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還能活十七天

  蘇恆現在很慌，正魔兩道自古以來便不兩立，追溯千年前到當今，雙方發生過無數次大小戰役，死傷無數，積怨已久。

  這次能將一干正道群雄困在萬丈谷束手就擒，可是費了全教上下好大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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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系統主線任務明顯和教內宗旨有著極大的衝突，這麼多人，全殺了，肯定有所謂的無辜之人。

  蘇恆以前是個武痴，一心練武，不怎麼去管教內事務，不知道裡面的艱辛，如今的勝利是無數魔教弟子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

  苦肉計，美人計，背負各種罵名，沒有這些弟子的犧牲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

  以前的蘇恆不知道這些，他只在乎自己，練武和殺人是他的一切，現在的蘇恆卻知道這些，若是放過這些人，等於是讓那些死去的弟子們換來的一切功虧一簣，不說全教上下，蘇恆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今天要是放了這些人，肯定要大失人心，以後在教內行事也會諸多不便，雖然可以完成任務，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得不償失。

  可不放的話任務失敗不說，以魔教的行事作風，這些人今天恐怕都要死翹翹了，蘇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沒有習慣那些打打殺殺，看著這麼多人死在眼前，心裡那道關也過不去。

  「魔頭，拿命來！」

  就在蘇恆糾結到底該如何抉擇時，萬丈谷下方傳來一聲暴喝。

  一個中年大漢從人群里躍出，速度極快，拳若奔雷，轟向了蘇恆。

  「是邱大俠！」

  「據說邱大俠輕功無雙，就連拳腳功夫也是數一數二。」

  「何止數一數二，早年邱大俠一人一拳連闖關山十三寨，十三位作惡多端的大寨主全部命喪拳下，無一合之敵。」

  「許久未見邱大俠出手了，本以為他以隱居山野，沒想到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太好了，有邱大俠出手，加上這魔頭重傷未愈，說不定能一拳擊斃這魔頭。」

  這一聲暴喝中氣十足，峽谷內回音陣陣，蘇恆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這該怎麼擋？

  蘇恆左顧右望，發現並沒有人鳥自己，不管是旁邊的四大法王還是十二堂主個個臉上自信滿滿，看到那個邱大俠後，每個人都露出玩味的神色。

  教主若是真的受了重傷，他們也許還會擔憂，可是他們心裡很清楚，這本身就是一場陰謀，教主大人好得很，根本就沒有傷，天榜第一，對付一個什麼勞子大俠還不是手到擒來。

  從這些人的眼神里，蘇恆看到了信任，內心欲哭無淚，大爺的，我雖然是天榜第一，身懷絕技，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去看，這功夫應該怎麼使啊……

  來不及了，管不了了。

  蘇恆已經聽到凌厲的拳風聲，一邊翻閱著記憶，一邊身體慣性的抬起手，一掌劈出。

  平淡無奇的掌法，沒有任何動靜，就這麼簡簡單單，一掌平推，自然平和。

  然後……

  拳掌相碰，那邱大俠狂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又飛了回去。

  「恭喜教主，神功又更進一步。」一邊的魔教高層看到這一掌後個個露出震驚之色，然後齊齊抱拳祝賀，心中都在暗嘆，教主武學天賦當真驚人，只是閉關一年，這招掌緣生滅又精進了一層；若是現在的教主在對上以前那所謂的天榜第一呂卿疾，肯定可以輕鬆取勝。

  蘇恆看著眾人的道賀，一臉懵逼，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和魔教這邊不同的是萬丈谷下方，一干武林正道人士發出一陣悲呼，他們圍攏在被一掌劈飛的邱大俠身旁。

  同時，旁邊還有一名剛剛初入江湖的少年俠士，一直站在下面，此時正是對武林充滿嚮往的年紀，結果直接被邱大俠這健壯的身軀給活活砸死了……

  邱大俠此時滿嘴鮮血，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大吼一聲：「可恨邱某學藝不精，無法手刃魔頭，可恨啊！」語畢，脖子一歪，再無動靜。

  邱大俠死了，武林正道又是一陣哀嚎，魔教這邊則是個個樂滋滋的看著好戲，有貓戲老鼠的味道。

  和喜氣洋洋的魔教眾人不同，蘇恆黑著一張臉，因為剛剛系統提示，這邱大俠被一掌劈飛之後，倒飛出去的身體又一不小心砸死了一名心性純潔的和白紙一樣的武林少俠，判定為亂殺無辜，直接扣除了三天壽元……

  「這是誤傷……」蘇恆覺得有必要和系統講講道理。

  「這位少年俠士初入江湖，心性單純，經常救濟百姓，懲戒貪官污吏，這樣一位心向善，滿懷正氣的少年俠士，非大奸大惡之人，因為宿主誤殺致死，所以判定為亂殺無辜。」

  「同樣，宿主若是能行俠仗義，傳播正能量，肯定也是會有獎勵的。另外，若是宿主擊殺偽君子也會有獎勵的。」這是系統給出的解釋。

  蘇恆從系統的解釋里發現了一點，就是系統提到了偽君子，也就是說，如果這些所謂的好人里要是有那種偽君子，做著豬狗不如的事情，那殺了不僅沒有懲罰，還有獎勵。

  偽君子，打著正道的旗號行那欺世盜名之事，這種人，實在太多了。

  況且，這江湖就是一個大染缸，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像那初入江湖的少年俠士一樣心性單純？時間久了，大部分人都會變得，會變成那些利益薰心之輩。

  蘇恆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這麼多人，誰是好人誰是偽君子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這人太多了，裡面肯定總有那麼一些一心向善的人，要是都殺了，自己這麼一點壽元，怕是要全部扣光了，搞不好還要變成負數，被系統拉起來鞭屍……

  還有這什麼勞子的邱大俠，你這麼菜就別出來送死啊，你送死也就算了，死了還能把人給砸死……還害自己少活三天……

  蘇恆沒有注意到，潛意識裡已經開始被這個世界影響了，剛剛一掌劈死一個人，居然心裡毫無負擔。

  想到僅剩十七天的壽元，蘇恆臉更黑了。

  掌管忘憂閣的十二堂主之一的蘇小小一直在注視著自家教主的臉色，看到蘇恆的大黑臉，心裡一陣憂慮。

  當年和朝廷合作，她便是帶頭反對的那一個，自家教主是個武痴，不懂世事這點她是知道的，朝廷提出合作時她就看出了貓膩，這合作是假，恐怕讓魔教和這些正道聯盟兩敗俱傷才是真。

  魔教坐落於中州，大燕國的中心地帶，緊靠著皇都燕京城，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在身邊，皇帝陛下哪裡睡得安穩，早就想除掉魔教了。

  當年老教主的最大願望就是經營好魔教，成為燕國的國教，也不知道大燕國皇室是怎麼知道的，居然派人來許諾合作成功之後可以立魔教為國教。

  教主雖然是個武痴，可也是個孝子，而且性格憨厚，不對，說直接點就是一根筋，沒腦子，被人幾句話就蠱惑了，為了完成老教主的願望，直接武斷下令答應和朝廷合作，蘇小小不管怎麼反對都沒用。

  這下面所謂的正道聯盟就是一個笑話，來的都是一些二三流小門小派和一些江湖散人，正兒八經的名門正派一個都沒來，看起來更像是中州的一場內鬥。

  大燕國有九州之地，魔教立於中州，其他八州之地也有著不弱於魔教的頂尖大派，真要說差別的話，估計也就是他們總體的頂尖實力比不上自家教派。

  雖然都是一些小門小派，可也牽連甚遠，就像這個死去的邱大俠，早年行俠仗義，結下不少善緣，如今死在了魔教手上，那些受過恩惠的人肯定會有人想辦法替邱大俠報仇。

  如今這裡有這麼多人，要是教主一怒之下都殺了的話，那勢必要得罪天下人，對魔教是大大的不利。

  到時，魔教勢必被人群起攻之，朝廷肯定也會出手站在大義的一邊對魔教捅刀子。

  蘇小小早年受過傷，雙腿殘疾，無法行走，常年坐在輪椅上，由傭人照料，一身白袍如雪，鵝蛋臉，柳葉眉，容貌清秀脫俗。

  「教主息怒，如今我教百廢待興，實在不宜大動干戈，這些人也不過是被有心人利用罷了，屬下建議稍作懲罰便可，不如讓他們背後的門派拿銀子來贖人，我們可以漫天要價，若是他們不給，那便可以讓天下人知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過是些欺世盜名之徒，若是給了，那就當會給他們長個記性，下次若是再次生事，心中多多少少必有一些顧忌。」

  蘇小小也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類似的勸說了，以前每次一開口就被教主駁回，教主一根筋，行事武斷，全憑喜好，對正道的人一向都是趕盡殺絕，毫無半點顧忌。

  站在一邊的其他幾位堂主看到後也默不作聲，心裡一嘆，蘇小小以前拉著他們一起勸過教主，他們不好駁蘇小小面子，也出言相助過，其實心裡壓根就沒當回事，他們習慣了打打殺殺，想法都很簡單，這人我殺了就是，你們親朋好友要來尋仇儘管來，我在殺便是，何必整一些有的沒的，想這想那的。

  而一些魔教老人聽到蘇小小的話更是大聲反駁：「教主，這些人不能放啊，拿銀子來贖人簡直就是笑話，兄弟們花了這麼大代價才把他們引到此處，若是放了豈不是寒了教眾們的心？再說，這些人無視我教威嚴，若是不殺，以後天下人都當我魔教好欺負了，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打上大禹山了。」

  這位魔教老人的話立刻得到大部分人認可，就連一些未開口的堂主也微微點頭。

  蘇小小看到這一陣苦笑，俏麗的容顏蒼白無力，輕輕眯眼，沒有在開口說話，在一群莽夫中，她一個女人家說話份量顯得人微言輕，整個魔教上下，不缺高手，不缺天賦異稟之人，唯獨缺那頭腦靈活，智計百出之士，這一直是魔教的弊端。

  ……

  PS：大家不要糾結善惡這個問題，也不要糾結什麼人之初性本惡，人之初無善惡啥的，這真要扯起來，八輩子都扯不清，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善惡的標準，或者認為壓根就沒啥善惡……本書就是按照現實中所謂的『善惡』為模板，來做為這本書世界裡的善惡，就是這麼簡單……若是還在糾結善惡，那還不如去糾結下起點所有的系統文吧，這人腦子裡怎麼可能會有個系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