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憶往昔

  琴音緲緲，如墜仙境，一襲衣擺隨風飄舞，三千黑絲盪盡虛空，隨著陸信撥動每一根琴弦，道道波紋向整座歸雲山擴散而去！

  「小姑娘，出來吧！」琴音戛然而止，陸信輕語出聲。

  「啊！」

  青石後方！

  贏櫻神情緊張，沒想到自己還是被發現了，這也讓她局促不安的走出，有些不敢看陸信的雙眼！

  「你很喜歡琴嗎？」陸信微笑道。

  「嗯！」

  贏櫻揉搓衣角，略顯畏懼的看了一眼陸信，趕忙又將臻首低下！

  望著小姑娘一副畏懼的模樣，陸信苦笑搖頭，自己有這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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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想學琴，我可以教你！」陸信道。

  「真…真的嗎？」

  「我…我真的可以跟前輩學琴嗎？」

  驟然而來的驚喜，讓贏櫻激雙頰緋紅，她雖然只是個少女，但畢竟乃是公主之身，年幼之時，贏山便請來朝歌有名的大儒，教贏櫻琴棋書畫！

  可自從聽了陸信的琴音，贏櫻才發覺自己的琴技與陸信比起來，不過乃是鋸末之音，這也讓她十分渴望陸信的琴譜與技藝！

  「如果你願意學，每日清晨都可來此！」陸信點頭微笑道。

  「師…師尊在上，請受贏櫻一拜！」初時的緊張迅速散去，贏櫻本就是七竅玲瓏的少女，便要對陸信行師徒大禮！

  輕風拂過，讓贏櫻無法跪拜而下，陸信輕聲道：「只是一些琴曲而已，陸某也不是你的師尊，你無需如此！」

  本以為能拜眼前這位高人為師，可沒想到，對方委婉的拒絕了，這也讓贏櫻稍顯失望，可能跟陸信學習琴曲，贏櫻也不敢在奢求什麼！

  琴音再起，只不過陸信身旁卻多了一名小姑娘，而遠處的贏山看到女兒竟然得到這位高人的垂青，本來快要熄滅的復仇火焰，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贏山不經暗罵自己還真是愚笨，雖然這位高人不理睬自己，但贏櫻可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在朝歌之時也頗受一些長輩的寵愛，自己怎麼把這茬忘了！

  雖然陸信容顏不過雙十之數，好似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但贏山絕對不會將陸信當做一個年輕人看待，不說陸信的武功如何，光是那滄桑深邃的雙眼，便已然出賣了他的年齡！

  每當贏山觸碰到陸信的雙眸，他都迅速避開，仿佛自己內心所想的一切，都被這位前輩高人看透一般！

  日復一日，轉眼過去半月！

  這段時間當中，贏櫻不僅琴技一日千里，也從最初對陸信的緊張畏懼，變成和陸信有說有笑，少女心性徹底放飛而出！

  贏櫻發現，其實這位前輩並沒有想像中的冰冷，不管自己在琴技上有何疑問，對方都會耐心為她解答！

  只是讓贏櫻略微有些不習慣的是，這位前輩不時神遊物外，偶然間流露出的滄桑孤寂，讓贏櫻有一種極其心酸之感，撇去這些感覺不談，她覺得陸信真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前輩高人！

  「先生，您的武功修為是先天境界嗎？」清潭旁，贏櫻與陸信並肩而坐，她終是道出心中藏著的疑問！

  「先天嗎？或許吧！」

  陸信的思維略顯飄忽，真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少女！

  三千年前，他初來這個世界，那時他除了長生不死之身，其實與普通人並無兩樣，可隨著陸信了解這個世界，一些武功秘籍自然均有涉獵！

  也不知是他資質絕世，還是因為長生之身，普通的大路功法被他修煉的奇快無比，僅僅只用了十年的時間，便已然超越先天之境！

  而接下來的日子，他行走在紅塵當中，正邪兩道的至強秘籍，他曾「借」來通讀，在那個遙遠的過去，自然也引起一場無法想像的大戰，只是面對正邪兩道的武者，陸信隨手拍翻當時的武林盟主，也讓那些所謂的頂尖高手驚駭退去！

  自那以後陸信才發覺，自己這身武功，早已超出武者可以想像的境界！

  陸信也在閒暇之餘，創出幾部神功秘籍，而後對武功一道再無絲毫興趣，那幾部神功秘籍，也被他隨手賜予一些武者。

  三千年的時間過去，他雖沒有專修武功，但其修為具體到了什麼境界他也不知，陸信曾深思，自己的存在是否已然超越了武者，或者便是那傳說中的仙人？

  琴棋書畫，煉丹陣法，醫卜星象……

  這三千年的時間，陸信為了不沉浸在永恆的孤獨當中，可以說世間能學之道，他都囊括胸中，他更是踏遍山川河澤，走上尋仙問道之旅，可最終讓他失望的是，這個世界雖然有神仙之說，但卻從未讓他見到真正的仙人，這也讓陸信確信，仙人不過乃是無稽之談罷了！

  「哇！先生你真的是先天高手？」

  「贏櫻雖然與父親不是江湖中人，但卻知道，現在的江湖上，只有那些大派掌門踏入這個境界，便是連大秦朝歌面對這些先天高手，也不敢有絲毫逾越！」贏櫻誇張出聲，看向陸信的眼神，浮現崇拜之意！

  贏櫻誇張的表情，讓陸信心生波瀾，腦海中的記憶片段接踵而來！

  在那遙遠的過去，也曾有這麼一位少女與他席地攀談，只是當那少女雖然駐顏有術，可終究化作一座孤墳，便是少女臨終之時想要見上自己一面，都未能如願！

  她的墓碑上，也刻下讓陸信悔恨終身的語句！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長生。

  怨天莫尤人，

  此恨無絕期！

  一縷情愫，終身未嫁，只想陪他繁華一世，可他終究不敢面對那生死離別，就此遠遁山林！

  每當夜深人靜之際，陸信曾自問，自己…真的錯了嗎？

  「武媚娘，你可知道，縱然陸信長生不死，可我的心…卻早已冰封！」陸信呢喃出聲，周身孤寂之氣驟然濃烈！

  明顯能感覺到陸信的變化，贏櫻心神一緊，顫聲道：「先…先生…您…您在說什麼…您這是怎麼了……？」

  日月橫空，絕代女帝！

  她名武瞾，但世人卻極少有人知道，這位傳說中的絕代女帝，真正的姓名叫做——武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