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五策,送你入局(1)
2024-05-26 15:19:51
作者: 半壺月
顧城風的坐駕離燕京不過是兩天的路程,用飛鷹傳信,不到兩個時辰就收到賀錦年的回覆,上面只有廖廖四個字,「車上何人?」
顧城風桃花眼微微一彎,讓人看得如沐春風,親自提筆落下五個字後,吹了吹稍稍晾乾,兩指輕揉,捲成一條細棍,遞與葉明飛。
「殿下,這妥當麼?賀錦年是否可信?」葉明飛頗有些躊躇,他們早針對顧城亦做出了應對之策,若是賀錦年是顧城亦的人,那無疑是給自已設障。正要猶豫著開口勸薦,突然瞥見顧城風冷漠地笑了。
顧城風憶起他與賀錦年第一次交會是在皇宮的廢園,顧城風沒想到這個地方賀錦年也會知道,當時他起了殺心,可他看到賀錦年小小年紀倒如此慎定,倒讓他想起當年申蘇錦救他時也是這般看似弱不經風,卻有著驚人的爆發力,心生惜才之心,不忍殺了賀錦年,雖發話賜他為景王侍墨,但對賀錦年是否真正效忠於他並不篤定。
「他不會是顧城亦的人!」少頃,顧城風搖首否認,如今顧城風和顧城亦兩個陣營兵不血刃的撕殺,朝野一片風聲鶴戾,「賀錦年在這時候敢拋出顧寶嵌失貞之真相,這對顧城亦非常不利,更不象是顧城亦的苦肉計。可以完全確定,這是賀錦年的手筆,他這一舉動若他日被顧城亦查出,必死無疑。所以,這一計是賀錦年用斷尾求生的方式來向本王投誠!」
葉明飛看看手中剛勁有力字跡,絲毫不象出自十三歲少年之手,輕笑道,「殿下,此人要真當個侍墨倒是可惜了!」
顧城風嘴角揚起仿佛一彎新月,「賀錦年是用這種方式向本王效忠,五箭穿羊顯示其實力,運籌帷幄表現自已的智慧,賀錦年這一系列的手段,不過是想讓本王知道,他是可用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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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瞞著賀錦年車架上究竟是何人,讓賀錦年去破解顧城亦在燕京城門口擺下的鴻門宴。
蒼月燕京,賀府。
很快,賀錦年便收到了顧城風的回應,一句「為本王分憂」讓她陷入思考。
顧城風並沒有詳細指出具體任務,顯然這是在考驗她的能力。
而她現在最缺乏的就是信息,因為蘭桂坊遷至昊王府,朝庭命官自然不敢公然上蘭桂坊尋歡作樂,來的多數是富賈,所以,她們在短期內已無法監聽到朝庭一些重要的消息。
正當她苦苦思索時,坊間傳來顧城風從大魏帶回一個女子的傳言,瞬間福至心靈,她通過顧城飛影衛留下的聯絡方式,給顧城風發出一道密函,問及他車駕內是何人。
她隱隱約約覺得,顧城風不可能與一個女子同乘一駕馬車,千里迢迢同寢同眠,這很可能是掩人耳目,顧城風可能有別的目的!
賀錦年再一次收到顧城風的密函時,正與六月沐浴在賀府花園的陽光下。
她笑著打開卷著一條細棍的密函,當看到密函中的五個字時,賀錦年瞳孔凝縮劇動,心口狠狠一窒,嘴角殘餘的笑一寸一寸地褪去,慘白一片。
正午的陽光如此明媚,她卻感到自己手腳冰冷,心臟開始抽蓄,記憶開始翻滾,渾身的血液都順著藍色的血管逆流到大腦和心臟,沒有多餘血液溫暖她的身軀——
六月精緻的小臉上先是一陣迷亂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漸漸發白,方才賀錦年還開開心心地拿他身上的少女粉色羅裙取笑,說等過上兩三年,就給他辦一場比武招親,把他給嫁出去,撈一筆嫁妝。
這麼一眨眼功夫,她的臉色就蒼白至此。自從六月認識了賀錦年後,她的臉上總是帶著自信的微笑,何曾見過她這般模樣?他本能地推了推她,擔心地問,「錦哥哥,你怎麼了?」
賀錦年卻是置若罔聞,拿著紙條的手抖得歷害,申鑰兒於她不是一個名字,申蘇錦的存在於她更不是一件歷史,而是她一點一點經歷過的。
時至今日,想起往事,依然如剖腹剔鱗,夢醒時分,她還會咬著牙告訴自已,她已把申鑰兒的肉身還給了申氏一族,就如哪咤把肉身還給親人,割盡血緣,再見面時,就是清算血海深仇之時!
六月久不見賀錦年回應,滿心疑惑地將紙條從她手中抽出,而賀錦年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恍如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六月看了一眼紙條上的五個字——申府申鑰兒!
一種油然而生的澀然倏地從心口處浮起,澀痛得讓六月心房急劇收縮,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五個字他會突然想哭,甚至不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錦年哥哥,這個紙條是不是被人施了法術,為什麼六月看了後這麼難受?」六月無助地看向賀錦年,卻見她眸如同一片靜謐的湖水,沉到底地死寂,幼嫩的聲音裡帶了慌亂的嗚咽,「錦年哥哥,你也感到難受,跟六月一樣難受,一定是這紙條有問題……錦年哥哥,是我害了你,一定是壞人回來了,他們要把我帶走了……」他不要他的錦年哥哥出事,或是象他一樣突然間把一切事情給忘了,他夜裡頭總是做夢,夢到一些奇異的場景,在夢中他一直希望自已要記住,可第二天還是什麼都忘了。
這一刻,他無比的恐懼彷徨,一定是自已連累了錦年哥哥,因為錦年哥哥救了他,所以,這些壞人也要害錦年哥哥。
賀錦年聞到六月壓抑的哭聲,瞬時清醒過來,她斂盡眸中迷茫,將六月抱進懷中安慰著,「六月不怕,這紙條很尋常,剛才錦哥哥只是在想事情,一時忘了神!」
「真的麼?錦年哥哥你沒事麼?」六月破涕為笑,他孩子氣地揚了揚手中的紙條,直覺這是個很不吉利的東西,於是,他象往常賀錦年處理密函般,將紙條撕了個粉碎。可又覺得不解氣,氣咻咻地扔在地上後,還狠狠地用腳踩了幾腳。
六月雖是出身不凡,可經歷了一場非人的虐待後,即便是如今安全了,他的言行舉止還是不知不覺會露了三分怯意,總讓賀錦年感到心疼。
可現在看著他得意洋洋地撕著手中的紙條,笑容是那般的天真爛漫,當他頑皮地踩著地上的碎紙時,帶動耳間銀線串珊瑚珠墜子跟著搖晃,襯著嫣紅的雙頰,竟是頻生女兒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