」

  驟然！

  一聲悽慘的哀嚎在離水城牆上響起！

  只見一位頭戴斗笠，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持劍劃開數人咽喉，從城牆上飛躍而下，朝五千虎狼衛激縱而來！

  「各派弟子聽令，捉拿冷無歌，死活不論！」一聲怒吼從離水城牆上傳來，只見緊閉的城門在開啟，數百名各派弟子手持刀劍魚貫而出，盡皆向冷無歌殺來！

  此刻的冷無歌神情冷峻，眼底有著一股絕決之意，他在離水城內就聽聞，大秦虎狼衛今日要路過此地，這也是他唯一逃出生天的機會！

  不過數息時間，冷無歌便來到虎狼衛近前，當他看到這些兵的雙眸，冷無歌被極大的震動，這是什麼樣的目光？

  悽厲，不甘，還有震撼人心的殺意，這便是大秦精銳虎狼衛嗎？

  冷無歌將心中震撼壓下，當務之急便是保住性命，他拱手對白驚鴻一禮，道：「在下冷無歌，被天山派所追殺，願意攜天山派至高功法，加入將軍麾下，還請將軍保我性命！」

  當冷無歌話語說出之際，身後各派弟子也已殺到，只是五千虎狼衛在側，他們不可能無視，盡皆駐足二十丈開外，靜等主事之人出來與白驚鴻對話！

  「白將軍請了，此人是我天山派叛徒，不僅偷盜我派至高功法，且殺害同門十數人，還請將此人交還給我天山派處置！」

  只見各派弟子如潮水般分開，兩名身穿錦袍的青年傲然走出！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將道路讓開，本將要進城休整兵馬！」

  對於冷無歌的到來，白驚鴻連一眼都欠奉，他此刻的腦海之中，全部都是眾將士悽厲不甘的雙眸！

  白驚鴻的話語讓兩名天山派的弟子一怔，這白驚鴻是不是瘋了？他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身為天山派的大師兄，李清平怔然過後，便是一聲冷笑，道：「白將軍，你這是在與我天山派宣戰，還是在向天下武林宣戰？你可知道帶軍入城，會有什麼後果？」

  李清平的話語，讓白驚鴻驀然醒轉，可是當他看到五千虎狼衛期待的眼神，在大秦與虎狼衛的取捨之間，他實在有些不知該如何抉擇！

  「國雖孱弱，亦不可欺，鐵蹄過處，血海漂櫓！」

  俯瞰天地，淡然發聲，陸信漫步走出，其雙眸直視白驚鴻，道：「虎狼殺神，血屠百萬，後世爾等不復先祖之名，大秦落得如此地步，不如就此煙消雲散吧！」

  如晨鐘暮鼓，似九天驚雷，當陸信話語響起之際，白驚鴻與五千虎狼衛呆滯無聲，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氛在大軍中滋生！

  「請將軍下令！」

  沉默片刻，便是山洪般的爆發，那撼動虛空的悽厲怒吼，便是五千虎狼衛的心聲！

  一團浮雲自高天飄過，將烈陽大日緩緩遮蓋，當白驚鴻再次抬頭之際，他周身的氣息慘烈而激昂！

  錚！

  飛血出鞘，遙指離水，響徹虛空般的怒吼，在白驚鴻口中爆發而出！

  「眾將士聽令！」

  「虎狼得令，請將軍示下！」五千虎狼衛單膝跪地，仰天怒吼！

  「虎狼殺神，休戚與共，收復離水，血屠各派！」

  「得令！」

  殺氣沖霄，撼天動地，當五千虎狼衛起身之際，每個人的臉上都冷冽懾人，森寒兵戈遙指各派弟子，無盡的殺機將他們死死籠罩！

  如此景象讓李清平亡魂皆冒，他顫慄，道：「白…白將軍…你瘋……！」

  哧！

  飛血橫空，人頭落地，李清平的人頭，便是白驚鴻絕決的心意！

  「殺！」

  隨著白驚鴻一聲大吼，五千虎狼衛帶著殘忍狂笑，好似狼入羊群般，向各派弟子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