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發現真相

  而在此時，府城的某處傳來了一陣哭聲，「師傅，師傅，你怎麼會……師傅，你醒醒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一旁守著的錦衣衛將藥童往後拖去，「陳大夫已經感染上疫病不幸去世了，可是你還活著，你要是想跟他一樣，那就去啊，上前去。」

  也有其他大夫走過來拍了拍藥童的腦袋，說：「小葉，你別衝動，陳大夫一定不希望你這樣的。他感染上了之後，就跟我們保持距離了。他希望我們都能夠好好活下去。」

  還有人則是慶幸，之前跟陳大夫接觸的時候，都有很好地做好防護。陳大夫真的太該死了，明明都跟病患親密接觸過了，竟然還想繼續隱瞞下去。若不是後來實在瞞不住了，他們這些人都還被蒙在鼓裡。

  陳大夫自己已經救不回來了，難道還要讓其他人給他陪葬嗎？

  當然，這麼想的還是少數人。大部分的大夫眼裡都流露出了悲痛之色。

  陳大夫的經歷告訴他們，稍有不慎，他們也不會有更好的下場。這就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感情吧。

  藥童終於停止了掙扎，就站在那兒小聲地啜泣。

  「大家……都再堅持一下吧，陳大夫的事情，我還得上報上去。」那個錦衣衛說。

  「小姐，大事不好了，我我我聽說……」

  

  王家的管家大汗淋漓地跑到了王清寧面前。

  王清寧還很淡定，說：「又有什麼消息了？」

  之前她還聽到了別人語焉不詳的消息，說是端王準備謀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無稽之談，看裴硯的表現，完全不像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估計端王謀反了，他也是第一個站在皇上那邊的人。

  也就是湖光府的一些對京城那邊的事情一點兒都不了解的人，才可能會產生這種推測。所以她不跟這些人一起胡來才是最好的策略，不然遲早要被這些豬隊友拖累死。

  現在能有什麼新鮮的消息呢？

  管家面如土色地說：「我聽到了消息，說封城根本就不是為了查逆賊，而是因為城裡出現了疫病，去診治的大夫都死了。」

  王清寧的臉色突然變了，她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消息來源渠道是哪裡？」

  管家連連點頭，「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會在這麼重要的事情撒謊？昨晚錦衣衛不是抓了不少想要偷偷溜出去的人嘛，所以有些混亂。我們的人一直都有在盯著這邊的動靜，看到了一個哭得傷心的藥童，這個藥童就是跟著死去的陳大夫做事的。我們逼問了兩句，他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難怪裴大人和張大人抽調了那麼多的大夫，裴大人根本就不是為了給自己看病的，他是想給那些……那些人看病啊……小姐，此地不宜久留。」

  瘟疫這兩個字，一旦提起，就足以讓人聞之色變。

  別的事情都好說，只要他們好好呆著，什麼事都不要去管不要去做，波及到他們身上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哪怕裴硯是真的謀反，不管是誰成了新皇，其實都影響不大。總不能將無辜之人都給殺了吧？

  可是疫病這種東西不一樣，只要他們在這裡，就可能會被波及，那可真的就是無妄之災了。

  王清寧狠狠地捏住了帕子，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她不想承認管家說的是真的，可是她也不傻，從種種跡象來看，這種可能性的確是最高的。

  所以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裴硯啊裴硯，為什麼要讓她來面對這麼讓人為難的問題？

  王清寧想了許久，才說：「現在的情況是，整個湖光府都在封城，錦衣衛還在嚴查，僅憑我們是逃不出去的，得把消息傳出去，讓大家一起鬧起來才好。」

  跟虛無縹緲的權勢相比，王清寧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小命。雖然富貴險中求，若是這個時候出去跟裴硯同甘共苦，說不定可以讓他十分感動，從而打動了他。可是瘟疫這種東西變數太多，不受人力控制，王清寧不敢賭，也賭不起。

  不過她仔細地考慮了一下，又說：「你等等，等我去見裴硯一面，如果我沒法回來，你再把消息傳出去。」

  王清寧覺得，她還是應該好好利用這張牌，否則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裴大人，王清寧王小姐求見。」

  「不見。」

  「可是大人，王小姐說如果你不見她的話，她就不走了。說這件事十萬火急，如果你不見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裴硯皺了皺眉，他對王清寧的難纏程度是有深刻的認識的，就是沒想到現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她還會繼續來搗亂。有時候不怕一個人腦子不好使，就怕她腦子好使，還喜歡搞事情，那就是真的悲劇了。

  「讓她進來吧。」

  王清寧進來之後，就對裴硯說：「裴大人，雖然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覺得我很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明白，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現在情況這麼嚴重，你就不能跟我說兩句實話嗎？只要你能跟我說實話，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裴硯看都不看她一眼地回答：「你千方百計要見到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如果是的話，麻煩你趕緊出去，我現在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嘰嘰歪歪。」

  王清寧苦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說傷心吧，其實也沒有那麼傷心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裴大人，你不用瞞著我了，我知道你為什麼選擇封城，是瘟疫吧。」

  裴硯霍然抬頭。

  王清寧這才有了一種終於將主場轉為自己這邊的感覺，不然裴硯要是一直不肯配合，那還真的挺難辦的。

  王清寧接著說：「您也不必太過驚訝，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我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我聽到了可靠消息，就是這樣。」

  「你想要怎麼樣？」

  王清寧說：「我要離開。我還有大好的年華，當然不能在這裡給其他人陪葬。裴大人，你也跟我一起離開吧，湖光府遲早會成為一座死城的，你是皇親貴胄，跟這裡的人不一樣。做到現在這樣，不牽連其他城池的人，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