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李天驕進太子府,綢緞鋪失火
2024-05-26 20:56:33
作者: 冷流螢
「李天驕你給我跪下。」李長昭大聲呵斥,李天驕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偷偷拿眼覷李長昭。
「李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孽障。」李長昭抓起茶杯猛的朝李天驕扔過去,李天驕驚懼卻避不開,慕容安意快速伸腿使茶杯偏離了軌道,碎成一片。
「你這是幹什麼?」李長昭雖然不悅,但語氣好了許多,慕容安意對於他而言是十分有用之人,於他仕途有不小的幫助,故而李長昭雖不悅,卻沒有過多苛責。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明淨小臉掛著處變不驚的從容,「父親,現在這事已經鬧的人盡皆知,您再責怪大姐姐也無濟於事,況且大姐姐肚子裡是皇上的孫兒,若是有個閃失皇上那裡也不好交待。這個孩子是大姐姐日後在太子府立足的關鍵,地上涼,父親還是讓大姐姐先起來吧。」
李長昭沉吟了一下,煩躁的擺擺手,「也罷,你先起來,回房思過,好好準備待嫁,葉兒也先回去吧。」
「是。」李碧葉雖然不甘心,也只能退下。
「意兒,以前是為父忽略了你,現在看來你才是最明理的孩子啊!」
「父親說的哪裡話,以前女兒也有不是之處,女兒一向性子直,父親不怪罪才好。」慕容安意毫無壓力的跟李長昭打官腔。
「好了,不說這些,你將今日之事好好跟為父說說。」
慕容安意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然,略過了她和齊銳爭執的事情。李長昭疲憊的揉了揉額頭,將慕容安意遣下。
入夜,康安伯府一片寂靜,唯獨一處偏遠的小院中燭火昏黃。
「你今日膽子不小,連太子也敢罵。」蕭冷語含責怪,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責怪之意。
慕容安意無謂的聳聳肩,「當時我確實挺生氣,不過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考慮。以齊銳的智商就算是當時不查,今日一事過後也必然會有所懷疑。
當日我將他們兩人衣袖潑濕,造就了他們兩個的好事,今日李天驕懷孕一事被爆出來,我又處處幫助李天驕。
齊銳明知我與李天驕不睦,再加上當日之事,他必然會懷疑我,倒不如我索性跟他鬧一場,他想針對我還要掂量掂量。有了今日我罵他這件事,以後我若有何不測,只需將今日這件事捅出來,他就是首當其衝的懷疑對象,所以他一時三刻倒不能把我怎麼樣。」
蕭冷讚賞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卻有些不滿她如此大膽,「你就不怕他真什麼都不顧。」
慕容安意篤定的搖搖頭,「他不會的,當時他可能十分想要捏死我,但平靜下來他就該知道這是不可取的,他想拉攏翟家,自然不能出手對付我,就算他不懼我父親,也要為他的好名聲考慮,齊銳那個人一貫喜歡裝翩翩君子,怎麼能跟個小姑娘計較,你說是不是?再說,如果被人罵幾句就沖昏頭了,那他這個太子能當到現在,只能說六皇子太不頂事了。」
蕭冷唇角勾起,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麼,輕聲說了一句,「你倒是奸猾。」
慕容安意狡黠一笑,「不,我這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齊銳注重名聲,我卻不,所以他只能吞下這口氣。」
蕭冷瑰麗唇瓣微抿,眼中似有幽光跳躍,「本相倒忘了,你膽子一向大的很,說起來,本相還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慕容安意還沉浸在齊銳的事情中,沒有注意到蕭冷的詭異,隨口一問。
「本相為人刻薄,又小心眼,還十分難伺候是嗎?」蕭冷一雙瀲灩鳳眸光芒跳動,帶著一種危險的光亮。
慕容安意剛想說是,但感覺到身旁涼津津的氣息,輕輕抬起眼,艱難的囁嚅了兩下,沒有言語:真是不走運,他竟然聽到了。
蕭冷見慕容安意不回答,也不追問,自顧自的道:「慕容小姐還是不夠了解本相,其實本相最大的缺點不是刻薄,而是自制力差,容易被美色所迷。」說著一把將慕容安意推倒在床,俯身而下。
慕容安意下意識的抬起腳抵在蕭冷的肩膀上,在兩人之間撐起一塊空間,有些緊張道:「臣女十分感激相爺誇讚臣女的美貌,只是這並不是相爺耍流氓的藉口。」
蕭冷輕輕笑了起來,露出晶白整齊的牙齒,晃花了慕容安意的眼,他漫不經心的握住那隻蹬在他肩頭的腳丫,就著慕容安意的腳心親了一口。
慕容安意的臉倏地變紅,火辣辣的燙,她沒想到蕭冷竟然會親她的腳心,那種麻麻的痒痒的感覺直從腳心鑽進她心裡去。
「美人就是美人,就連腳丫子都是香的。」蕭冷撩完人還不忘嘴上輕薄。
慕容安意掙扎著想要抽回,卻被蕭冷攥住腳踝,他伸出手指懲罰似的在她腳心撓癢,惹的慕容安意咯咯笑。
「原來你怕這個。」蕭冷笑的更加開心,仿佛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
感覺到蕭冷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慕容安意笑的氣息不穩,蕭冷這才放過她,俯身貼上她的唇,這個時候的慕容安意已經笑的沒有力氣,自然反抗不得。
慕容安意在心裡暗罵了句奸詐,不得不專心承受蕭冷的熱情。
最後蕭冷埋在慕容安意的頸窩輕喘著,慕容安意則頭髮散亂,衣襟微敞,臉色泛紅的望著床頂。
感覺到肩膀的重量,慕容安意不適的動了動,卻惹的蕭冷低哼了一聲,「別動,讓我趴一會。」
慕容安意感覺到蕭冷的蠢蠢欲動,不敢再過多動作,只好忍著不適一動不動。
良久,蕭冷起身,拂了拂衣袖,恢復了往日清冷高潔的形象,幽怨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本相早晚得折在你手裡。」
慕容安意噗嗤笑了出來,「喲,這可不像蕭丞相會說的話。」
蕭冷深深的看著慕容安意,「美人鄉便是英雄冢,本相現在才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慕容安意嘟起嘴,「蕭丞相這是怪我迷惑你?」
蕭冷伸手替慕容安意捋了捋凌亂的黑髮,笑容溫存,「不,我與你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翌日
「小姐,您吩咐的事兒奴婢已經辦好了。」春花恭敬的立於一旁。
慕容安意笑著點頭,「好,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康安伯府靠近正院的一個小徑處,兩個小丫鬟正興致盎然的聊著什麼。
「燕兒,你之前與我講的那個故事後來如何了。」
「能如何,那妾室雖然貌美,但到底敵不過正室夫人。」
「可你不是說那妾室有了身孕嗎?」
「正是因為有了身孕不能伺候那老爺,正室趁機給那家老爺尋了幾個漂亮的小妾,那老爺就將她暫時忘掉一邊,如此一來,那正室想怎麼整治她再容易不過。」
「要我說,這後院的女人,就重要的是抓緊男人的心,只要受寵,即便是正室也奈何不得。」
「誰說不是,可女人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尤其這懷了身孕,有三個月不能承寵,到時候有了新人,誰還記得舊人。」
「那倒也未必,聽說花樓里的女人對付男人都別有一套,要不怎麼能勾的人沒了魂,我聽別人說她們就算來月事也有辦法服侍人呢。」
「呸,好好的提那腌臢地做什麼,被人聽到可不得了,快去幹活吧。」
兩道身影靜悄悄的離去,就在她們離開不久,又有兩道身影從一旁走出,李天驕看著小丫鬟離去的方向,神色莫測。
「母親,您可好些嗎?」李天驕擔憂的看著臉色發白的慕容媚兒。
「小姐,夫人最近總是睡不好,精神也不佳。」夏靈擔憂的對李天驕道,希望李天驕多陪陪慕容媚兒。
慕容媚兒擺擺手,「無妨,母親沒事,倒是你,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路,就堅持走下去吧。這是母親為你準備的,嫁妝什麼的你大抵是用不上了,只有銀子才是最實在的。你若想在太子府站穩腳跟,少不得要散財,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籠絡住太子的心,你明白嗎?」
慕容媚兒將丫鬟全都遣下去,沒人知道慕容媚兒與李天驕說了什麼,只知道李天驕出來的時候臉色紅紅的,手裡還捧著一個匣子。
李天驕走後,慕容媚兒臉上浮現一抹擔憂,夏靈忙在一旁安慰,「夫人可是擔心小姐,夫人放心吧,以小姐的才貌定然會讓太子寵愛的。」
「希望如此吧。」慕容媚兒嘆息了一口,自己能教她的手段都教了,只希望她自己能夠融會貫通。
三日後
「小姐,今日是大小姐出閣的日子,小姐要不要去送送?」
「姐妹一場,自然要去送送的,走吧,晚晴。」慕容安意身披大紅大氅,蓮步輕移。
「大姐姐,妹妹來送你了。」慕容安意人未至聲先到,她踏進內室,發現全家的人幾乎都到了,李長昭雖然惱怒李天驕敗壞家風,但到底她嫁的是太子,又是他疼愛多年的女兒,因此還是來送她一程。
李天驕身著粉紅嫁衣,在看到慕容安意那件紅色大氅時,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面色狠厲的看著慕容安意,這個小賤人是誠心給她添堵嗎?
這可真是冤枉慕容安意了,她平日裡就不喜艷色的衣服,比較喜慶的大氅也只有這件紅色,今日怎麼說也是李天驕的大喜之日,她總不能穿白色吧。
對於李天驕的恨意,慕容安意全然不在意,從袖中掏出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花好。
「大姐姐,妹妹也不知你喜歡什麼,想著這銀子是最常用的,還望大姐姐不要嫌少。」
李天驕裝模作樣的謝過,李碧葉卻不屑的哼了一聲,「真是俗氣,哪有添妝送銀子的。」李天驕是妾,交換庚帖、納吉什麼的便都省了,所以今日全當添妝了。
「二姐姐這話可不對,要知道小鬼難纏,有了銀子大姐姐在太子府的日子也能順當些。」
李長昭給了慕容安意一個讚賞的眼神,原本覺得這個孩子不祥,這麼多年將她丟到鄉下,沒想到三個女兒當中卻屬她最通透。這讓李長昭不禁有些挫敗,又有些欣慰。
「葉兒,你閉嘴,意兒為人聰慧,以後你要多跟意兒學學。」
李碧葉雖然心裡不屑,卻不敢違背李長昭的意思,悻悻的閉嘴不言。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太子府派人來迎親,一頂小轎將李天驕抬進了太子府,從此一身榮辱繫於齊銳。
太子府沒有賓客,也沒有要辦喜事的意思,到處都跟平日一樣,只偏院布置了一下,掛了紅綢,點了紅燭。
齊銳此刻的心情很複雜,李天驕這個蠢女人,他明明告訴她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若不是那日她也是一臉愕然,他幾乎以為是她算計自己。
齊銳甚至想過這一切都是慕容安意所為,但是想想又覺得不敢相信,就像慕容安意所說,她並不能指使自己和李天驕發生關係,那日他並沒有發覺被下藥。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慕容安意十分熱衷促成他和李天驕的事。而且李天驕被爆懷孕的事,齊銳總覺得跟慕容安意脫不了關係,雖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但他就是直覺這件事與慕容安意有關。
想到這,齊銳莫名有些煩躁。加之因為李天驕懷孕一事,他被聖帝罰跪了一個晚上,心裡對李天驕自然有些火氣。
但李天驕肚子的孩子是聖帝第一個孫子,他想要爭皇位,子嗣也是一個有力的籌碼,所以最後,齊銳還是忍下心頭的不快,前去看望李天驕。
而李天驕也確實有點手段,不知是慕容媚兒的言傳身教起了作用,還是那兩個小丫鬟的話點醒了她。總之李天驕小意溫柔,哭訴著認錯,直哭的齊銳心軟,然後趁機將人留下。
不過李天驕也沒有糊塗,就像慕容安意所說,身孕是她最有力的籌碼,她自然不敢冒險。
齊銳將李天驕壓在床上,隨後想起太醫的交待,又有些掃興,「算了,孤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李天驕依依不捨的拉住齊銳的衣袖,「殿下…」
齊銳安撫的拍拍李天驕的手,「你如今有了身孕,不適合伺候孤。」
齊銳雖然熱血涌動,但到底沒有精蟲上腦,失了分寸,這個孩子雖然不合時宜,但對他很重要,若是個男孩,那便是大雍的皇長孫,即便以後聖帝還會有孫子,這個孩子的意義還是不一樣。
李天驕還是不放手,齊銳有些惱火,但一看到李天驕妖艷嫵媚又楚楚可憐的臉,火氣去了兩分,但還是扯下她的手。
李天驕下床,跪坐在齊銳腳下,手順著他的腿緩緩向上,齊銳沒有動,任憑李天驕動作,他算看出來了,李天驕是鐵了心想要留下他,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麼做,若李天驕真的不顧身孕要服侍他,只能證明她是個沒腦子的草包美人。
然而李天驕並沒有像齊銳想的那樣,不顧身孕也要爭寵。她掀開齊銳的袍子,手伸了過去,烈焰紅唇也緩緩靠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齊銳全身舒暢的起身上朝,心裡對於李天驕的怨氣少了許多。不管怎麼說,李天驕在床笫上還是讓他很滿意的。這是他從府上別的女人那得不到的,想來將她納進府也不算太差,就當多個暖床的。
齊銳走了以後,花好、月圓服侍著李天驕穿衣洗漱完畢,陪著李天驕去正院給太子妃請安。
「娘娘,李良娣來了。」慶嬤嬤耷著一張老臉,不苟言笑的站在太子妃身後。
「給太子妃請安。」許是齊銳的態度讓李天驕有了底氣,面對太子妃,雖然守禮,卻並沒有多少恭謹。
太子妃本就記恨慕容安意,眼下太子一聲不響的納了個良娣,還是慕容安意的姐姐,這讓太子妃十分惱火,最讓太子妃不能忍受的是,兩個人竟然早就珠胎暗結。
太子妃不明白太子為何就看上了李家的女人,先是慕容安意,結果慕容安意沒能進府,如今又來了個李天驕。
太子妃心情不痛快,但也知道李天驕的肚子碰不得,倒也不打不罵,直接無視,就是不叫起。
太子妃不叫起,李天驕也只能這麼跪著,心裡卻將太子妃恨上了,想著怎麼跟齊銳告太子妃的狀。
太子妃生氣歸生氣,到底不是沒成算的人,晾了李天驕一會兒,便叫她起來了,冷淡的交待了幾句,好好服侍太子什麼的,就叫她回去了。
太子妃對於李天驕的態度,很快就傳遍了太子府,下人們紛紛觀望,不知是太子妃能更勝一籌,還是李天驕能夠異軍突起。
齊銳下朝之後,先去看望了太子妃,安撫了她一頓,接著去看望李天驕。李天驕雖然有心告狀,但也知道齊銳在這件事上有虧太子妃,一時肯定不會對太子妃怎麼著,只好暫時忍下,等找到機會再說。
一時之間,太子府還算相安無事,倒是慕容雋那邊出了問題。
慕容安意進到美麗榭,直奔二樓而去,她推開門,見到了一臉焦急的慕容雋,「你急著讓人叫我出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慕容雋面色冷沉,「安意,城南的綢緞鋪昨晚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