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開始反擊

  「跟我來。」男人起身帶著風華來到後門，拉開一層鐵絲網：「順著這道門朝里走，第三個屋子床底下有個暗門，一按就開。」

  風華點點頭，輕聲道謝，男人的聲音卻忽然從身後傳來。

  「你是她的女兒？」

  「是。」

  「那你知道為什麼讓你擺三根煙，掐掉中間一根嗎？」

  在這具身體的記憶中，風華從不曾記得龔芳玲說過關於她以前的事，雖然知曉黑道女王這個名號，但她從來沒有真正探究過這個詞所代表的的意義，她曾見過女王大人抽菸，臉上是極盡惆悵的表情，煙滅了，卻又回復平日的巧笑嫣然，而父親卻沒有開口責怪過，只是默默泡上一杯茶放在旁邊，沒有打擾。

  風華回頭，正對上男人通紅的雙眼，像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感情湧上臉頰，似笑非笑更像是哭泣，她不知道這樣看似混混的男人為何會爆發出這樣激烈的感情，胸腔起伏好像要把身體中所有空氣都擠走。

  「因為中間那個人，扔下這麼多兄弟嫁人了，我們都等著她回來，等了二十餘年，卻只等到她的女兒。」

  輕嘆一口氣，風華轉過身，一字一頓地開口。

  「以後這三根煙，可以一起點了。」

  

  後門之後是一片胡同小院，看起來和普通的院子並沒有什麼區別，第三間屋子旁邊長了棵大叔，枝葉繁茂露出半邊鬚根，風華走近屋中，房間很乾淨，裝潢雖然簡單卻並不破舊。

  床下留著半米縫隙，看起來是隨意用鐵架子搭起，只簡簡單單地鋪著軍綠色褥子，用手指在地面摸索，果然觸碰到一塊暗格，風華微微一頓，沿著縫隙暗下，地面開始緩緩凹陷。

  一個樓梯展現在眼前，風華鑽到床下，按著樓梯口慢慢走下，還未來得及觀察周圍，砰一聲，暗門自動合上。

  樓梯並不算長，只有十數階，走下後直面著空蕩蕩的屋子，並無一人存在，屋內亮著兩根蠟燭，顯得昏暗晦澀，模糊不清。

  「請問……」

  話還未出口，一抹亮色自眼前划過，柳葉型小刀順著發邊滑過，卻不曾斬下一絲一毫秀髮。

  「噠噠噠。」

  子彈殼擊打著地面的聲音在腳下響起，風華一震，腳面甚至能感覺到點點火花，彈殼四散，房間迴蕩著餘音。

  從開始到最後，風華穩穩站在原地，一絲一毫都不曾挪動，屋頂吊燈啪一聲點亮，整個屋子變得燈火通明，兩個魁梧的男人從暗處走出，一個手中拿著刀子，寸余短髮下是一張帶著懶散笑意的臉頰，另一人脖間有一道猙獰傷疤，頭髮微微有些長，剛好可以蓋住眉毛，右手微微一晃，槍械似是變魔術般刷一聲解體，變成零件散落地面。

  「我贏了。」玩槍的男人淡淡開口，聲音乾澀嘶啞，讓人有捂耳衝動。

  「給你。」短髮男子丟過去一張銀行卡，一抹金色在燈光下閃著亮光。

  「你們……」風華有些無語，這兩個人能不能考慮一下客人的感受，這樣的迎接方式有些不禮貌吧。

  「我叫刺蝟，和你通過電話。」手指靈活地轉一圈，刀子立刻隱身不見，短髮男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掌，風華輕輕握住，一觸即回，誰知道這把刀子又什麼時候會被變出來，還是小心為上。

  「我叫鐵狼。」喉嚨有疤的男人淡淡開口：「你很不錯，不愧是她的女兒。」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有膽色的女人了，難道你不害怕？」刺蝟微微挑眉，一張過了中年的臉卻依然可以稱得上帥氣陽光。

  他們兩人眼睛很毒，自然看的出來女孩是真心不怕，甚至連身子都沒有打顫，但從走路姿態可以看出，她絕對沒有受過什么正統訓練，到底是什麼給了她這樣的膽量？

  風華淺笑，一雙眼睛明媚動人：「你們並無傷我之心，有什麼好怕。」

  姐的耳朵難道是白長的嗎？風華的聽力絕不是一般人所能達到的程度，甚至連刀子在空氣中划過的聲音和子彈擊打聲都能既準確地判斷距離，她的身體在大腦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絕對地服從了聽力。

  「恭喜你。」刺蝟再次伸手：「夠資格當我們的少主。」

  風華隨著二人，來到一處裝潢華麗的別墅中，兩人用放在胸口的鑰匙共同打開保險箱，讓就不見天日的某些資料，再次曝光在陽光下。

  翻看著一張張資料，風華或許曾經想過女王大人創下一筆不菲的財富，但從未想到這筆財富的價值竟然這麼龐大，甚至抵得上整個陳家。

  到底是什麼能讓她正在人生巔峰時毅然決然地拋下這份基業，義無反顧地嫁給陳沂冉為妻，留下這些對她忠心耿耿的兄弟，以至於二十年的現在，他們竟然能憑著她一句話，重新擁立她為少主。

  「這些就是我們所能掌握的產業，在最近一周內都會轉移到少主名下。」刺蝟懶散地坐在沙發上，一雙粗壯有力的大腿壓上茶几，卻掩飾不了骨子裡的軍人氣息。

  「那這些人呢？」風華指著手邊照片冊，其下詳細備註著照片主人的生平經歷。

  「喬可，女，二十三歲，正在攻讀米國哈佛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風部成員。」

  「玉枯，男，十八歲，潛伏於義大利黑手黨，雷部成員。」

  隨便翻翻，無論哪個都不是普通人，風華有些膽寒，這不會就是母上大人手下的濟濟人才吧。

  「這些是根據女王大人指令，暗夜自建成之日起斷惡修善，收養不少無父無母的孤兒，並在某些孤僻村莊修建學校，這些人都是暗夜收養的孩子。」

  風華面有薄怒：「所以收養他們，是為了擴充人手培養忠心耿耿的手下？」

  刺蝟放下雙腿，面頰倏爾閃過一絲笑意：「如果我說是呢？」

  「那就解散，我寧可不要暗夜，也不能讓這些本就身世悽慘的人成為劊子手。」

  男人瞅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鐵狼，嘴角笑意慢慢擴散，胸腔顫抖哈哈大笑：「瞧瞧，這可當初女王大人是不是一模一樣，要不怎麼說是她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