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洪水

  昊宇的護衛，在這次洪州之行也略有損傷，一共死了十二人，還有一些人都受傷了。博遠等人也都有些傷，路上玉嫻遇到了藥鋪，就買了些藥材，然後幫著大家處理傷口。

  都帶著傷，自然是走不快的，大家走走停停的，一共用了五天多才回到了岳州城。回到了這裡，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可真夠受的。岳州城裡自然是有大夫的，所以玉嫻就不用再忙著大家的傷勢了，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

  大家在岳州休養了五天，這才算是差不多了，昊宇就說要往回走。這時已經快要五月了，駿烽也不好在留他們，「既然要走，那就回去吧。本來是想讓你們留下來過節的，這裡過節很有意思，還有賽龍舟什麼的，很熱鬧。不過你們也出來三個月了，家裡都惦念著你們。回去跟爹娘他們說，我們在這邊很好。這裡的事情不能跟爹娘說，要不然他們好擔心了。」

  玉嫻聽了哥哥的話，就點點頭，「三哥放心吧，我們不會說的。」

  大家全都收拾了東西，然後準備各自回去。五月初二這天，還沒等大家動身呢，外面有人來報，說是朝廷出兵，準備收復淮河以北的幾個義軍的領地，而且也有一部分的軍隊朝著他們的方向來了。駿烽聽了，趕緊安排布防，這下，大家回程的事情就又耽誤下來了。

  這樣一耽誤，就在岳州過了端午節。過完節之後，玉嫻還是決意要走，駿烽也不好再挽留了，就派了些人護送他們往北走。這一路上並不平靜，不像來的時候那樣安穩了。每到一處，都要挨個的盤查，有的時候還會在某個地方耽誤好幾天才會繼續往前走。

  路上還遇到過幾次潰兵，都是那些起義軍被朝廷給打敗了，然後兵敗逃走的。好在一行人都是有功夫的，發生過兩次潰兵搶東西，但是他們還算是安好。

  今年的天氣也有些反常，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沒有那麼多雨水的，可是路上動不動就大雨滂沱。弄的路上泥濘不堪，無法行走，只好找個地方住下，等雨停了再走。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共走了一個多月還沒到開封那裡。玉嫻就有些著急了，這樣的走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京城。

  「今年怎麼會這樣呢？此刻江南的梅雨季節應該才開始，怎麼北方就這麼多的雨水啊？這要是再下，恐怕黃河又要泛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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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嫻他們正好在客棧里，聽到外面有人這麼說著。玉嫻一聽，心裡一驚，「昊宇，咱們不能在這多呆了，要是雨繼續下，咱們就回不去了。」

  昊宇自然是也聽到外面的談話了，「好吧，明天不管雨停不停，咱們都走，趁著黃河的水還沒有漲起來，過河還好辦點。」

  第二天倒是難得的晴了，玉嫻一行人趕緊的出發，又走了兩天的時間，才算是來到了開封。威遠鏢局的人幫著找了船，大家趕緊的渡河。河面的水位有些高了，水流也急，好在有驚無險的過了河，大家的心才算放下。

  剛剛過了黃河，這天夜裡，突然就下起了大雨，玉嫻半夜被雷聲驚醒了。「昊宇，外面又下雨了，不知道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玉嫻嘆了口氣，這次出來，還真是不太順利啊。

  「反正已經過了河，咱們現在是在蒼宇的地盤上了，明天在這呆一天看看吧。我有點擔心黃河發水，聽朝里的大臣說，以前黃河發水，都會淹死不少的人。這黃河已經有個十來年沒有發大水了，千萬不要有事才好。」昊宇摟著玉嫻，聽著窗外的雨聲，憂心忡忡的說道。

  「明天你去這新鄉縣的縣衙一趟吧，跟那個知縣打聽一下，看看這個樣子，有沒有可能發洪水。若是有可能，那咱們就得在這看著，把民眾先安排疏散了再說。不能等到真的發水了再來救災，那樣百姓的性命就難以保全了。」玉嫻想了一想，覺得應該事先預防一下。

  昊宇明白玉嫻的意思，「行，我知道了。睡吧，明天還有的忙呢。」兩個人又睡著了。

  第二天，雨還在下，昊宇冒著雨去了一趟縣衙，新鄉縣的知縣哪裡想到太子會來到這裡，趕緊的接駕。昊宇讓他起來，然後跟知縣討起來這黃河的事情。

  這位知縣是和駿煒他們同年的進士，被派到這裡做了個知縣。對這裡也不太了解，趕緊派人找來了不少當地德高望重的一些人，大家在一起商量。那些人一聽是太子來了，問黃河的事情，就都說了不少。

  「按說往年這個時候還沒到黃河的汛期，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雨就一直都下個不停。前兩天停了，我們都還挺高興的，以為沒事了。沒想到昨晚上竟然又下了，照這麼下去，可就真的懸了。」一個年級很大的老人說著。「要是這雨一直下，不出幾天，黃河的堤壩就要危險了。這黃河兩岸的人，又要遭殃了。」

  旁邊另一個人也說，「可不是，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唉。」

  昊宇一聽，就問道：「幾位都是這裡德高望重的人物，本王想問一下，要是提前把百姓轉移到地勢高的地方去呢？會不會能少些傷亡？」

  最先開口的老人說道，「太子殿下的話倒是挺有理的，可是這人啊，故土難離，沒有逼到那個份上，有幾個願意離開家啊？就怕他們根本不同意搬走。等到洪水真的來了，就是想跑也晚了。唉。」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人還在，不是就可以再重來的嗎？難道還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昊宇不明白。

  「唉，這人啊，都是這樣，事前你怎麼說，他都不會聽的，等到事情真的來了，後悔也來不及。」另一個老人也說道。

  昊宇想了一下，「趙知縣，麻煩你安排人手，派人到沿河的各個府縣去一趟。帶著我的令牌，就說是我的意思，讓各個府縣的知府、知縣安排百姓轉移的事情。如果兩日之內大雨還不停的話，就讓百姓全部都往後撤，撤到地勢高一些的地方。這事我馬上寫信給父皇，向他稟報。」

  那位知縣聽了，趕緊的答應，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萬一有事，他這個小知縣哪裡扛得住。昊宇派了蕭建輝等人和縣衙里的人一起，往沿河的府縣去送信。又讓唐方帶著自己的信會京城，稟告給皇帝。

  這雨果然就沒停，一直下著。昊宇從附近調了一些兵丁來，幫助縣衙到各個村子裡去，安排百姓轉移的事情。這個年月，百姓還是比較怕這些當兵的，所以一般的村民倒是還算配合。再者村里也有一些老人都說，今年的雨水太反常。所以大多數的百姓還是比較配合的，背上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趕著豬羊的往地勢高的縣城或是別的地方走去走去。

  蕭建輝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也顧不上大雨了，好不容易通知了不少的府縣。這些知府和知縣也都知道昊宇的手段，太子既然有令，那還不趕緊執行？要不然小心太子哪天就收拾你。於是岸邊的這些百姓，倒是有不少都轉移了。

  不過這馬終究是跑不了多快的，蕭建輝兩天的時間，也就剛剛跑到東阿。他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就讓東阿的知縣再往下通知。

  這雨就一直沒停，昊宇上了河堤一看，水位已經很高了，如果雨還下，那麼真的就有可能發生決堤的事情。大家也不敢在這停留，反正該撤的已經都撤了，趙知縣趕緊勸著昊宇帶人也撤走。

  昊宇一行人也急速的往北走，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縣城，這裡離黃河還是挺遠的，而且地勢也高。縣城裡滿滿的都是百姓，趙知縣按照昊宇的意思，把縣衙大開，讓百姓們都住進來。另外也聯合了一些縣裡的大戶人家，想辦法安頓這些人。

  這雨已經越下越大了，河堤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終於在第四天潰堤了。一時間，黃河的水就想一條怒吼的長龍一般，鋪天蓋地的淹沒了整個岸邊。

  這一次竟然有七八個地方都決堤了，黃河沿岸的很多地方全部被水淹沒。好在事先撤出來了大部分的人，所以百姓的傷亡並不是很重，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唐方的人一路快馬加鞭，用了兩天就跑到了京城。楚旭堯在京中接到了昊宇的信，看完後趕緊派人召集百官議事，最後決定派駿煒帶著林承澤一起去看看。

  兩個人急急忙忙的來到了新鄉縣，正好是洪水過後的第二天。這洪水差點就蔓延到了縣城，縣城之外，一片汪洋。看著這個場面，駿煒長出了一口氣，「昊宇，幸虧你在這，要不然，這些當官的才不會想到讓百姓遷移呢。那樣的話，這一次將會有無數的百姓葬身洪水了。如今雖然土地被淹沒，莊稼損毀，可是畢竟人還在，只要有人，就會有希望。」

  「如果不是玉嫻提醒我，我也不會想到的，這次多虧了玉嫻了。她是我的福星。」昊宇看著眼前的景象，也是有些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