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觸目心驚(3)
2024-05-26 15:19:13
作者: 半壺月
毋庸置疑,那水流很可能就是傳聞中代表申氏一族的靈脈!
申家的人是不可能會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放置在靈脈之中,據他的情報,申劍國和田敏麗只有一個兒子,這個年輕的男子,應該才是真正的申蘇錦!
那麼,在蒼月國的頂著申六公子男兒之身的她又是什麼身份?既然昏迷的不是她,那她會在哪裡?她又是誰?
這一刻,顧城風的眸光毫無焦聚地落在那水晶棺之上,時而瀰漫起酷寒的絕望,她失蹤了,包括自已暗自派在她身邊的影衛也全部失蹤,這麼久,沒有一絲的消息,究竟是生還是死?
時而隱生的喜悅,昏迷的不是她,以她的本事,斷不可能連自已都護不周全,是不是她有隱情,所以,不得不把自已藏起來?
不,絕不會,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決不可能舍了秦邵臻,眼下的蒼月局勢隨時變天,很可能會將各國的質子牽連進去,她怎麼會安心隱市放任秦邵臻獨自站在風口浪尖,難道,她已不在了人間?
這樣的念頭一起,他便如同一隻被滿是倒刺的圍網捕住的猛獸,左右掙扎卻換得遍體鱗傷,耗盡所有力量後,只能放任自已慢慢地流干全身的血液,眼睜睜地絕望,等待死亡的來臨。
「殿下,燕京消息!」戴少銘進來,行色勿勿,紫色的錦袍被汗液濕透,顏色顯得更加暗沉。他是戴向榮的侄子,年幼時曾是顧城風的伴讀,亦在宮中長大。顧城亦逼宮時,在戴家表明了站在顧城亦身後表示支持時,他卻執意脫離了戴氏一族,誓死追隨顧城風。
顧城風桃花眸從水晶棺上移開,看著一臉焦急之色的戴少銘,尙殘存著一絲清醒將他的神智喚了回來,他並未接過戴少銘手中的密函,命令,「念!」
「闈場有變,速歸!」密函上用六個赤字,背後,還有密密麻麻的一些報告,戴少銘簡單明了地念了一遍,密孫中,除了提及林皇后皈依、顧寶嵌失貞外,最令眾人感到意外的是賀錦年在校場上的五箭穿羊。
顧城軍在密函中用了「后羿附體」來形容賀錦年的神技。
最後還有一條消息也引起顧城風的注意,燕京中秘密進了一股力量,在華亭街四周暗中潛伏。
密函的上落筆的時間是四月十五午未時初,飛鷹的速度極快,現在四月十六剛過寅時,已送至戴少銘的手中。
顧城風沒有接過密信,他知道定是顧城軍的飛鷹傳信。
他放眼遠望窗外,看著初升的太陽,轉首對葉明飛道,「召集四海影衛!以申家為突破口,尋找申蘇錦,並調查申家二十年所有的過往!」
葉明飛暗暗心驚,在這緊要關頭,顧城風竟分出身邊最精銳的四海影衛去調查一個小小的申蘇錦,萬一燕京那有什麼行動,只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大魏左將軍郭府。
顏墨璃配合著影衛趁亂將申蘇錦從申府地下的密室里劫出後,已過戌時,皇宮大門已落鎖,她不便回宮,便暫回到了郭府。
郭府的管事對於郭嵐鳳半夜回府也不以為然,只差了個丫環去侍候,也沒有通報郭夫人。
本來就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女,只不過如今多了個太后醫女的身份。
郭嵐鳳滿腹心思,更不在意管家半夜被吵醒的冷漠眼光,她只當是在客棧借住一晚。
展燈後,寢房裡蒙了不少飛塵,估計她不在府里住,那些丫環婆子也懶得天天打掃。
她去沐浴時,吩咐丫環玉茱把床榻給她整理乾淨,換一床乾淨的床褥。
玉茱翻了個白眼,故意裝著沒聽到,她原是二小姐房裡的,自四小姐被郭大人尋回後,二小姐就吩咐她好好侍候四小姐。
這「好好」侍候,自然其中有學問,她也摸得清,所以,對初來乍道的四小姐通常都擺著愛理不理的態度,但凡這裡有一絲的風吹草動,急忙就跑到二小姐房裡去通風報信,蹭了不少的好處。
可惜沒過多久,顏墨璃進了宮侍候太后娘娘,她成了閒人,倒成了管家臨時差譴的丫環,白天忙裡忙外不說,這會剛睡下沒多久,又被吵醒,自然心裡不樂意。
「你耳朵有毛病,跟你說話你不會應一聲?」顏墨璃冷笑,在宮中尚無人敢給她臉色,一個二品將軍府的丫環倒敢上綱上線,看來是嫌她的品性太溫良了!
丫環玉茱不甘不願地哼了一聲,剛說大半夜去哪領,郭嵐鳳已經一個巴掌照著她的臉狠狠煽過去,而後,燦顏一笑,「現在知道去哪找了?」以前她不想計較,是因為不屑和一條狗腿較勁,可現在,她很累,誰敢在這時候讓她不痛快半分,她會直接弄死誰!
玉茱嚇得掩著半邊臉,緩了好久才結巴地吐出一句,「四……四小姐,奴婢……這就去辦!」
挨了巴掌,玉茱的動作便利索多了,不到一盞茶時,便鋪好了床。
顏墨璃剛躺下,身心倦得歷害,卻無一絲睡意。
那玉茱掩門離開她寢房前,還故意把擱在廊道上的路燈也吹滅了,四下很靜,一片黑暗。
人在這時候,感官都顯得尤其清晰,原本有些亂的腦子也慢慢地沉澱了下來。她把這三日所有的事情詳細地思忖了一片,唯恐自已落下什麼蛛絲螞跡被少主子懷疑,她不僅對桃園谷感到忌憚,還極怕身上的灼心之毒。
當她靜下來時,她擅於從別人的心理角度去思考問題,比如,今夜顧城風見到申蘇錦後,如果發現申蘇錦並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會如何行動?
她不想抱太僥倖的心,因為少主子身邊神人太多,肯定會知道申蘇錦的身體的機能已處褪化狀態,尤其是肌理的松馳程度,絕不可能是一個昏迷半年的人。
她要的僅僅是時間,只要他們遲發現一天就夠了。
她要在少主子找到申鑰兒之前,去申家的老宅引出申鑰兒體內的昏睡蠱,洗白自已。
第二日她起得很早,天未亮,她便離開郭府,讓馬車載她出城,一路上她心裡掙扎得很厲害,她一直在思忖,這一步棋是不是太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