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給兒子女兒挖坑

  李翠玉拿出來的肉乾，自然不可能是村里殺的那頭，而是跟原始獸人位面納塔沙交易的。

  她特地挑了一塊跟這個世界豬肉比較像的肉，還瞞了家裡人，偷偷塞給柳隊長媳婦。

  李翠玉很清楚，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柳隊長這次會那麼「照顧」他們家，跟這個多少有些關係。

  這年頭，哪家都不容易。

  就算是一村的隊長，柳隊長家也只比一般人好一些。

  「現在知道我說的是真話了吧？」

  「嗯，知道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在做，天在干，只不過有時候報應來得晚一些。」李翠玉語重心長地說道，「犯了錯不要緊，只要改了就好。娘陪你跑這麼一趟，拉著老臉跟人家做保證，就是希望你以後不要走邪路。人一旦走了邪路，就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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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知道了，叔說了好多，我都聽著呢。」

  「那你還這副樣子？」

  「我就是……有點難過，如果爹還活著，娘是不是就不會那麼辛苦了？」莫有財有些恍惚地說道，「我感覺，我爹要還活著，是不是就是叔這個樣子，也會擔心我犯錯，也會教導我，也會……」

  李翠玉愣了一下，她突然反應過來，其實不只是莫愛國他們沒了爹娘，原主的這幾個孩子也是打小沒了爹，渾渾噩噩長大的。

  也許他們有原主這個「娘」，可原主一個不識大字的農村老婦人，也講不出什麼大道理，她還得養活那麼多張嘴巴，為了一口吃的，什麼撒潑、不要臉的事情不干？

  要不是原主死不要臉，扒東家的菜，掐西家的瓜，村里人罵歸罵，但也知道原主的難處，沒有真的找上門來，原主恐怕也沒辦法養活那麼多孩子吧？

  那幾年難的時候，餓死孩子可都是常事。

  從某種意義上說，原主即使再苛刻隔房的侄子、侄女，但她是她養大了莫愛國兄妹三人。

  「如果你爹還活著，大概就是……柳隊長那個樣子吧，他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叫他一聲叔，他就是你的長輩。」李翠玉放柔了聲音，「這村子裡啊，那些偷偷給你塞吃的，提醒你不要下河，怕你會淹死的……又有幾個，不是看著你長大，盼著你好的？」

  李翠玉提了那麼多「小時候」，說著說著，莫有財想起某個憋屈的事，又給抱怨上了：「那蔡大伯還拿棍子抽我呢，我就偷摘了他們家一個瓜而已，那時我才多小啊……」

  就跟小孩子的脾氣似的，一時一時的。

  李翠玉有些失笑，她突然發現，或許莫有財已經結婚了，可放在她上輩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前途迷茫」的大學生而已。

  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多少有些心理問題，何況原主還是那樣的性子。

  對著莫有財，李翠玉多了幾份耐心，在回家的路上，為他描述了一位「父親」的形象，讓他知道——其實他出生的時候，也有人曾期待過他長大以後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那麼，什麼是對社會有用的人呢？

  不需要他做什麼大英雄，只要他做好當下的事，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那就夠了。

  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健健康康一輩子。

  李翠玉與莫有財的關係，似乎一夜間變得親密了起來，有個什麼心事，莫有財也願意跟李翠玉說了。

  李翠玉看到他這個樣子，非常高興，把自己的「發財大計」告訴了他。

  「真的？！」

  莫有財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李翠玉笑著點頭：「當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突然想養豬？要是沒點祖傳的秘方，我敢不敢幹啊。」

  「那……那我不喜歡下地，我可以跟你一塊稱養豬嗎？娘，你放心，我肯定不給你搗亂，我就給你打掃一下豬圈，打打下手……」莫有財知道自己幹活喜歡偷懶的毛病，也怕自己幹不了下地的活，再加上捨不得李翠玉對他的「關心」，他決定主動將自己放到李翠玉的眼皮子底下。

  他想，有他娘盯著，他多少也會幹點吧？

  再說了，他娘還會捨得他吃苦頭的體力活？

  到時候，肯定比下地輕鬆。

  李翠玉微笑：「好啊，不過養豬這門手藝可沒你想的那麼輕鬆，你真要想干好了，得下苦功夫。要麼出體力，要麼出腦子，你那麼聰明……想來出一下腦子應該沒問題吧？」

  「娘，你放心，肯定沒問題。」莫有財一聽自己不用出體力，更開心了。

  嘿嘿！

  瞧吧，他就知道，他娘肯定捨不得他吃苦頭。

  他腦子那麼聰明，還怕出不了腦子？

  於是，李翠玉交給了莫有財一個任務——教她識字。

  莫有財有點懵，不是他娘教他養豬的手藝嗎，怎麼變成他教她娘識字了？

  李翠玉白了他一眼：「你傻啊，娘年紀那麼大了，要是不識幾個字，把東西給記下來，萬一有一天我老了，你又記不住，上哪兒學去？那些知青不是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嗎？我記下來，就算你偷懶也沒事，想什麼時候學了再翻也來得及。」

  莫有財深以為然，主動地跳進了李翠玉給他挖的坑裡面。

  李翠玉學習那叫一個積極啊，不僅跟莫有財學，還跟自己的孫子孫女比，看莫有財和莫櫻誰教得更好，誰要教得更好，那就獎勵誰一個「水煮雞蛋」。

  「啊，我還要跟三哥比？」

  老五莫櫻驚呆了，平時那個水煮蛋不就是她的了嗎，怎麼她娘和三哥又摻和進來了？

  她防四姐、防莫莉，防了這麼久，這是白防了嗎？

  李翠玉失笑：「你啊……說你傻，你還真傻，我那麼一大把年紀了，能夠比得上小孩子的記性？再說了，你手底下可是有四個小將。你三哥才慘，他得教我，我整天還那麼忙，東跑西跑的……你還會覺得，你連你三哥也比不過嗎？」

  莫櫻深以為然。

  轉頭，李翠玉又對莫有財說道：「你傻啊，你侄子侄女才多大一點，就算他們記性再好，他們成天惦記著玩，怎麼可能比得過我？再說了，你五妹那麼嬌氣，當年讀書還沒你成績好，你覺得她能比得過你？」

  莫有財深以為然。

  兩個跳進坑裡的人，為了「打敗」對方，決定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