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帶我一起啊
2024-05-26 14:34:38
作者: 悠哉依然
早上出來送花的時候蕭曉是沒想到會遇上容業的,剛剛將花給顧客簽收好了準備回去的時候,這轉身就看到了容業坐在大廳裡頭,他今天一身便裝,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獨有的魅力,他對面坐了個穿著得體,氣質出眾的女孩子,從側臉看得出來長相不錯,一頭長髮垂落腰際。
怎麼說呢,她看到剛才那姑娘,就想到了一個角色,林黛玉。
渾身上下那股子濃郁的哀怨和惆悵,簡直了,就是林黛玉本玉啊。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她從前從來沒見過,那樣的女孩子只怕是外頭風大些就能夠吹飛了,腰細的不盈一握啊,也難怪,估計是被養在家裡頭不輕易出門的人。
容業和她,恐怕也是交情匪淺,否則的話是不會和這么女孩子單獨出來吃飯,原本也想著是容家的什麼親戚,可是她卻眼睜睜的看到了那女人在容業的咖啡杯當中加了什麼東西進去。
這東西,恐怕也不是什麼健康的東西。
她原本想不管閒事,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就動手了,等到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將咖啡倒了,走出了餐廳。
這會兒她只想把自己這隻手給剁了。
坐在容業的車子上,蕭曉動手將衣服上的拉鏈拉到了最高的位置,遮蓋住了自己的下巴,容業看到她的動作,以為她是冷了,伸手將空調打開。
他從來都沒有習慣用空調,這些年不是在戰區就是在訓練,也習慣了天氣的燥熱和冰冷,城北軍營裡頭出來的人,始終還是不一樣。
「上次車子撞到你,我也沒時間過去拜訪,你傷口好了嗎?」容業問道。
蕭曉看了眼自己穿著長褲的腿,膝蓋上是還有些蹭到的疤痕沒好利索,她動了動腳,「沒事,已經好了。」
「這樣啊。」容業看著前方的路況問,「你是要到花店去吧?」
「嗯,現在還在上班的時間。」蕭曉弱弱的回了句。
容業熟練的撥動方向盤,從反光鏡裡頭能夠看得到蕭曉幾乎已經躲得只能夠看得到眼睛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這姑娘倒是挺聰明的。
「我想剛才那杯咖啡,你恐怕不是真的看到蒼蠅吧。」容業提了一句。
蕭曉動動身子,語氣從羽絨服裡頭傳出來,有些悶悶的,「容少,您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夠說出來的嗎。」
總的給人家姑娘留點面子。
容業嘴角抽動,她倒是挺知道給別人留面子的,不過她剛才那動靜,恐怕這會兒程素眼淚都流出來了,想到她容業心裡頭就煩躁。
如果不是蘇萍姚尋死覓活的逼著他,他也不會陪著程素吃了這幾天的飯,不過這姑娘真的從小身上就是死氣沉沉的,恨不得風吹過來就能夠將她攔腰折斷,那樣的媳婦要是娶回了家裡頭,不好好呵護的話隨時都有可能蔫了。
他在軍營裡頭呆慣了,就算是貴門出身,身上那股子嬌氣也被磨下去了,現在都有些糙吃糙打的了,沒興致去每天呵護那樣的姑娘過日子。
可是不娶媳婦兒的話蘇萍姚是不會放過他的,只能這麼吊著了,詳細的情況等到他從H國回來之後再說了。
「剛剛我看到的那位,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蕭曉看著他。
「你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問的。」
蕭曉翻了個白眼,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不過那小姐能夠給他下藥,就說明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再簡單不過了,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出此下冊鋌而走險,容業是什麼人,不可能被輕易算計了,這帝京恐怕也沒人敢算計他。
這小姐當時恐怕是抱了僥倖心理才動手的。
車子內是密閉的空氣,蕭曉窩在車坐上,耳邊都能夠感覺到身邊男人呼吸出來的熱氣,她兩頰微微發燙,心裡咕咚咕咚的跳動著。
有些激動,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裡頭。
車子很快在花店門前停了下來,清妤坐在店裡頭,手上捧著一本書,側目就隔著玻璃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兩人,她合上書本,,眼眸微眯,有些奇怪。
蕭曉不是出去送花的嗎,為什麼會容業在一起過來了。
容業先開門走了進來,感覺到了店裡頭的溫暖熱氣和滿室花香,他動了動鼻子,對著清妤打了個招呼。
「清小姐,我還以為你會在軍營裡頭呆一整天呢。」
清妤喝茶的動作一頓,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放下了杯子,「容將軍怎麼有空過來了?」
「沒事就不能過來走走?」容業看著她。
他們兩的交情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容業過來她也總不能趕人,起身給人泡了杯咖啡過來。
「你這兒的日子是什麼挺不錯的,過的清閒。」容業坐在休息區這邊,捧著茶杯打量四周。
他算是知道清妤為什麼會喜歡待在這樣的地方了,這地方安靜,一盞茶,一本書,倒是能夠呆一下午,她這樣的性子就適合待在這樣的地方。
「蕭曉,你也不用忙活了,今天接的單子不多,你過來休息吧。」清妤看著那邊準備修剪花枝的蕭曉叫道。
她抬頭看了眼容業,手上的剪刀未停,「不了,我把這點活做完就成。」
清妤看的出來她的不對勁,蕭曉在面對容業的時候總是有點莫名驚慌失措的感覺,她眯眼看著對面正在喝茶的容業。
是不是他欺負人家蕭曉了。
「你們兩為什麼會一起回來?」清妤盯著容業問。
他好笑的看著清妤,這清妤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詢問的樣子,反倒是有種他欺負了蕭曉的感覺,還真的不愧是權璟霆的女人啊,舉手投足的感覺這會兒是和權璟霆像極了。
一樣的護短啊。
「你不用擔心,我沒欺負蕭小姐,只不過是路上遇到了,上次我的車子不小心把她給碰了,我還沒過來賠禮道歉呢,順道就將她送回來了。」
所以,不要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越來越像權璟霆的,眼睛一愣就跟會說話似的。
「我以為這兩天你會多陪陪他,畢竟下個星期我們就走了。」容業沒頭沒腦的來了句。
清妤翻著書頁的手指一頓,如果容業不提起來,她都忘記了權璟霆要走的事情了,這次的戰火衝突說不好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T國那樣的國家,從上個世界打到現在,誰都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能夠恢復和平。
「什麼時候能回來?」清妤抬頭看著他。
「說不好,快的話一個月,只不過你也知道,只要戰火不往邊境地方綿延過去,我們就不用上戰場,但是一旦衝突過了界線,這可就說不好了。」
政府軍和地方軍打了那麼多年都沒能夠停下來,他們過去充其量也就是起到震懾作用,真刀真槍的上還得等到這邊的許可和明文通知才行。
「這樣啊。」清妤低頭,看著書上的文字。
那邊的蕭曉聽到了這頭人的話,動作一頓,他們又要走了。
容業回到帝京的時間,好像也並不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怕都沒有六十天是在帝京長待的,權璟霆便更加忙了,聽說這幾年都在外頭,也是今年才回來的,連著幾年不著家,是他們這些人的常態。
「這茶不錯,蕭小姐,為了上次的賠罪,我請你們吃頓飯吧。」容業張口說道。
這邊剛剛走到門口的熊妮就聽到了裡頭傳出來男人的聲音,推開門一看,就見到了坐在裡頭的容業,這男人好像是上次抱著蕭曉回來的男人吧。
「我這才進門就聽到了有飯局,聽者有份啊。」
聽到她的話,三人齊齊抬頭,就見到了進來的熊妮,容業看著門口進來的女孩子,這姑娘,好像沒見過啊。
長著一張娃娃臉就算了,身上還圍著一條顏色可愛的圍裙,看上去,是不是年紀不太大啊。
「你這時間點掐的還真的挺準的,剛好就聽到了。」蕭曉手上的玫瑰花掃了她的臉一下。
熊妮接過來,走到了容業面前,她知道這是容業,權璟霆的好兄弟,不過這林楓就算了,連著容業這臉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這帝京是不是盛產帥哥啊,他們在IE裡頭也就秦重長得能看,其餘的是真的沒有了,不是曬得黝黑的,就是天生就黑的了,每天對著那些男人,她還真的害怕自己嫁不出去。
長得是的確不錯,難怪了呢,娜婭一見到面就給了人家一包鑽石要定下來,這事兒娜婭回了基地都還在心心念念的掛著。
「這位帥哥是誰啊?蕭曉的男朋友?」她好笑道。
蕭曉瞪了她一眼,「你胡說什麼呢。」
她說完低頭繼續整理花朵,熊妮看她這樣子,算是心裡頭有了底,這是,有什麼事兒吧。
「這位小姐是?」容業偏頭看了眼。
雖然他不是像權璟霆那樣的執著不近女色,但是也不是花心至極的,多少還是男女有別,眼睛只不過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就收了回來了。
「熊妮,隔壁蛋糕店的老闆娘。」清妤抬頭說了句。
熊妮上前一步,小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毫不客氣的伸了過去,「你好,我是熊妮。」
「容業。」容業伸手,指腹同她輕握。
熊妮心裡頭是真的起了好奇心,這長得的確是帥氣,娜婭給了定金了,可是蕭曉看上去也有些不對勁,不行,這裡頭有故事,得去看看。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吃飯啊?有飯局啊?」熊妮興致勃勃的張口。
這飯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跟誰一起吃啊。
「既然你也聽到了,晚上一起吧?」容業大方應下了。
「不麻煩嗎?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清妤看了她一眼,這熊妮的樣子是真的不像是不好意思的。
「既然這樣了,你不如把溫妃也帶上。」清妤提了句。
「溫妃?」容業看了眼。
「就是隔壁的老闆娘。」
感情這還有一個呢。
清妤這麼一提醒,熊妮差點都給忘了,溫妃還在店裡頭呢,她得過去告訴溫妃,晚上這飯局有意思,過去湊湊熱鬧,說不定還能夠得到不少信息呢。
「那就這麼定了,我去找溫妃啊。」熊妮一溜煙就消失在店裡頭了,那動靜像是生怕容業反悔一樣。
容業眨眨眼睛,和著他沒有說話的餘地,就被人給定下來了。
清妤抬頭,看到了熊妮跑走的樣子連著蕭曉都跟著笑出聲來,熊妮這性子,真的挺像個小孩子的。
......
蘇家,自從蘇珂和權璟琛的婚事黃了之後,蘇平邦就連著加了一個多星期的班都沒回過蘇家,蘇珂在家裡頭休息了兩天,整整兩天沒接任何人的電話,工作也沒管,傭人都知道這家裡頭的情況不太對,也都夾著尾巴做人。
蘇葉在被扔進後院小黑屋裡頭,按照蘇平邦的吩咐是不許給吃的不許給誰水喝,蘇珂是鐵了心思不打算管她,也就沒吩咐傭人。
這蘇家人除了在家的蘇珂能幫蘇葉之外,蘇雲也不回家,幾次傭人探頭進去都能夠看到蘇葉奄奄一息的樣子,這樣的天氣,屋子裡也沒暖氣什麼的,不給吃不給喝,這人放出來了,估計後遺症是少不了。
安姨心軟,畢竟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這蘇葉心思是多了點,也沒什麼好心眼,但是好歹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趁著先生不在家,第三天的時候她悄悄的給放了杯熱水進去。
被關在裡頭這麼些天了,天氣也是冷的,不說口乾舌燥,她的肋骨斷了還沒接上,看到安姨放進去的熱水,衝過去端著杯子就喝下去了,也沒管這水是不是滾燙的,給自己燙了滿嘴的大包。
最後還是蘇珂下樓將人放出來的,傭人也沒耽擱,著急忙慌的就將人送到醫院裡頭去了,這放三小姐出來這事兒,除了先生之外,就只能夠是大小姐來做。
畢竟二小姐和先生的彆扭還沒鬧完呢,要是蘇雲放出來的,指不定他們都得受罰,可是這是法治社會,總不能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三小姐在裡頭關死吧。
好在蘇珂將人給放出去了。
在醫院裡頭將骨頭接好之後,蘇葉被安姨接了回來,蘇家有家庭醫生,她的傷勢還是適合在家裡頭調養,畢竟這是被先生打的,凡事還是得多注意不能夠落人口舌。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之後,蘇葉從半死不活的也慢慢的好轉了,只不過這大冬天的被帶著傷扔進去,身上帶了後遺症,十分怕冷,關節這些也都凍出毛病了,咳嗽了一個星期,臉色都還是蒼白的。
蘇雲回蘇家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下班回來的蘇珂,連著這幾天她都在外頭加班,晚上的時候蘇平邦給她打了電話,說是讓回來吃飯。
在家門口遇上了下車的蘇雲,蘇珂眼中一喜,「你回來了?是不是爸讓你回來吃飯的?」
蘇雲背著相機付了錢給計程車司機,同蘇珂一起往家裡頭去,「不是,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了。」
「回來了就在家裡頭吃了飯再走,你也不著急這一會兒的時間。」蘇珂將包遞給了傭人,換了鞋進門。
蘇雲手上的東西放在了玄關這邊,踩著拖鞋進了客廳,安姨見到她一臉的喜笑顏開,帶著圍裙沖了過來。
「二小姐回來了!」安姨笑眯眯的說。
蘇雲同她簡單的擁抱了一下,「我回來拿點東西。」
「啊?不吃飯啊?」安姨臉上帶著失落。
這難得回來一次還不吃飯的。
「安姨,您給她做兩份口水蝦,她晚上在家吃飯,等爸爸回來了我們就開飯。」蘇珂吩咐道。
她還是老樣子,說話之間絲毫沒有蘇雲拒絕的餘地。
聽了蘇珂的話,安姨喜笑顏開,「我這就去準備。」
蘇雲滿臉的無語,她這個姐姐,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年的長姐風範是一點都沒退下去,每天端著態度,看到她蘇雲就好像見到了媽媽一樣,不過在家裡頭吃飯也沒什麼,畢竟她也快走了,當做最後一頓飯陪陪她。
「過來坐吧,我這段時間忙著就沒找你,我還以為你是打算永遠都不回來了。」蘇珂捧著傭人給煮的紅豆湯暖手,跟著視線觸及到了她身上的黑色工裝,眉頭一皺,「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女孩子要精緻一些,你身上穿的這是什麼啊,天一黑燈一關,你和門口站著的保安差不多。」
這女孩子哪兒有穿成這樣的,平時那些記者服也就算了,那畢竟是她的工作服,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這蘇雲和報社請了兩個月的假,這平常的時候都穿成這樣子,這是要氣死她啊。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每天這樣子,這好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這樣的女孩子。
「大姐,你不要總是每次我一出現就挑我的毛病,我覺得我穿的挺不錯的,很好。」蘇雲伸手按按眉心。
「行行行,我不說你。」蘇珂也知道她累了,閉了嘴。
蘇雲目光四周打量,看向了邊上的傭人,「蘇葉呢?還關著呢?」
有沒有人去看看的,這麼多天了,還關著的話,會不會已經死在裡頭了,別弄出人命了,吃點苦頭也該放出來了。
蘇珂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將手上的紅豆湯放下,「放出來了,不過也半死不活,這會兒在樓上躺著,連著一個星期都還下不了床。」
不用她說蘇雲都能夠猜得到,那樣的傷勢,那樣的環境,只怕放出來了人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她一開始就不覺得蘇平邦會心軟將蘇葉放出來,起碼也得關個把星期的,看來她猜的還真的挺對的。
蘇平邦那樣的人,你涉及到了他的利益,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你,不管是不是他的親人,都一樣。
安姨給蘇雲端了兩盤她最喜歡的點心過來放在她桌前,「三小姐身子凍傷了,再加上身上原本就斷了根骨頭,這些天也沒吃食,估計以後身子都很難好利索了。」
作孽啊,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那麼被毀了。
檢查報告是安姨去取的,醫生也說了,這姑娘不光凍傷了,恐怕以後要當母親的機率都有些小,小時候先生總是將二小姐關進去,不過冬天的時候還是能夠有暖氣供應什麼的,也不至於把人給凍著了。
可是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這三小姐也是被折磨的夠嗆了,活脫脫的掉了半條命。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如果心思不是那麼重,誰都算計了,也不會變成這樣。」蘇雲嘆了口氣。
蘇葉那些小心思從小時候開始就有一大半是用在了她身上,長大之後不知道在外頭算計誰了,不過這人總是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也讓很多人都實打實的喜歡她。
不過蘇葉最錯的事情就是把蘇珂給算計進去了,在蘇家,也只有蘇珂至少還對她有那麼點帶著血緣關係的關心了,這次,是作繭自縛了,但願這次她能夠得到教訓吧。
「既然你回來了,上去看看她吧。」蘇珂吩咐道。
蘇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讓我去看她?」
沒搞錯吧,這是讓她去祝福蘇葉早點好呢,還是讓她去氣死蘇葉。
一看到她走進去,估計她都還沒開口說話呢,蘇葉先把自己給悶死了,有沒有搞錯。
「畢竟也是姐妹,去看看也不為過,她對於你,畢竟也沒什麼大錯。」蘇珂說道。
「你去看過了?」
她就不信蘇珂這次能夠毫無芥蒂的去看蘇葉,她是想維護蘇家這份安寧祥和,可是從前的息事寧人是因為那事兒沒出在她身上,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這次是真的觸及到了蘇珂的利益,也碰到了蘇平邦的底線否則的話也不會把自己給折騰成了那樣。
「沒去,我有理由可以不去,但是你不行。」
蘇雲搖頭,「我還是不去了,否則把她氣的更加嚴重了算誰的,我上樓把東西取下來了,一會兒就走了。」
安姨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了蘇雲上樓去,這三姐妹個性分明,明明是一家人,卻是走了不同的方向,讓人捉摸不透。
「安姨,把飯菜擺上吧。」蘇珂吩咐。
「可是先生還沒回來呢。」
蘇珂搖搖頭,「他不回來了,就我和蘇雲。」
不回來也好,蘇雲見到父親就跟炸毛的刺蝟一樣,恨不得滾過去把對方扎的渾身是血,她的世界裡頭,,親情也許不是那麼重要的。
蘇雲到了房間,從柜子裡頭找了個包出來,裡頭放著她從前出門用的東西,轉身的時候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照片,上頭的女人穿著旗袍,坐在椅子上,面對鏡頭擺出了溫柔的笑容。
將照片放到了包裡頭,蘇雲拿著包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就看到了那邊房間裡頭走出來的家庭醫生。
那是蘇葉的房間。
她側目,上次被燒掉的衣帽間也全部重新復原裝修好了,這房間也一直都空著,沒有人進去住,連家具都沒放進去。
將手上的包放到了一旁,蘇雲往蘇葉的房間那邊過去。
家庭醫生看到她走過來微微頷首,「蘇小姐。」
「你好,她怎麼樣了?嚴重嗎?」蘇雲問話的時候倒像是在例行公事,並不帶著任何的感情.色彩。
「身體的凍傷需要好好的養著,需要中醫的介入,用草藥來養身體,能不能調養好,得看以後的造化了。」
他們也無能為力了,能做的也都做了,蘇葉的凍傷的太嚴重了,恐怕以後要做母親會很困難,都出來一個星期了,躺在床上,供暖這麼足的房間裡頭,那手都還是冰冷的,給她扎針的時候護士都驚訝了。
「謝謝。」
醫生微微頷首之後退了下去,這兩天蘇家的情況不大對勁他看得出來,蘇葉傷成這樣養在家裡頭已經一個星期了,可是卻沒有見到蘇先生的蹤跡,大小姐倒是能夠見得到人,卻並沒有詢問過三小姐的狀況。
這二小姐是出現了,可是並不像是要關心人的樣子。
這蘇家,已經不能夠光是用奇怪來形容了。
房間門沒關,蘇雲聞到了裡頭一股藥味,她探頭看了眼,蘇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被子蓋到肩膀的位置,人閉著眼睛不動,旁邊的吊瓶裡頭的點滴沿著軟管慢慢的往她的血管裡頭滴進去。
這房間裡頭的供暖是真的要比客廳裡頭的溫度都高,蘇雲站在門口就感覺到了熱氣。
裡頭正在打掃的傭人看到門口的蘇雲,停下動作叫了聲,「二小姐。」
聽到這聲音,床上的蘇葉睜開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一步一步走進來的蘇雲,她睫毛動了動,眼睛裡頭並不像上次一樣滿懷恨意,不知道是還沒反應過來,還是病的太重把那股戾氣給遮蓋了。
蘇雲並不覺得蘇葉這樣扭曲的人會有什麼悔改的意思,她只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變得更加扭曲,不過蘇葉以後怎麼樣和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以後指不定也見不到了。
「來了?」她張口,有氣無力的說。
蘇雲站在床尾的位置,看著她的樣子,原本想要嘲諷的話卻都說不出來了,「我聽說你身體損傷挺嚴重的。」
蘇葉動了動手,這會兒還打著吊瓶的手臂冰涼無比,就算在這樣的房間裡頭,她的手都暖和不起來,都是冰冷的,到了夜裡更是手腳冰涼的可怕。
「爸爸沒來看過你吧。」蘇雲問道。
床上的人沒說話,當做是默認了。
蘇雲看著她的臉色和樣子,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氣壓低沉,蘇葉這也算是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了,做人總是要還的,這句話說的挺對的。
「你現在這樣子,也怨不得旁人,是你自己作出來的,以後你還是善良一些吧,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話你都懂。」蘇雲嘴裡只能說的出來這樣的勸解了。
床上的人沒搭理她,蘇雲也沒太多的話能和蘇葉說的,畢竟兩人的交情還沒好到那份上去,能夠有說不完的話。
「你好好休息吧。」蘇雲轉身離開房間。
蘇葉窩在被子裡頭,慢慢的閉上眼睛,悶在被子裡頭咳了幾聲之後停下了。
是啊,這做人是得善良,大道理誰都懂,可是放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很難了,善良的人,是因為她心裡能夠過的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她才能夠善良。
她和那些人,始終不一樣,心裡不舒服,又怎麼可能用善意去看待別人呢。
蘇雲拎著包下樓的時候,蘇珂已經坐在餐桌前了,聽到她下樓的動靜,蘇珂連頭都沒抬,手上的筷子沒停下來。
「吃飯吧,就我們倆,你不是要走了嗎?」
安姨聽了蘇珂的話,轉身看著蘇雲,要走,這是要去哪兒。
「這麼多年還是你了解我。」蘇雲扔了包到餐桌前坐下。
蘇珂夾了塊蝦放到她碗裡頭,「打算去多久?」
「不知道。」
蘇珂心裡其實明白,這次蘇雲去了,指不定就不會回來了,她生性正直,寧願待在那樣邊遠的戰亂之地受烽火洗禮,也不願意待在這歌舞昇平的帝京。
這地方,藏著的罪惡不比戰場上少,卻不如戰場上那般光明磊落。
T國戰亂再起,蘇珂看到新聞的時候就知道,蘇雲這次,肯定要走了。
「好好照顧自己,到了有信息通訊的地方,給我個郵件。」
蘇雲應下來,「你放心吧,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那就好,我想說什麼你也知道,總之,記得回來就行。」蘇珂說出這句話。
最後將她將筷子放在了桌上,起身往樓上過去了,蘇雲不願意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留在帝京,她也不願意回蘇家。
安姨將一份口水蝦用盒子裝好之後放到了蘇雲的背包裡頭,站在門口送她走。
這二小姐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一點也不讓人省心,以往她去到的那些地方,每一次,也都是臨時決定的要走。
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