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 知本心
2024-05-26 15:16:48
作者: 一個女人
紅錦連忙叫人來問,還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有聲音飄飄蕩蕩傳遍了整個鳳家:「張三、李四,你們也都死了不成?再不出來吱一聲兒,老子要回山了。」
聲音並不如何大,每個人聽到耳中就仿佛說話的人就在面前一樣。
花明軒道:「高手,應該是李四他們請得人。」連忙讓人出去制止打鬥,並且對紅錦道:「還成嗎?我們迎一迎吧,已經生出誤會來莫要再被他認為我們有心怠慢。」
紅錦點頭又讓人抬了他們向外行去,山上的人也許有法子能救唐偉誠也說不定;剛剛行出小院,就感覺眼前一花有人落在了紅錦和花明軒面前。
來人一身道袍,頭髮胡亂的綁起,看起來道士不像道士,俗人不像俗人的;他的目光在紅錦和花明軒身上一轉:「你們是這裡的主人家?傷成這個樣子不在床上躺著,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紅錦和花明軒都微笑著勉強見禮:「道長——」
「道什麼道,我老人家還想娶妻生子呢;」來人瞪眼:「不要那麼廢話,你們先告訴我那個姓唐的小子還能喘氣不?」
花明軒抱拳答話:「唐兄情形很不好了,前輩是來給……」
「那就是還能喘氣了,嗯,算他小子命大,我還以為這次又沒有趕上呢,誰讓路上遇到那麼好玩的事兒?」他撓撓頭:「我是飛雲,張三和李四那兩個小子的師叔祖,也算是唐家那小子的師叔祖吧,如果我師侄肯收他做記名弟子的話。」
紅錦和花明軒重新給他見禮,又被他喝斥了一句,連忙打發人引他去看唐偉誠。
花明軒看看紅錦:「你先回房歇一歇吧,唐兄那裡我去看看,有什麼消息我自會打發人來告訴你。」
紅錦想也不想的搖頭:「我還是去看看的好。」她怎麼可能在屋裡躺得住。
花明軒正要開口,遠遠傳來飛雲的聲音:「你們都給我回房去躺著,不躺好我可不保證那姓唐的小子活過來會不會缺胳膊少腿兒的;你們要跟過來,我老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你們另請高明吧。」
紅錦看看花明軒苦澀的笑笑:「那,我們回房吧。」如此古怪的道人,初次見面並不知道他的脾氣如何,還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事關唐偉誠的生死,說不定這是最後一線希望了,當然不敢大意。
花明軒點點頭抱拳:「我先走了,大姑娘注意身體。」之後他又道:「關於長公主和我母妃事情,還請大姑娘不要介意。」他沒有提及青娥的事情,打發就是打發了。
青娥只是一個丫頭,根本無足輕重,她敢在紅錦面前那麼放肆無非就是依仗長公和花老王妃,所以花明軒還是開口道歉,並沒有迴避此事。
紅錦輕輕搖頭:「沒有什麼。」她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面,而且就算在這上面她能說什麼?看在花明軒的面子上,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花明軒認真看看紅錦:「唐兄,應該會逢凶化吉的。」他是真心盼著的「至於長公主和老王妃那裡,再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了,大姑娘自管安心就是。」
紅錦點點頭目送花明軒離開後也轉身回了房,花明軒的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眼下所牽掛只有唐偉誠的生死一事。
她在床上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不時看看沙漏:時間真得好慢,好慢。又忍不住打發人幾次去唐偉誠那邊看看,當然不敢讓人打擾到飛雲,只是讓她們在院門那裡看看,也許能聽到什麼話。
茜雪去了二三次,除了知道老大夫跟著飛雲進了唐偉誠的房間,並且聽說被飛雲狠狠的訓斥了一番,之後飛雲又去探過了張三和李四——除此之外,沒有聽到任何有唐偉誠的事情。
最難過的就是煎熬二字,紅錦默默的等著;過了少半個時辰,聽說飛雲開了方子,又過了一個時辰,聽說飛雲動了金針,再過一個時辰飛雲說餓了要用飯:唐偉誠的傷勢如何,是不是能救,飛雲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老大夫自進了唐偉誠的房裡便沒有出來過,就連用飯也是在唐偉誠的房裡:如此倒不免讓紅錦把心提得很高,難不成唐偉誠的傷勢有了變化?
夕陽把光線灑進東廂房時,茜雪回來說:「飛雲道長一臉的愁眉苦臉,在廳里不停的轉圈兒。」她說完看看紅錦心裡極為忐忑。
紅錦掙扎坐起:「可是、可是唐公子的傷不好?」她的心涼了大半兒,最後的希望也要破滅了嗎?
茜雪搖頭:「婢子不知道。」她可不敢胡亂說話。
紅錦的心七上八下,等到晚飯時分卻傳來唐偉誠的傷勢有些好轉的消息,讓紅錦喜極而泣,合什很是念了幾聲佛。
因此之故鳳府的人晚飯都用了,雖然用得不算多卻也不算少了,且都在晚上睡著了:唐偉誠終究有救了。
紅錦睡得也不錯,晚上並無夢。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她急忙喚人問:「唐公子的傷,如何了?」
蘭初道:「現在還不知道,飛雲道長和老大夫在用早飯。」她看一眼紅錦:「應該好些了吧,老大夫都自唐公子的房裡出來了。」
紅錦也是如此想,放下心來便由蘭初服侍著用了早飯。
一連三天,唐偉誠的傷勢都在好轉中,紅錦和花明軒等人也換過了藥,想來老大夫得到了飛雲的指點,他們的傷好得很快,現在已經能下地走動了。
可是飛雲依然不讓人去探唐偉誠,也不讓人進唐偉誠的院子。
這天紅錦剛用過早飯,還沒有讓丫頭去悄悄去問下唐偉誠的傷勢如何,就有人來報:「大姑娘,道長說唐公子的傷不太好說,需要幾味珍貴的藥材。」說著把單子遞了上來。
紅錦的心猛的一沉:「不太好說是什麼意思?這幾天不是已經好了很多嘛,唐公子的傷倒底如何了?」
媳婦子蹲了蹲:「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唐公子的傷忽然有了變化,可是飛雲道長也沒有說是什麼變化。」
紅錦看看那紙上的藥,便叫人趕緊看看府中有沒有,沒有的趕快出去買;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不過一個多時辰,飛雲就親自到了紅錦這裡:「大姑娘,貧道已經盡力了。」說完長嘆一聲抱拳轉身就走。
紅錦大驚連聲喚飛雲,可是他頭也不回,急得紅錦扶著蘭初的手就追了出去,直追到唐唐偉誠的院子裡。
「大姑娘和他朋友一場,去見他最後一面吧。」飛雲說完甩甩袖子自去一旁打坐,滿臉的疲色與傷感。
紅錦顧不得飛雲,心中只有那句:見他後一面吧。
不!這怎麼可能,不!紅錦的眼睛立時模糊起來,腳下不停的進了唐偉誠的屋子。
屋裡已經有很多人,花明軒、浩宇等都在。
紅錦看到眾人一臉的悲戚,更加確定唐偉誠就要永遠離開人世了,急走幾步來到唐偉誠的床邊:唐偉誠已經不像幾天前那麼枯瘦,可是臉色卻黃的嚇人,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看到唐偉誠如此,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哭得軟倒在椅子上,心中閃過了一句話:她不能沒有唐偉誠!
「唐兄,你不能這樣走了,不能就這樣走了;你說過還有事情要對我說,我在等你說,你怎麼能不把話說清楚就走了呢?」紅錦哭肝腸寸斷。
唐偉誠在這個時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頭一歪再也不動了。
紅錦什麼也不顧不得,什麼也記不得,什麼禮儀、什麼規矩統統的拋到了腦,她撲過去抱住唐偉誠:「唐兄,你醒醒,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不能……」她哭得居然閉氣暈了過去。
直到此時此刻,紅錦才真切的知道唐偉誠於她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沒有了什麼恩情,沒有了什麼朋友,沒有了幼時發生的一切,也沒有了上一世的記憶煩擾,眼下她只是她、而他也只是他——她不能失去他。
紅錦也不知道自什麼時候她對唐偉誠有了不同於朋友的感情,也許是石室洞口唐偉誠的笑容印在了她的心底,也許是更早的牽絆已經讓她對他有了不同的情意,只是因為世俗太多的煩擾,也因為她自己失敗過的婚姻,讓她根本不敢正視任何一個人對她的情義;就這樣讓她錯失了這份最真、最寶貴的情。
花明軒和蘭初搶過來扶起紅錦,又是掐人中又是請老大夫過來,好一陣子紅錦才醒了過來,她看向花明軒喃喃的道:「唐兄去了,去了。」
花明軒看她如此怕她有個萬一,強忍心痛與悲痛道:「還有我,還有我們啊。」
紅錦輕輕搖頭合上眼睛任淚水流個不停,在心中反覆的說首:「他什麼也沒有說就去了,我什麼也沒有說就任他去了。」世上最大的痛莫過於此了。
她心口的傷就這樣沒有任何先兆的崩裂,可是她的嘴中還是喃喃的道:「他真得走了,就這樣走了。」
花明軒疼得肝膽俱裂:「還有我,還有我啊!」然後又大叫:「請道長、請道長。」
紅錦心口的血跡越來越大,她卻只是盯著唐偉誠的面孔喃喃的道:「為什麼你不知道說?為什麼我也不願意面對?你錯了,我也錯了,你知道不知道,唐兄。」此時,她的眼中反而沒有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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