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神魔寂滅咒

  戰戰戰！

  黑暗巨掌魔焰燃燒，黃金巨指神火熊熊。

  太古劍尊、天武戰尊、萬宗道尊、赤鋒劍神全力出手，打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黑暗巨掌和黃金巨指雖然強橫，但畢竟不是魔祖和神祖本體親臨，實力始終有限，在三尊和赤鋒劍神的連續進攻之下，漸漸被壓制，一點點落於下風，敗退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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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古劍道……萬事皆空！」

  太古劍尊一劍舉起，獨屬於他自身的劍道氣息瀰漫八方，與宇宙虛空之中所有大道當中的一道契合，兩者合二為一，力量暴增百倍。

  這一剎那，太古劍尊百米身軀綻射出無以倫比的光芒，整個人仿佛化身為一口巨劍，橫貫天地縱貫萬古。

  斬落！

  那劍光樸素平凡，卻仿佛有大空明大寂滅，將一切盡數化為虛無、成空成無、萬事皆休。

  何為半神至尊？

  屹立於修煉巔峰，在某個程度上與混沌宇宙同一個高度，亘古不滅。

  如何成為半神至尊？

  將一條大道參悟到極致，徹底掌握，而後身融大道、不分彼此，達到我為大道、大道即我的境界，意念一動，便可以直接調動那一條宇宙大道的力量，強橫無邊。

  也正是因為身融大道，半神至尊方才與宇宙站在同一個高度，方才能夠做到宇宙存而亘古不滅。

  太古劍尊一脈傳承，便是太古劍道，是一門獨一無二的劍道，古老滄桑，蘊含時間和空間的力量。

  樸素而平凡的劍光之下，黃金巨指被切割出一道巨大的傷口，金黃色的霧氣瀰漫開去，在四周涌動。

  楚暮駕馭赤鋒劍神雙劍連續劈斬而出，每一劍都將赤鋒劍神十二成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強橫無匹，瞬息萬劍連綿不絕，全部都斬殺向黃金巨指上的同一處，將之切開。

  「天武戰道……有我無敵！」

  天武戰尊一聲大喝，千米身軀陡然暴漲，迅速的壯大升高，變成一尊萬米巨人，通體散發出金銀雙色光芒，凝聚在身軀上，仿佛一幅戰甲。

  這天武戰道，也是天武戰尊一脈的獨門傳承，融合了多種玄妙而成，戰力無雙。

  一拳轟出，碾壓宇宙般的，將數萬米的黑暗巨掌擊退。

  「森羅道……萬象歸墟！」

  萬宗道尊雙手揮動之下，周身閃爍起一萬道顏色各異的光芒，每一道都璀璨到極致，每一道都散發出無以倫比的玄妙波動，一萬道光芒玄妙可獨立存在，彼此之間又有著一絲絲的緊密關聯，互為傳承。

  森羅，意為縱橫，萬象，為多變。

  森羅道，萬宗道尊一脈獨門傳承。

  三尊三道，都不是普通的大道能夠相比，其實力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半神至尊能夠相比。

  相對而言，雖然戰力達到了尋常半神至尊的層次，但沒有身融大道的赤鋒劍神，原本就不如三尊，現在更是相差無數倍，它所能夠對黃金巨指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殺殺殺！

  黃金巨指與黑暗巨掌一次次受創，金黃色的霧氣潑灑，黑煙瀰漫，神祖與魔祖憤怒不已，偏偏他們的真身無法降臨。

  如果這一次，無法將楚暮轟殺的話，下一次就更難以找到機會，隨著時間越長，楚暮的成長就會越高，一旦成為半神至尊，對神族和魔族而言，必定是滅頂之災。

  此患不除，將後患無窮。

  但三尊實力太強，尤其是動用大道之力後，更是十分可怕，打得黃金巨指與黑暗巨掌連連退卻。

  最後，黑暗局長與黃金巨指支撐不住，在三尊和赤鋒劍神的進攻之下，被擊潰，化為漫天的黑煙和金霧瀰漫開去。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神魔二祖所帶來的威懾，太大太大。

  「魔祖，此子不除，後患無窮。」神祖溝通魔祖。

  「如何除？」魔祖暴怒不已。

  「你我各自付出些許代價，聯手施展神魔寂滅咒。」神祖靜默片刻後說道。

  「神魔寂滅咒！」魔祖沉默了。

  這種咒術若是半神至尊來施展，只怕要付出性命為代價，神魔二祖自然不是半神至尊能夠比擬的，但他們來施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但若是兩人聯手的話，那代價由他們各自承受一半，對自己的傷害就不會那麼大。

  此番出手要轟殺楚暮，先是受到混沌宇宙之力的阻攔，拖延了些許時間，讓人族劍盟三尊及時趕到救援，令他們惱怒不已。

  「好。」魔族沉思片刻後便答應。

  付出些許代價，將後患除掉，值得。

  「如此，便來吧。」神祖說道，雙手揮動起來，與此同時，魔祖的雙手也揮動起來，詭異的是，他們兩人雙手揮動的動作，是相反的。

  混沌宇宙誕生之初，漸漸孕育出第一代生命，之後便孕育出神族之祖和魔族之祖以及元族之祖這勝過二代卻次於一代的生命。

  神祖魔祖和元祖事實上曾是一體，只不過根據生命的一種特徵，各自劃分開。

  而神祖所代表的是光明，魔祖所代表的是黑暗，元祖所代表的是光暗之間的交界，一種平衡。

  雙手揮動之下，神祖與魔祖口中念念有詞，他們所念出來的是最古老的語言，一種最契合宇宙本源的語言，聽不懂，卻散發出無盡玄妙的波動。

  金色光芒與黑色光芒同時激射而出，穿透亘古虛空、穿透時間和空間長河，出現在楚暮的上空。

  金色與黑色光芒交織纏繞，化為一道無比複雜的咒印，仿佛正向旋轉，又仿佛逆向旋轉，看一眼便有種頭昏眼花的感覺。

  金黑雙色咒印瞬間落下，劍盟三尊臉色大變，爆發全力出手，但他們的攻擊，卻詭異的穿過了金黑雙色咒印，仿佛那是虛無。

  赤鋒劍神之內的楚暮，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金黑雙色咒印所傳出來的波動，十分詭異，無法形容，讓他眉心狂跳幾乎要炸裂。

  本能的直覺告訴楚暮，此物對自己無益，甚至會有極大的傷害。

  爆發出全部速度，飛速往遠處而去，要避開，但楚暮驚駭的發現，那金黑雙色的咒印始終懸浮在赤鋒劍神的頭頂，迅速落下，不論他駕馭赤鋒劍神如何遁走都無濟於事。

  「解體！」

  沒有絲毫猶豫，楚暮將赤鋒劍神解體，那金黑雙色的咒印明顯是針對他，但赤鋒劍神一體，很可能會波及到雪銀靈、波及到東血、波及到諸位赤鋒軍戰士。

  這，只能由他自己去承受。

  五百多道赤色光芒往四面八方激射開去，與此同時，金黑雙色咒印落下，沒入楚暮頭頂，直透身軀。

  楚暮渾身顫抖不止，說不出的痛苦讓他面孔扭曲，一身氣息劇烈波動，仿佛潮水退卻般的迅速減弱。

  「怎麼會這樣！」楚暮驚駭不已。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金黑雙色的咒印從他的頭頂沒入之後，便如同生根一樣，化為金黑雙色的脈絡席捲全身、四肢百骸完全覆蓋，諸天劍道本源被直接纏繞起來，真道大磨盤也同樣被覆蓋起來，根本就動彈不得。

  不論是諸天劍道本源的力量還是真道大磨盤的力量都在被迅速的消磨掉，連同楚暮自身的生命力也隨之一點點的被消耗，無可阻止。

  神魔寂滅咒！

  這是以神祖和魔祖付出一定代價情況下聯手施展的恐怖咒術，就算是半神至尊也無法抵禦住。

  「中了神魔寂滅咒，你的一切會慢慢的流逝，直至死亡，無可挽回。」魔祖笑得十分暢快，但聲音有幾分虛弱。

  劍盟三尊大驚，連忙出現在楚暮周身，動用自身的力量幫助楚暮抵禦，只是，毫無效果。

  漸漸的，楚暮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諸天劍道本源已經被消磨掉大半，真道大磨盤也如此被消磨掉大半，滿頭黑髮開始漸漸的從末梢變白，皮膚也漸漸的失去原本的圓潤光華。

  「主人，我……」諸天劍靈小天發出最後一聲，連話都來不及說完，直接煙消雲散，一口一口諸天劍器開始崩解。

  「軍主，我來助你。」一尊赤鋒軍戰士燃燒自身，化為一道赤色光芒，飛向楚暮，直接進入楚暮體內，延緩楚暮的衰老。

  「燃我殘軀。」又一尊赤鋒軍戰士燃燒自身生命力，只留下最精純的一點，沒入楚暮體內。

  「還有我。」

  「我。」

  「我也來。」

  一尊尊赤鋒軍戰士毫不猶豫的燃燒自身，化為最精純的生命力，進入楚暮體內，幫助他抵禦神魔寂滅咒的消耗。

  「你們……」楚暮來不及阻止，也無法阻止，心臟仿佛被狠狠衝擊，淚流滿面。

  「楚軍主，能隨你征戰百年，是我之幸，若有來世……我依然為利劍，隨你所向披靡。」東血冷酷的面容上，露出最後一抹笑容，沒有悲傷沒有憤怒，很平靜，身軀燃燒。

  劍盟三尊相對無言，內心有說不出的震撼和感到，一種酸澀，更是讓他們渾身微微顫抖。

  為何會如此？

  如果可以，他們也寧願燃燒自身，用自己的生命去延續楚暮，但不行，他們是劍盟三尊，是頂樑柱，一旦倒下，人族距離滅亡不遠。

  魔祖與神祖帶著虛弱的笑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本尊……去也……」萬宗道尊重重一嘆，無力回天，不忍再看。

  「我走了。」天武戰尊聲音沉悶，說不出的失落，徒手撕裂虛空，消失不見。

  「很抱歉。」太古劍尊對楚暮說道。

  「不，您已經做得夠多了。」楚暮儘管全力抵抗，但還是無力回天，或許，今日就是自己的終結，倒也可以從容面對，對太古劍尊笑道，遺憾的是，神族與魔族還未能擊退。

  或許，只能留給後來者了。

  一道道赤鋒軍戰士所化的生命力被消耗掉，不知不覺中，那金黑雙色的光芒也一點點的減弱。

  楚暮的頭髮，卻已經蒼白一片。

  「靈兒，若有來世，我尋你……」楚暮雙眸看向雪銀靈，滿含溫柔。

  「不。」雪銀靈早已被淚水朦朧雙眼：「今生今世，我與你相隨。」

  雪銀靈周身，瀰漫出雪白色光芒，從微弱到強盛，瀰漫諸天，仿佛一朵盛開的雪蓮，燃燒著聖潔的銀色火焰。

  「我願化靈……與你沉眠……永世相伴……」

  銀光沖向楚暮，帶著他的身軀，沒入虛空之中，在太古劍尊眼下，徹底消失。

  凝視消失之處，太古劍尊長長一嘆，背影佝僂，漸漸化為虛無……

  （我滿懷惡意的想，如果我說這是最後一章，至此本書完結，會不會收到許多刀片。好吧，其實還沒完結，不過，也快了，明日，便是最後一卷：真神————真實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