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開拖拉機

  「不難，主要是幾個步驟，你只要記清楚了就行。」李翠玉當場編了一個順口溜，說道，「其實拖拉機難的不是學，而是練。主要是這東西太精貴了，大家不敢上手練，怕練壞了，小心翼翼的……你這不敢碰，那不敢碰，怎麼可能學得起來？開拖拉機，就要膽子大，敢開。」

  話是這麼說，但又有幾個有那麼大的膽子？

  說到底，還不是怕碰壞了，自己賠不起。

  上河村民笑道：「莫大娘，你是不怕，反正你會修，壞了你自己修就是，可我們不敢啊，我們要是弄壞了，不會修啊。」

  「哈哈哈哈……什麼都是從不會到會的，你們真以為，在沒修之前，我也會嗎？」李翠玉說道，「其實我也不會，我之前碰都沒碰過拖拉機，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東西，就感覺跟抽水機差不多，都是有規律的。然後我找啊找，一下子就找到了，再一上手，就簡單了……」

  「莫大娘，那你可真厲害！你以前，真沒碰過拖拉機？」

  

  「沒有，我以前跟你們一樣，也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今天要不是你們村隊長請我，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碰上。」

  ……

  如果是在李翠玉修好拖拉機說這話，怕是沒一個人敢讓李翠玉碰，但她這不是修好了，又開走了嗎？

  成功以後再說，大家就不覺得有什麼了，只會誇她「天賦驚人」、「牛逼」。

  其他人最終還是沒機會碰拖拉機，畢竟天黑了，李翠玉溜了一圈回來，上河村隊長就請她到家裡吃晚飯了，說晚點開拖拉機送她回去。

  飯桌上，上河村隊長把白華飛也給留了下來，苦心一片。

  雖然李翠玉沒有當場開口說要說白華飛為徒的事情，但是面對白華飛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特別多，一看就是非常喜歡這小子的樣子。

  上河村隊長見了，心裡歡喜，主動提出讓李翠玉抽空多來幾趟上河村，教他們村子裡的年輕人開拖拉機。

  這年頭，會開的人不多，想要學，得求爺爺告奶奶的到處找關係，才能求到一個名額。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有一個會的，直接求上門就行，上河村隊長怎麼會錯過？

  李翠玉笑著說道：「我還要養豬，上午沒時間，你上午派人來接我吧，上午我過來教。不過有件事情，我可能要拜託隊長。」

  「啥事啊？你說，我肯定答應。」

  「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不……」李翠玉在桌子上面踢了老大莫富貴一腳，「我家富貴到現在還沒個正經差事，我教人的時候，想連他一塊兒教了，想麻煩隊長也給我一個名額。」

  「哎喲，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啊，就這事兒？你本來就是師傅，你教人，你帶個徒弟過來怎麼了？沒問題，肯定沒問題。」上河村隊長眉開眼笑，喜得不行，哪有不答應的。

  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人家都沒嫌棄教的人多了，他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就是這「報酬」的事情，他需要跟李翠玉好好講講。今年他們村為了「借」拖拉機，已經押了不少錢出去，怕是沒那麼多錢給她，希望李翠玉海函幾下，看能不能用糧食或者其他的東西代替，順便再……便宜一點。

  「給我點糧食就行了，別的不用給。」李翠玉大方，直接說道，「大家都不容易，給什麼錢啊，給那些東西幹嘛？糧食也不要多，給我一個人的口糧就行，鄉里鄉親的，不是你們照顧我，就是我照顧你們，我要搞得那麼見外，我以後也沒臉到上河村串門了。」

  最後，李翠玉還暗示了一句，「再說了，我們還得注意一下，有些錯誤，還是不能犯的。」

  雖然現在已經有些放寬了，沒前幾年盯得那麼緊了，但在上面放出消息來之前，還是小心為妙。

  李翠玉可不想在最後關頭翻船。

  上河村隊長說道：「總不能讓你白幫忙吧？你耽誤了半天的花，給你點口糧也是應該的……你放心，這事，我懂，我知道怎麼應付。」

  吃完晚飯，上河村隊長讓村里那個唯一會開拖拉機的，用拖拉機將李翠玉母子倆送回了青柳村。

  白華飛急著想學會開拖拉機，跟著一塊兒跑了一趟。

  高老四還有些不樂意，村里只有他一個人會開拖拉機多威風啊，這要多一個人學會了，他還能像現在這麼威風？

  之前李翠玉修好拖拉機的時候，他還高興，但一聽明天開始要教村裡的年輕人，他的臉就誇了。

  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也就白華飛像不會看人臉色似的，笑眯眯地跟老大莫富貴說話，聊拖拉機，聊今天的事，還聊明天學開拖拉機的事。

  李翠玉的口決白華飛已經背了下來，就是還有幾個錯處，李翠玉又給糾正了一下。

  趁著這個功夫，有心學開拖拉機的老大莫富貴豎起耳朵，重溫幾遍後，終於給背了下來。

  「莫大娘、富貴哥，明天見！」

  「明天見。」

  ……

  拖拉機一發動，離開了青柳村。

  高老四的冷聲冷語就沖白華飛飄了過來：「呵！長本事了啊，以為抱上大腿，自己就能飛了是吧？」

  白華飛多聰明啊，一聽就明白高老四在生什麼氣，笑得一臉討好：「哎喲，四哥，你誤會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嗎？你想啊，隊長大叔開口讓莫大娘過來帶徒弟了，那這學開拖拉機的事情肯定是定了下來，明天來學的人肯定很多。可是那麼多學開拖拉機的，總要有一個會修吧？我啊，就是想學修拖拉機。這樣以後四哥開拖拉機，我幫忙修，還不用求人，這多好啊。」

  意思就是，四哥啊，你可別搞錯了，不是我想搶你的活，是隊長他老人家的吩咐。

  再說了，明天那麼多人來學，誰搶你的活還不知道呢。

  至於我嘛，我又不是為了學開車，我是為了學「修車」。你就算有火，也不該對我發，找錯人了。

  高老四被堵了回來，心情不好，說話更難聽了：「哼！你是豬鼻子插大蒜，裝象呢？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不想學開車，你會盯著人家莫大娘不放？你要是沒這個心，剛剛修車的時候，你會往人家莫大娘跟前放？屁股往那裡一掀，我就知道你放的什麼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