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忘恩負義

  周子安皺起了眉，「怎麼了你這是？」

  尹碧兒的表情有些抗拒，好像根本不想說。

  周子安就強勢地說：「你給我說清楚了，不然的話我直接問你家小姐。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說到做到。當然，如果你受了什麼委屈，我也會為你做主的。」

  尹碧兒連連搖頭說：「不要，我不想連累周公子。你想說，我當然會說給你聽，可是希望您聽過之後就忘了吧。」

  「你先說來聽聽。」周子安根本就不會給出任何承諾。

  「其實，我不該說我們家小姐的任何壞話的，我不該當一個忘恩負義之人。畢竟是她將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如果不是她，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可是……有些事情我也真的不願意做，我跟甜甜是同鄉，往日無讎近日無冤，不想跟她起什麼衝突。可是小姐她不願意啊，她覺得甜甜在世子爺身邊太礙眼了，所以不能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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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碧兒慘然一笑，「而我，就不得不成為了小姐手中的棋子。我知道，我的命運就像浮萍一樣，除了隨波逐流，沒有別的路可以選。剛剛我聽小姐說，要把我打發了，像我這種知道了太多事情的婢女，還能怎麼離開？也好，我死了之後，也終於不用做什麼惡事了，周公子，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解脫？」

  「說什麼死不死的？哪有那麼嚴重？」周子安臉色不好地說，「你們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只是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是很肯定。

  因為按照尹碧兒的話，他也是被王清寧用來當棋子的一個人。

  周子安原本還以為王清寧對自己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情誼的，只是沒想到她如此算計，只是為了裴硯。之前京城就有一些傳聞，可是周子安當面跟王清寧對峙之後，王清寧就否認了。

  當時的周子安沒有相信，可是現在，就連尹碧兒都這麼說，讓他覺得自己頭頂上有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尹碧兒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一個勁兒地抹黑王清寧，否則會顯得自己心機很深、別有目的。

  而且不維護一下王清寧，怎麼顯得自己如同小白花一樣單純善良？怎麼襯托出自己情深義重？

  她就抹著眼淚說：「周公子，你不要誤會我們家小姐，她就是……她就是太喜歡世子爺了，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一個婢女，本就應該乖乖聽小姐的話的。」

  尹碧兒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周子安明顯就更憤怒了：對，王清寧對裴硯是情根深種，那他又是怎麼回事？合著在別人眼裡，他周子安就是一個笑話？

  周子安只覺得王清寧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然不復曾經的單純美好，曾經他對王清寧有多好，現在情緒反彈起來，就有多麼厭惡。

  他看向了將真相告知自己的尹碧兒，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王清寧的品行是不怎麼樣，但是她身邊的這個婢女倒是不錯的。也稍微有一點姿色，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她要過來，也算是狠狠地打了王清寧的臉了。

  「你是叫碧兒對吧？你做的很好，你家小姐做錯了事情，你要是什麼都不說，只會跟著她行動的話，那就叫做助紂為虐。你也別擔心你的未來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就給我當丫鬟，我肯定不會苛待你的。」

  尹碧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真的嗎？我當然是願意的。」

  然後她的眼睛很快黯淡下去，猶豫地說：「不行的，小姐一定不會同意的，我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伺候好小姐。周公子，你是個好人，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周子安被尹碧兒的單純逗笑了，他在心中感慨，果然，還是這種如同一張白紙一樣的姑娘更讓人覺得舒服。不過是個小丫鬟，收了也就收了。

  周子安心裡僅剩的那點猶豫都沒了。

  「碧兒，人都是要為自己考慮考慮的，你也知道，你家小姐都不準備留著你了。若是她狠心一點，你的屍骨都留不下來。而且你看，你也是願意跟著我的，我跟你家小姐有交情，我提這件事，她會同意的。」

  尹碧兒帶著希冀問：「真的嗎？」

  周子安捏了捏她柔弱無骨的手，說：「自然是真的，一會兒我去找你們小姐，你就跟著我不要說話便是。」

  宴會還沒有徹底散去，周子安就找了個機會將王清寧拉到一邊，提起要將尹碧兒留在身邊的事情。

  本來就因為在宴會上沒有討到好處的王清寧瞬間臉色變得奇差無比。

  周子安但凡會給她一點面子，就不應該提出這樣的要求，這簡直就是直接把她的臉丟在地上踩。王清寧雖然不如王清芸有許多體面，但也算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王清寧看到了周子安身邊怯弱無比的尹碧兒，心中火起：周子安這個人好色是真的，但也跟尹碧兒這個賤人在背後攛掇有很大的關係！

  她本來就想著把這個無用的人處理掉了，沒想到尹碧兒倒好，還沒等她動手，就先懂得攀高枝了。

  「尹碧兒，我好心好意對你，救你脫離苦海，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好啊，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的人。只是你以為，攀上了周公子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你是我的婢女，我不同意，你哪裡都不能去！」

  王清寧的聲音惡狠狠的，與她往日的婉約優雅不符。

  尹碧兒瑟縮了一下，說：「小姐，我不是……」

  周子安則是皺了皺眉，他已經知道王清寧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了，只是她現在的做法，就更讓人厭惡了。

  「夠了！」周子安大喊一聲，同時安慰地拍了拍尹碧兒的肩膀，說：「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害怕。有我在呢。」

  周子安又對王清寧說：「王小姐，碧兒雖然因為救命之恩，願意在你身邊為奴為婢，但不代表她就只有這麼一條路。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她的身契是在自己手上的，她是一個自由人，可以自己選擇。」

  「倒是你，別因為三兩個下人，丟了你高門貴女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