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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番外白衣少女(1)

2024-05-26 15:36:34 作者: 半壺月

  九月初八,姚族血祭七日後。

  田八丹推門而進,與姚夜辰雙瞳略一相交,古瘦的臉上閃過不安,上前,謹聲道,「雷騎的回報!」

  「念!」姚夜辰白衣翩翩,雙手後負緩行於窗邊,冷冷看著窗外滿眼的桃花,嘴邊嚼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

  「是!」田八丹越發恭恭敬敬,語調卻如草尖上顫顫不安的晨露,「九月初三,雷騎奉令追查……」

  洋洋灑灑近千字的報告,念得田八丹汗淋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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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報告中可知,從九月初三,姚夜姚開始著手令姚族刑堂的雷騎開始調查之始,便被這個神秘「白衣少女」牽著兜圈跑。

  此刻,時過七日,恐怕此人早已逍遙於天外。

  雷騎依據姚夜辰所提供的線索,初始追查的是進入聖地所有的姚族少女,因為當夜那白衣少女與姚夜辰相峙時,姚夜辰的第六感無法清晰的感知到少女的來歷,所以,他斷定,這個少女必帶有姚族的血液。

  先入雷騎視線的自然是廣華居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

  很快,針對這個少女如何進入聖地的線索鋪開,找到了第一個接待白衣少女的姚族侍婢,並得以確認,此人曾經成功逃脫過聖女的盤查。

  九月初四,姚族年紀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女子的畫像全部送到了姚族的刑堂,與姚夜辰提供的一張略顯模糊的畫像校對。

  九月初五,這千張畫像被列入可疑的只餘七張,可這張人,當天也全被否定,因為她們當日參加血祭後,在族中人的帶領下,在石碑下,參加了血祭當晚的守夜。

  初六,刑堂將所疑人員擴展到姚族邊緣地帶,命人將那裡所有的女子帶到刑堂,一一盤查,依然無果。

  初七,姚族刑堂長老對調查整整四日毫無結果引咎辭去長老事物,刑堂副長老懷疑是不是姚族的血脈外流,此人並非在姚族的視線中。

  答案馬上被否認。

  因為這百年來,所有的擅自通婚誕下的血脈皆被施以奴刑,而這刑法並不簡簡單單地在他們臉上烙一個「奴」印,這個印咒帶了禁咒,至這些人,無論男女,一生無法擁有子嗣。

  而擅自通婚者,被施予蠱刑,更無法再生育。

  當夜,刑堂中有人提出,或許可以試查一下族中的少年。

  九月初八,雷騎把一個關於「簡如風」少年的所有報告呈上。

  報告上並沒有這少年的下落。

  僅僅錯過男扮女裝這個疑點,讓他們浪費了幾天,錯失了最佳捉拿簡如風的機會。

  「田八丹!」靜寂極久的寢房內傳來一道冷冽嗓音。

  「在。」

  「出三千雷騎,把人帶回!」姚夜辰看著空中紛紛渺渺的桃花,神情平靜,「所有與之接觸過的,全部誅殺。」

  「族長,若是此人已混跡在市井之中……」音未落,似是猛然驚醒,馬上斂聲,面目上一片慎重:「八丹接令,請族長放心,一個月內,八丹必親將此人帶到族長面前。」

  田八丹雖然不知道當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方才,他留意到當他匯報那神秘女子事實上是一個少年時,姚夜辰的嘴角不禁彎了彎,如弓弦被張至極限,擱在窗欞上的手指亦無聲地沒入梨花木中。

  「給你十天!」姚夜辰緩緩轉首,唇瓣依舊毫無血色,目光里透著堅定,「退下!」

  一個月後,姚族邊緣地帶。

  殘舊的竹樓一間一間毫無規則地搭建在泥濘路上,長年的陰濕使竹子看不出原來的綠色,仿如帶了褪不去的百年霉斑。

  天上艷陽高照,好天氣已經整整七天了,可這裡依然潮濕陰冷,泥濘直沒人的腳裸。

  眼過處,以卑微之姿伏跪兩旁的儘是被姚族遺棄的人。

  既使不看他們一張張或是雕刻著醜陋花騰,或是烙著「奴」字的臉,光那一雙雙匍伏探出的手,皆是骨指粗糙,指縫內塞滿污穢。

  在這最清冷的凌晨,兩旁、身後全是人,可在姚夜辰的眼裡,這裡如同空曠荒蕪之地,視線里的盡頭,隱隱飄浮著一雙璨燦星眸,以及……月色下那高高仰起的頸項,優美如同天鵝。

  這樣骯髒,污垢之地,卻滋養出那樣的白玉瓷。

  步輦平穩前行,姚夜辰突然猶疑地轉首,心頭簇升起一種難以擺脫的奇怪感覺,就象是空中有一條看不節的細繩正圈縛住他的脖子,他肅然開口,「停!」。

  姚族的侍從齊齊止步,身後的侍從見他站起身,飛快地在泥濘之是上鋪出一條一尺高三丈長的臨時棧道,上面還鋪上了乳白色的羊絨地毯。

  姚夜辰往回走,到了一間低矮的竹樓前。

  侍從馬上躍上竹樓,將竹門推開,尚未開口,姚夜辰身形微微一晃,已然進入竹樓之中,霎時,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

  姚夜辰闔著雙眸,靜止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姚夜辰雙眸緩緩打開,眸里一片陰鷙,氣息紊亂起來,摸索竹屋中遍是粉塵的一飾一物,行遍每個角落,最後,近乎咬牙切齒下令:招回雷騎,不用再追捕!

  他不知道究竟少年做了什麼,他明明感應到這是簡如風曾經的住所,但在這裡,他居然感應不到一絲關於少年的過去。

  難怪一個月過去了,幾千的雷騎搜索不到少年的下落,如同人間蒸發。

  三年後,金秋之際,丹東西北蒙山。

  蒙山到了秋季已是大雪壓山,放眼四處,一片白茫茫。

  馬車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行走在狹窄的山道上,除了一雙執韁的手外,車夫的整個人幾夫包裹在蓑衣內,剛清理過的蓑帽又壓上一層厚厚的雪花,只是這會,路正在彎道之上,車夫一點也不敢懈怠,透過灰色的蒙紗,注目於前方,唯恐出一絲的差錯。

  若非是客戶出五十兩的銀子雇他,這種季節,他決不可能出車。

  終於車子安全駛過最危險的地段,車夫終於鬆了一口氣,雙腳展開架在了橫杆上,身子舒服地往後靠,從懷裡掏出一壺的燒刀酒,連飲了三口,炙熱割過咽喉,身子馬上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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