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歸來歡

  白華飛不想跟高老四起衝突，賠了好一會兒笑臉，笑得臉都疼了。

  只可惜，即使回到了上河村，他也沒能哄好人。

  白華飛在心裡嘆息。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沒臉沒皮了，但若不是為了「生存」，他又何必呢？說到底，都是生活所迫。

  

  另一邊，老大莫富貴和李翠玉下了拖拉機，大包小包的，心裡一片得意。

  一進院子，全家人圍過來，他就炫耀地說道：「看到沒有，這都是我跟娘賺的！怎麼樣，老二，跟你上回比，不差吧？」

  老二莫來福本來看著那麼多東西挺高興的，一聽老大這麼手，笑意淡了些：「是不差，可是是你賺的嗎？還不是靠娘，要不是娘，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你能帶這麼多東西回來？」

  「搞得好父上回你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是你一個人帶回來似的。」

  「我沒說是我啊。」

  ……

  李翠玉一看兄弟倆又一副要吵起來的樣子，有些無語。

  她直接宣布，明天老大莫富貴跟她去上河村學開拖拉機的事。

  全家人一怔：艹（一種草）！

  莫富貴這是要發了嗎？！

  齊齊望向老大莫富貴，有些不敢相信。

  這傢伙，明明才因為賭博讓家裡欠了那麼多錢，娘怎麼還特地挑了他學拖拉機，這是不是太偏心了點？

  老二莫來福第一個跳了出來：「娘，為什麼是大哥？他都犯錯了，你還讓他學，就算他是家裡的老大，也不能這麼偏心吧？」

  老三莫有財也跳了出來：「就是啊，娘，你這樣太偏心了。」

  李翠玉：「我偏心怎麼了？十根手指頭還有長短呢，我就偏心老大了，怎麼了？」

  兩個兒子和兒媳婦都是一臉不服，想跟李翠玉講道理。

  「別說什麼一碗水端平的事，我就問問你們，豬圈的活，現在是誰在替我干？」李翠玉盯著老二莫來福、老三莫有財，「老二、老三，是不是你們倆？抽水機是老三在管，來談抽水機的，是老二你在管……你們自己說說，我對你們偏心嗎？」

  老二莫來福有些不甘心，他嫌管抽水機太麻煩，要田間地頭跑，太辛苦了，所以才撿了跟人打交道，這件輕省的活。

  他道：「可是……可是抽水機又不是我在管啊，是老三。」

  老三莫有財頓時啞住。

  確實，雖然他沒機會學開拖拉機，但是家裡的抽水機在他手裡，不管是大哥、二哥，他都防著，沒讓他們插手。

  李翠玉盯著老二莫來福：「那你就幫我把豬圈管好，我每天上午都在豬圈，檢查豬圈的衛生，給豬配食。你就少偷些懶，過來跟我好好學。」

  「不是吧，你居然讓我養豬？！」老二莫來福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養豬，能有開拖拉機有出息？！

  人家一說開拖拉機，多威風啊。

  一問他幹嘛的？

  養豬。

  別人不笑死他，一個大男人，跑去養豬，還要不要臉了？

  豬圈又髒又臭……

  好吧，他娘收拾的豬圈確實不髒也不臭，但是說出去，還是丟份子啊。

  「養豬怎麼了？養豬有問題嗎？豬要是養好了，十頭八頭的，你一年什麼都有了。我把家裡最好的活給了你，還不有風吹日曬，你居然還敢給我嫌棄？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李翠玉直接罵了起來，「豬圈的活又不是你一個乾的，還有老三和老甘夫妻給你打下手，你只要管好給豬配食的事情，檢查好豬圈的衛生……還有什麼需要你操心？你自己說說，還有什麼需要你操心？」

  老二莫來福被堵，一時間沒辦法反駁。

  他當時會跟著李翠玉去養豬，除了一開始是被逼的，後面變得樂意了，還不就是因為他發現養豬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髒、那麼累，所以才想跑到豬圈躲懶的嗎？

  就是老三莫有財，有時候還得帶著抽水機跟著人家跑，到處給人抽水什麼的，哪有他整天呆在豬圈舒服？

  老大莫富貴笑了起來，得意洋洋：「聽到了沒有，娘讓你養豬呢，你以後就是一個大豬倌，哈哈哈哈……豬倌佬……」

  老二莫來福那叫一個氣啊：「莫富貴，你別太過份了啊！別以為你撿了便宜，你就了不起啊，信不信我……」

  「閉嘴！」李翠玉輕喝了一聲，瞪向老大莫富，「你還好意思嘲笑你二弟，我告訴你，富貴，這就是你的表現機會，也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學不好，表現不好，以後你就帶著你媳婦和兩個女兒分出去單過。」

  老大莫富貴頓時卡殼：「娘……」

  「別喊我娘，我給你機會你就要抓住，抓不住就別怪別人。別到時候我偏心老二、老三，你又跳出來說事。」說著，又轉頭望向其他人，「你們都是，都給我聽好了，你們都有一次機會，抓不住，就不要怪別人。」

  所有人心頭一凝，尤其是已經得到承諾，會擁有一次進城機會的老四莫雲，她十分懷疑，她娘的這話「警告」是對她說的。

  因為，她最近的學習停擺了。

  老四莫雲暗暗咬了牙，表示就算不睡覺，她也一定要學好了，否則……

  野心，再一次支撐了她。

  這時，小侄子莫建生突然來了一句：「那我們呢？你說大家都有一次機會，我、大哥，還有莫莉，我們呢？你不會只偏心的兒子、女兒吧？」

  「我不是說了嗎，十根手指頭有長短，偏心是正常的，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你們自己。就像這次的識字班，莫莉就抓機會了，她做了老師。就算工分不高，但農閒的時候，也能賺一點；至於你……」李翠玉看了莫建生一眼，「你要是能好好學習，學習成績好了，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

  「這怎麼比？我怎麼知道我學習成績好不好？現又不是比當年，還有學校考試。總要有一個標準嗎？」

  李翠玉指著老三莫有財、老四莫雲、老五莫櫻：「你的標準很簡單，就是他們三個。莫莉記憶力好，你沒辦法比，但只要你給追上老三、老四、老五，我就給你機會。」

  莫建生沉默了一下：「我能自己提要求嗎？」

  「可以，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但要是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比如說登上月球什麼的，那你就不要想了。」

  「我才不會提出那種蠢要求，頂多是你照顧一下我哥。」莫建生撇過了頭去，雖然他很不喜歡他大哥莫愛國那種蠢樣子，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大哥人老實，就會死幹活，一點心眼都沒有。我要是能追上老三、老四、老五，養豬的事，你得帶我大哥一份。」

  李翠玉挑眉，完全沒想到莫建生居然瞧上了養豬的活。她看向了一臉錯愕，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親弟弟點名的大侄子莫愛國：「行，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