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頤指(1)
2024-05-26 15:17:31
作者: 半壺月
入宮後,賀錦年每日早起並不隨那些仕家子弟一起練打兩個時辰,好象並不急於學習博斗之術,反而到處閒逛,也不讓宮人跟著。
但初時,杏巧不放心,但心賀錦年瞞著自已有所行動,便偷偷跟隨,但每次不是發現賀錦年窩在一處睡懶覺,就是在花園裡找了個靜的地方看書。
而回來時,也是一身乾淨,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她跟了幾次後,便不再費勁。每回賀錦年出去閒逛,她也樂得輕鬆。
此時,賀錦年來到的是皇宮西北角的一處荒涼之地,原是先帝爺的一個妃子的宮院,在美人死後,先帝王為了懷念美人,不讓新人住進,便封了這裡。
這美人生前極喜各種植被,在她的宮院裡又有一個天然的小湖泊,四周被她命人種上了從各地移植過來的草木,一年四季草木繁茂。
被先帝封了後,頭幾年尚有宮人來打理,後來先帝去了後,新帝登基嫌著麻煩,索性一把大鎖給封了。少了專人的打理後,這裡草木衍生,常年陽光不透。
沒多久,在這區域附近接二連三發現有誤闖進的宮女或是太監離奇死亡,死前瞳孔放大,表情甚至是驚駭,象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漸漸地就生產了一些流言蜚語。
到了慶隆帝年間,這裡已被喻為「鬼域」,重生前,她為了找到一處安全之所和秦邵臻一起修習武功,便來這裡探尋。
她很快發現,這裡之所以一年四季霧氣迷漫,是因為植被的原因。如果連續晴天還好,若是遇到連續的陰雨,這裡一些喜陰的植物很容易會產生障氣,以至人靠近時,會被障氣所傷,產生迷幻,這也是蒼月皇宮盛傳這裡「鬧鬼」的由來。
加上哪一個皇宮沒有死過妃子或是冤死的宮婢,被人一番加油添醋後,這裡倒成了宮人自動規避的鬼域了。
這裡算是她重生前和秦邵臻的密秘練武的基地,只是她以前和秦邵臻通常是晚上來,而現在為了避開有可能和秦邵臻相遇,她每天換成清晨來。
她從樹洞裡拿出一個油包,那裡放著她的自製的泳裝,當然與二十一世紀的比基尼相比,保守得多,但於這個時空若被人看到則驚世駭俗多了。
她旁若無人地換下,然後在四肢的腕關節處緊緊綁上紗包,而後才下水。
自她進入賀錦箏的身體後,發現這身體極虛弱,她以前所學的博擊和散打幾乎無法自如地在這身體施展開,所以,她需要體能。
游泳是最佳的方式,一開始,她是以時間來訓練,日日加強,到了現在,她開始給自已的身上加一些負重,提高訓練體能的難度,這主是因,她不能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因為過了辰時,她就得去接受太子侍讀候選人的統一集訓。
賀錦年估算練得時間差不多時,便上了岸,剛解了腕上浸了水的沙包,一種異感襲來,她倏地回身,眸光如利矢地射向一棵大樹上,對上了一雙極美的桃花眼。
這裡陽光不透,巧在那雙眼恰巧就在光影之間,她竟是一眼就辯出這雙眼的主人——顧城風!
那是一雙真真正正艷若三月桃花的眼睛,眸中帶著千斛明珠,讓人看到時無比地舒心,不知不覺地卸下一切的防備。
可賀錦年卻知道,這雙眼是騙人!因為,今年秋後,當顧城風站在皇權這巔時,下令斬殺顧城亦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時,那一雙桃花眼正是帶著春風和洵的微笑。
前世,她看這一場屠殺時不過是個飄蕩的靈魂,她想來蒼月追查她昏迷前後發生的一切真相,誰知卻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場面!
在蒼月,傳言,沒有一個少女能躲得過顧城風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但這枝桃花卻僅被一個少女摘下,就是晉安國公的嫡女,蒼月國第一美人韓昭卿。
相傳,就在五年前,先帝突然駕崩時,年僅十五歲的太子顧城風為了韓昭卿不惜舍了帝位,將嫡位留給了兄長顧城亦,帶著美人逍遙於江湖,譜寫了一段不要江山要美人佳話!
賀錦年在重生前以申蘇錦的身份呆在蒼月國那些年,她亦篤信,顧城風的眼裡除了韓昭卿再裝不下別的。
可她回到大魏,昏迷不醒一段時間後,舒醒時,卻發現整個世界變了。
顧城風在登基後,先是以雷霆之勢穩定了朝局,而後,馬上撕毀了與幾個附屬國締約的契文,很快收伏了大燕和大齊,正值向大魏進軍時,突然離奇地變成一個荒淫無度,專寵於市井藝妓,後宮豢養三千男寵的帝王。
而此時,賀錦年自然知道顧城風正在審視著自已。她穿著在這個時空而言算是極暴露的衣裳,幸好,賀錦箏因為身體不好,發育相對同齡人要遲緩得多,胸前平坦,在這樣的光線下,無法分辯性別。
她頂的是男兒之聲名,所以,也不需要大驚小怪,於是,她緩緩收回眸光,若無其事地轉身,背對著顧城風,脫下濕衣,象往常一樣,慢慢地穿上,把當下的境況當作是極普通的一場遇見。
當她剛系好褻褲的腰帶時,心裡猛地侵上一種被生物靠近的感覺,有如被毒蛇盯上,並不是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氣息,也不是來自空氣被劃破的輕微震感,僅僅是她在二十一世紀被挑中為中南海保鏢時,她的先天性的第六感官,她知道,他就站在自已的身後,不足一米處。
她的動作依然不變,沒有一絲異樣。
賀錦年她對危險有異於常人的直覺,這也是會破格成為中南海保鏢的原因。
在她重生前,靈魂飄蕩的那些年,她無數次地問自已,為什麼在她著了申家暗算之前,沒有一絲感應到從申皓兒身上的危險,後來,她才明白,這是因為血緣的關係。
她的體內流著申家的血,所以,她無法感應到來自親人的戾氣。
在她的前兩世,她都只活了十九歲,第一次,她死時的那一剎那無比眷戀、割捨不下的是對父母親的愛。在二十一世紀,她來自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皆是大學教授,她是獨生女兒,父母親對她全然是無保留的愛。父母並不知道她的特殊職業,只以為她是個普通的國際維和警察,每一次她任務回來,父母親總是親自下廚為她做一桌家鄉菜,甚至不允許她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