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人都是騙子
2024-05-26 17:13:44
作者: 湘見川
秦歡一瞧這架勢,二話不說,扯起喉嚨便喊。
「殺人啦,殺人啦,我娘要殺人啦……歡歡命好苦啊,歡歡好想爹爹啊,爹爹為啥不把歡歡帶走啊……」四處逃竄,一邊逃一邊扯著喉嚨喊。
那尖利的嗓音幾乎要刺破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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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歡歡錯了,歡歡錯了,歡歡再也不吃丸子了,歡歡再也不吃了……」
秦歡跑也就罷了,還專挑養雞養鴨的地兒跑。
一蹦一跳便踩死只雞,踩死只鴨,反正那秦祁陽一回來,家中的雞鴨都得賣了換錢。
「你這短命的,你這短命的,你往哪裡跑,你踩到我的雞了!」王氏氣得眼眶發紅,一笤帚下去,又葬送了一隻雞。
氣得她心肝顫。
永富貴兒站在門邊,一邊跳一邊拍手:「吃雞咯,吃雞咯,多踩兩隻多踩兩隻……」秦永富拍的手掌通紅,那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秦真真臉頰也帶了幾分莫名的痛快。
多踩死幾隻才好!
養雞養鴨累死累活,最後全讓大哥把錢帶走了。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大哥的束脩還在裡面呢!」王氏瞧見小兒子拍手稱快,更是氣得眼睛發暈。
追了一通下來,她自己累得喘不上氣兒,雞卻被誤殺兩隻。秦歡更是咧著嘴一臉傻笑。
聽著隔壁有人唱起了:「沒爹沒娘的孩子真可憐喲,這早晚三頓打,沒了心肝沒了肺哦……」那連唱帶嘆氣,當真是讓人臉上掛不住。
大門哐當一聲被人踢開。
秦祁陽沉著臉推門而進,十六七歲的少年意氣風發,穿著打扮都與這環境格格不入。
眉宇間的輕浮和隱隱泄露出來的不耐,讓秦歡不由撇了撇嘴。
「娘,咱家還要不要臉了?你這樣讓兒子在外還怎麼做人?你又打她做什麼,這雞飛狗跳的!」
「惹得街坊四鄰都不滿了。」秦祁陽抿著唇,臉上一陣難堪。
方才回來時,這路上的老大爺都讓他回家勸著娘,別打歡歡了。
他這頭都抬不起來了。
王氏臉上訕訕的,將那笤帚一扔便小聲道:「娘這不是氣得忍不住了麼,再說了,誰家不打孩子。還不是那死孩子,給宋家闖了禍,娘生怕影響了你的擔保!」
這話一出,秦祁陽臉都黑了。
他和那宋仁投交好,不就是為了稟生擔保麼。無人擔保便無法參與科考。
「你要打便關家裡打,鬧得人盡皆知像什麼話!」秦祁陽暗暗瞥了秦歡一眼,傻裡傻氣,看了便煩心。
王氏搓了搓手,連忙點頭:「餓了吧?娘給你炸了丸子,還買了條魚。」本來燉了雞湯,不過被秦歡那妮子喝完了,還倒了永富的尿進去。
那鍋她都刷了好幾遍,自然也不敢說出來。
這兒子風光霽月的,平日裡就愛乾淨,說了只怕飯都吃不下。
如今這家中她最在乎的便是大兒子的想法。
她第一任相公得急病死了,當初秦老太太給了他十兩銀子,說是可以供兒子念書,她才再嫁過來。
誰知道兒子越大越花錢,秦老大當初帶秦歡回來時,一共給了她七十兩銀子。
要養個丫頭片子夠夠的了。
誰知這些年大兒子越來越花錢,七十兩早早花光了。便打起了退親的主意。
他那同窗宋仁投和縣令女兒交好,但又擔不起忘恩負義的名聲。
這便勞煩了他娘。只要辦妥了,那宋家給一百兩銀子,並且為他做擔保。
他當時便動了心。
誰知道他娘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昨兒更是壞了宋家好事,今兒宋仁投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這才急急忙忙趕回了家。
秦祁陽不禁帶了幾分怒意。
眼看著秦祁陽跟王氏進了屋,秦真真抿著唇小聲道:「大哥又回來拿錢了。爹的喪葬費都快花完了。」秦真真如今十三,快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考慮的事情也要多一些。
秦永富端著碗,夾了塊肥滋滋的魚肚子:「釀說,大哥考取功名,以後我就能娶三個媳婦了。」滋遛滋遛的喝著湯,說話都說不清楚。
「一個給我掙錢花。」
「一個給我洗衣做飯。」
「一個給我生娃。」秦永富美滋滋的。
秦真真喉頭一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笨蛋。一家子全是笨蛋。」秦歡就不說了,還不如她那七歲的弟弟好使。生來就是個痴傻的。
「大哥平日裡都不敢說娘是填房,都不敢說娘是嫁給鄉下人。娘每次去鎮上給她送衣裳,都讓娘在書院外等著,不許讓旁人看見了。這樣的大哥,將來會拉咱們一把嗎?」秦真真咬了咬唇,這也就罷了,她還聽見她哥有一次對同窗說,那個人是他家中奴僕。
他手指的那人是娘。
秦真真吃不下,想了想便丟下碗站在離房門不遠的地方聽。
秦歡看了那永富老弟一眼:「你還要娶那麼多媳婦?那你知不知道女人要吃人啊?你娶那麼多,一個吃你的心,一個吃你的身,還有一個將你吊起來打……她們要是為你拈風吃醋,還得折騰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歡陰測測湊在他耳邊道。
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要娶三個老婆!這臭小子,都是慣出來的毛病!
「哇……」的一聲,秦永富嚇得鼻子冒泡,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我不娶媳婦了,我不娶媳婦了,我娶男人,我娶男人!女人太可怕了……嗚嗚嗚……娘騙我,娘騙我……」秦永富滿臉驚恐,手中的魚湯頓時就不香了。
說好的女人天生就是聽男人的呢?娘她騙我!明明女人就是吃人的老虎!
秦歡咧了咧嘴,一聽他這話,臉上一僵。
天啦老爺,她要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要給秦家絕後了啊!
她那早死的爹,可千萬別跟她計較啊。
秦歡咧咧嘴,傻相越發明顯。
屋內一雙眼神打量著她:「她如今傻的越發厲害,真的還能說親?」
身形俊朗的少年瞥了一眼:「正常人的媳婦做不了,總有些另類的。」
不過是個傻子罷了,她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