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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翟汀失明,彪悍苗櫻(一更)

2024-05-26 21:04:54 作者: 冷流螢

  聖帝出殯的時候,舉國哀悼,太后更是下令一個月內京城官家不准嫁娶,一年之內,京城各家不准舉行歌舞,大肆歡慶。

  就在一切都步入正軌的時候,翟汀受傷的消息意外傳到了慕容安意耳中,慕容安意登時胸口一悶,捂著肚子跌坐到椅子上。

  幾個丫鬟嚇壞了,連忙請衛方,衛方看過並無大礙,慕容安意只是一時情急有些動了胎氣。蕭冷得知慕容安意動了胎氣的消息,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回府上。

  新帝登基,根基未穩,正是內憂外患之時,蕭冷作為頭號顧命大臣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聽到嬌妻有事,他扔下手頭的工作一路用輕功狂奔回府。

  慕容安意躺在床上看著急匆匆的蕭冷,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冷哥我沒事,你別擔心。」

  蕭冷已經在回房的路上聽席嶺說了事情的經過,不由有些不悅,「是誰把這個消息透露出來的?」

  晚晴和秋月不安的垂下腦袋,她們聽說翟汀今日回到京城,私下討論時被慕容安意聽到。

  蕭冷剛要責罰兩人,卻被慕容安意出言勸阻,「你不要遷怒別人,都是你不好,這件事我早晚都會知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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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冷這次沒有主動認錯,反而據理力爭,「早些告訴你好讓你早些動胎氣?」

  慕容安意悻悻不語,過了一會兒有些哀求的看著蕭冷,「阿冷,我想去看看大哥。」

  「不行,你剛動了胎氣,哪都不許去。」

  「阿冷,如果我看不到大哥我心裡不會踏實的,不管他傷勢多嚴重,我總要親自看過才安心。」

  蕭冷知道慕容安意對家人的看重,也知道即便自己攔著她她也要想盡辦法達成目的,於是想了想道:「好,明天太后會代表皇上帶領一些大臣親自去翟府看望大哥,我陪你一起。」

  「好。」慕容安意雖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翟汀,但她也知道這已經是蕭冷最大的讓步,於是便只好按捺住心裡的焦急,在府上安心養胎。

  「寶貝,對不起,剛才是娘太激動嚇到你了,娘會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你不要緊張。」慕容安意溫柔的一遍遍撫摸自己的肚子,原本還有些抽痛的肚子竟然奇異的舒緩了許多,肚子裡不安分的孩子也逐漸變的安穩起來。

  慕容安意見此奏效,又哼唱一些適合嬰兒聽的輕音樂,溫柔的安撫肚子裡的孩子。好在她的胎像已經十分穩固,並沒有什麼大礙,一番安撫之後,已然無事。

  次日,慕容安意跟著蕭冷一起坐馬車來到翟府,太后親自帶著一些重臣來看望翟汀,以表示對奮勇殺敵拼死保衛國家的將士的尊重。

  太后派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為翟汀看診,蕭冷也派了衛方前去替翟汀看診。衛方雖然年紀輕輕,醫術卻是上佳,甚至比這些太醫院的太醫更有見地。

  「怎麼樣?」慕容安意有些焦急的詢問衛方。

  衛方搖搖頭,「身上的灼傷只是輕傷,並無大礙,只是翟小將軍墜下的時候傷到了頭部,所以才昏迷不醒。眼下看來,情況不太樂觀。」

  「那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醒過來?」

  衛方想了想,「據屬下看,翟小將軍腦子裡應該有淤血,屬下可以為他施針再開一些化瘀的藥方,不過能否完全治好屬下也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太醫看過之後也並沒有什麼好辦法,於是慕容安意便決定按照衛方的方法。不管怎麼說,先把人救醒,等人醒過來再看。

  太后留下了幾個太醫便由人簇擁著回到宮裡,等到人走的差不多,苗櫻才紅著眼睛從一旁走出來。

  「意姐姐,翟汀他不會有事吧?」苗櫻紅著眼眶期待的看著慕容安意,似乎在等慕容安意給她一個答案,讓她心安。

  慕容安意安撫的握住苗櫻的手,將她拉到一邊,「大哥會沒事的,我們不要打擾衛方和太醫,我先陪你出去吧。」

  「好。」苗櫻跟在慕容安意身後出了翟汀的房間。

  「蕭夫人。」南弦月對慕容安意微笑示意,雖然蕭冷被封攝政王,慕容安意被封王妃,但眾人還是習慣稱蕭冷為蕭丞相,慕容安意為蕭夫人。

  慕容安意淡淡的對著南弦月點了點頭,齊夙和齊宣已經封王,只等一月孝期一過,便要啟程離開京城。

  不過慕容安意直覺南弦月和連馨是不會甘心離開京城的,這京城還有的不太平。

  另一邊,貼身小廝小傑看著百無聊賴漫無目的閒逛的連川,對他建議道:「國公爺,聽說今日慕容大小姐也來了,您要不要…」

  誰知連川卻涼薄一笑,「提她做什麼,一個蠢女人而已。」

  原本想要上前的慕容若聽到這句話生生頓住腳步,卻聽小傑有些疑惑的問連川,「可是國公爺不是很喜歡慕容大小姐嗎?」小傑是連川的貼身小廝,對於主子的心意多少知道一些,連川雖然性子陰晴不定,但對慕容若是不同的。

  卻不料連川聞言呵呵笑出聲來,「誰說我喜歡她了,不過是個笨女人而已,以本公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以前不過是日子無聊逗著她玩而已。」

  小傑雖然有些疑惑,但聽主子這麼說,也只得閉口不言。

  慕容若死死咬住拳頭,身體緊緊靠在園子裡的假山上,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慕容若就算失身失心也絕不能失了尊嚴,她絕不要出現在連川面前讓他踐踏自己。

  慕容若深深的看了一眼連川挺拔的身影,緩緩轉身離去。卻沒有看見在她離去不久,一道嬌柔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離開。

  連川冷冷一笑,連馨想要刺探他的秘密他的弱點簡直是妄想,他會牢牢將連家掌握在手裡,不給任何人可趁之機,他卻沒有想到他方才那番話已經一字不落的印進慕容若心裡。

  慕容若一步步走的極慢,直到碰上前來探望翟汀的甄升,甄升看著慕容若明媚的大眼睛裡全是淚水,不由心中一慟,走上前去,「你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慕容若順著甄升擔憂的目光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甄升的關懷讓慕容若瞬間崩潰,她一把抱住甄升,在他懷裡痛哭起來,「甄大哥,什麼都別問,肩膀借我靠一下就好。」

  甄升僵在半空的手逐漸搭上慕容若的後背,一下下的安撫她,「我不問,如果你想告訴我我會認真聽,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追問。你別哭,你這樣我心裡難受。」這是甄升第一次對慕容若說這種類似於表白的話。

  只可惜慕容若一心沉浸在被連川玩弄的傷痛中,沒有注意到甄升的情緒。其實從第二次見面,甄升就喜歡上明媚自然的慕容若,只不過那時他不過是個剛辭官什麼都沒有的學子,根本配不上慕容若。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若才平息情緒,她看到甄升被自己糊了一臉淚水的衣襟,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好意思,甄大哥,把你的衣裳弄髒了。」

  「無妨,只要你沒事就好。」

  連川從一旁過來便看到兩人站的很近,慕容若一臉害羞的樣子,而甄升則滿含情愫的看著慕容若。

  連川忍不住走上前出言嘲諷,「這裡四下無人,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甄大人作為今朝榜眼,怎麼連瓜田李下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甄升臉色沉了沉,還未等開口,便聽慕容若道:「心有齷齪的人才會看什麼都覺得齷齪,我和甄大哥清清白白,不必理會別人怎麼看,甄大哥,我們走。」

  連川沒想到慕容若會如此惱怒,尤其見她處處維護甄升,不由的更加惱怒,拉著慕容若的手腕就要走。

  甄升連忙拉住慕容若的另一隻手腕,與連川兩處拉著慕容若成對峙姿態。

  慕容若看了一眼不悅的連川,又看了一眼滿懷關切的甄升,一個用力甩開連川的手,「國公爺請自重。」

  連川沒有想到慕容若竟然會如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慕容若,你忘了當初在…」

  連川還沒等說完,便被慕容若急急打斷,「國公爺說的是哪輩子的前塵往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如果國公爺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慕容若決然的轉頭離去,甄升看了一眼連川,也跟著慕容若離去。

  連川看著慕容若的背影,臉色陰沉的緊。小傑看連川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有些不解的問他,「爺不是說不喜歡慕容大小姐嗎?」

  連川陰冷的看了小傑一眼,一腳將他踹了個狗吃屎,「再多管閒事,本公就把你送進宮裡伺候姑姑。」

  新帝登基,連貴妃和雲皇后這兩個宿敵落得一樣的下場,被軟禁在宮中。

  小傑一聽說連川要把他送進宮做內侍,連忙求饒。連川看著慕容若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了解慕容若,她絕對不會變心,想來剛才是他話說的不好聽,惹她生氣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連川派人秘密給慕容若送信,慕容若全都看也不看,直接投入爐子。

  連川只當慕容若還生氣他那天口不擇言,沒有在意,想著等抽出空來再好好跟她說,殊不知這一拖便拖到他與慕容若分離的那天。

  而翟汀在衛方和幾位太醫的救治下,已經清醒,不過他並沒有完全康復,而是留下了失明的後遺症。

  翟汀得知自己失明後一直沉默不語,十分冷靜,然而就是這樣的冷靜才讓人覺得不安。

  苗櫻幾乎日日往翟府跑,好在慕容安意已經跟東陽侯和東陽侯夫人打過招呼,二老又都是明事理的人,才沒有想要拆散苗櫻和翟汀。

  「翟汀,你不要這樣,以後我就是你的眼睛,你不要不說話。」苗櫻紅著眼睛看著雙目無神的翟汀,曾經那雙眼睛是那樣的深邃,可是如今,卻只剩下一片漆黑。

  衛方也是第一次見到翟汀這樣的症狀,對於慕容安意的詢問,衛方只能如實相告,「翟小將軍的眼睛屬下一時還沒有想到辦法,待屬下回去查看醫書,或許會有辦法,如若不行,便只能請屬下的師傅出山。」

  「你師傅,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師傅喜歡遊歷大山名川,每到一處都會免費給人看病,屬下的醫術都是跟師傅學的,他老人家如今已經八十有餘,於醫術方面,屬下望塵莫及。」

  「那你就快寫信給老人家吧,如果能治好大哥,我願意親自駕車去請。」慕容安意急切的看著衛方,杏眸閃著熱切。

  「夫人言重了,只要我給師傅寫信,他老人家一定會幫我的。」衛方哪敢讓慕容安意親自去請,連忙準備寫信。

  「那就有勞你了。」

  「無妨,只要夫人答應屬下一件事,屬下就感激不盡了。」

  慕容安意沒想到衛方竟然會趁機向她提要求,有些意外,「什麼事,說吧?」

  衛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屬下喜歡秋月,能不能請夫人做主把秋月嫁給屬下?」

  慕容安意沒想到衛方說的事竟然是這個,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秋月那丫頭性子可是頂頂厲害,你確定你受的了?」

  衛方露出堅定神色,「屬下受的了。」

  「好,等我回去問過秋月的意思,如果她也願意,我一定給她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等她今年及笄就替你們操辦。」

  「多謝夫人,屬下這就去寫信請師傅來參加婚禮,他老人家一定會來的。」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翟汀睜著眼睛感受著面前一片漆黑的世界,掙扎著抓住床柱,穿鞋下床,他想喝點水,卻因為看不見路而撞翻了凳子驚動了苗櫻。

  「翟汀,你別動,你要什麼我拿給你。」

  翟汀聽話的沒有動,等到苗櫻扶著他坐到床上才神情平靜的對著苗櫻的方向緩緩開口,「苗櫻,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苗櫻心裡一慌,強笑著敲了一下翟汀的胸膛,「你說什麼呢,你再說我生氣了。」

  翟汀握住苗櫻的手,神情是苗櫻從未見過的嚴肅,「我如今這樣,連自理都成問題,我再不是當初那個翟汀,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苗櫻心裡一痛,回握住翟汀的手,「我不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樣喜歡你。」

  翟汀卻突然發起脾氣對苗櫻低吼,「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尤其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更不想連累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會開心的。」

  苗櫻紅了眼眶,堅持的看著翟汀,「我不走,你說什麼都沒用。」

  翟汀突然翻臉,一把將苗櫻推倒在地,「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若有點女孩的矜持,就不要再死纏爛打。」

  苗櫻站起身想要上前看看翟汀,翟汀卻將臉轉到一邊躺下,不理會苗櫻。

  苗櫻只好悻悻的離開房間,不去打擾翟汀。慕容安意看到苗櫻失魂落魄的樣子,溫柔的撫摸她的長髮。

  「櫻兒,我替大哥跟你說聲對不起,大哥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他不想連累你,正是因為喜歡你,才希望你過的好,才覺得這樣的自己配不上你,等他想開就好了。況且,衛方已經寫信給他師傅,等他師傅來了想必便能治好大哥了。」

  苗櫻感激的點點頭,「意姐姐,我明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他的,不論怎麼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我還要等你叫我一聲嫂子呢。」說到後來苗櫻有些揶揄的笑出聲來。

  慕容安意見苗櫻比以往成熟了許多,放下心來,她就怕苗櫻直腸子,翟汀又沉悶,兩人會因為這件事而有緣無分,現在看來苗櫻的心不是一般的堅定,翟汀是絕對趕不走她的。

  第二日,苗櫻照常按時來照顧翟汀,並告訴了翟汀衛方師傅要來的消息,只不過翟汀對此並不抱什麼希望。從他失明以來,慕容安意和蕭冷已經請了許多名醫,用了許多方法,可是仍舊不見效。

  翟汀態度冷淡,仿佛十分不耐煩的樣子盯著苗櫻的方向,「我說過我不喜歡死纏拉打的女人,你還來做什麼?」

  苗櫻神色如常,為翟汀倒了一杯茶,輕輕晃了晃杯子,「我是來跟你告別的,以茶代酒,喝過這杯茶我就如你心愿不再煩你。」

  翟汀不做他想,痛快的接過茶喝下,然後冷冷的睨著苗櫻,「茶喝過了,你可以走了。」

  苗櫻卻沒有動,堅定的看著翟汀,翟汀雖然看不到卻能感受到苗櫻有些不對勁,剛要開口說話,一股熱浪從他的小腹襲來。

  翟汀雖然沒有感情經歷,但對於這種感覺卻是懂的,不由黑了臉色死死的盯著苗櫻的方向,「你給我喝的什麼?」

  苗櫻有些緊張的看著翟汀手背上青筋突起,不安的解釋,「我就加了一點催情的東西,我怕不好用,就多放了那麼一點。」

  翟汀自然明白催情是什麼意思,有些惱怒的沖苗櫻大吼,「出去,你出去。」

  苗櫻沒有出去,反而將門窗從裡面鎖上。翟汀見苗櫻鐵了心不出去,急忙從床上走下來想要摸索著走出房間。

  卻不料被苗櫻一把拽回床上,「翟汀,今天你跑不了了。」

  翟汀拼命掙扎,然而卻奈不過藥力,被苗櫻給牢牢按在床上。

  當慕容安意聽說苗櫻竟然把翟汀給強上了的時候,簡直是樂不可支,「乾的漂亮,我的櫻兒。」

  蕭冷淡淡的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慕容安意,有些同情翟汀,「真不知道若是大哥知道你這般高興,作何感想。」

  慕容安意嫌棄的白了蕭冷一眼,「你懂什麼,大哥等了將近二十年才等到這樣的好事,我自然要為他高興了。」

  蕭冷被噎的一嗝,有些哀怨的以手拄額,「那照你這麼說,本相何時才能等到這樣的好事?」

  慕容安意:……蕭丞相舉一反三的能力要不要這麼強?

  苗櫻把翟汀睡了之後,果然按照約定沒有再出現在翟汀面前,翟汀對此有些焦灼。其實不是苗櫻想避而不見,實在是她一走路就腿痛。

  翟汀這個假正經的男人,嘴上抗拒的很,身體卻這麼禽獸,眼睛看不見還折磨的她死去活來。苗櫻恨恨的想,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紅暈。

  貼身丫鬟見苗櫻念念有詞,心裡很奇怪,自從三天前,小姐從翟府回來,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每日就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從前小姐最緊張翟汀公子了,如今竟然連翟府都不去了。不僅丫鬟奇怪,就連東陽侯夫人也覺得奇怪,不過在她看來,她雖然很中意翟汀這個未來女婿,但是女孩家名聲重要,苗櫻不去翟府也好。

  而自從那天之後,翟汀也變得奇怪起來,總是一個人發呆,別人跟他說話也不理。臉上的神情是一會兒無奈,一會兒尷尬,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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