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終末計劃（陰陽篇）

  那天，張清告訴我。

  「若被黑暗所敲打，你便是光明的本身。」

  看似簡單的話，裡面藏了很多種意思，這麼深奧的東西，上一次這麼說話的，還是我那已故了好幾年的祖父。

  我不得不對張清的能力感到服氣，銀靈三品的道姑子，從骨子裡的靈魂，到身上的雅氣，完全不是我這種剛到銅靈級別的道人所能媲美的。

  張清那一刻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在跟我闡述什麼道理。張清應該是在我這個年齡段的時候，可能經歷過什麼大事情，導致她現在掌舵的時候，驚濤駭浪都不被她放在眼裡。

  俠氣，王氣，在她身上都體現了出來，我如此之想。

  我靠在店裡的沙發上，望著牆上的鐘表，看著時針一分一秒地撥動。我如坐針氈，看著沙發另一頭的柳玉京，她可能此刻跟我心情差不多，整個碩大的客廳里，只有唐苗苗沏茶碰杯的聲音。

  就像是風浪前的平靜。

  「你都知道了？」沉默了很久，柳玉京突然間低著頭，問我這一句。

  

  也就是關於她身份的事情，是她半年以來一直不敢告訴我的東西。

  柳玉京是個聰明的人 ，但是大多時候比較膽小。她怕我從此對她有防備，或者是讓我跟她之間彼此有牴觸，怕我被她帶入這個神秘莫測的陰陽道里，招到追殺而埋怨她。

  她確實長得很好看，好看到把當時的我迷得魂離醉紙，但是好看不能做保命符。她找上了我，完全是用我做個護盾，把我從溫暖的保護傘下帶到神秘而危險的地方。

  這是私心，但是為了活命，她無可奈何。

  但我沒有，而是很平淡地接受了這個不完美的她。

  「在你之前，其實我也找到過很多跟你一樣的人，」柳玉京啞然失笑，沉下目光流露思緒，她說著：「我是謝雲子的閉門弟子，按理來說，內門弟子必須十歲接受入道儀式，但我並不是蛇靈道，所以師父為了不讓我暴露，讓我十歲就開始下山，走上了尋找仇人的路。」

  「這些年有人會追殺我，也有人會憐憫我……我十歲到十七歲這七年裡，換了很多個保護傘，有認算命瞎子為乾爹，認神婆為姨，讓獵妖師做我叔叔。他們最後的下場，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死了……」柳玉京有些泣不成聲。

  「全都是為了保護我而死，我自己也討厭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柳玉京突然間抓著我的手，她已經淚如泉湧，但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說：「但我要是死了，鳳靈道恐怕要絕跡，我父母跟那些被害死的族人，他們就不能瞑目了！」

  「你真的很自私。」我吐著這麼一句，這一句就好像推到牆體的最後一擊，柳玉京開始震懾，她雙手合十，嘴裡不斷地念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行了，你這丫頭，就這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我摸著柳玉京的腦袋，我眼裡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被祖父摸著腦袋，祖父叼著菸斗，一邊摸我一邊罵我龜孫子。

  「其實我也是懷著自己的私心上了陰陽道！」我說著。

  柳玉京抬起頭來看著我，她有些不可思議，我接著說：「我祖父不僅僅是個道人，更是陰陽道的研究者，他所研究的陰陽道，造就了他傳奇的一生，我嘛，只是想驗證是不是真的，把我祖父的理論發揚光大而已。」

  看著就像是敷衍，但是柳玉京還是笑了笑。

  唐苗苗遞過一杯茶，說著：「玉京嫂子喝杯茶，哭多了血液會變濃，濃的話對皮膚不好，就不好看了哦。」關鍵時候唐苗苗的助攻簡直是差點變成主力。

  「篤篤篤！」與此同時，店門外傳來敲門聲，然後伴著一句：「唐懷蘇！」

  「是江知九！」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丟給了柳玉京一張手帕讓她擦擦臉，然後就動身去開了店門，看著門口的江知九，還有她後面站著的張夢夢。

  兩個人在門口換好了鞋子，被我領了進來。

  柳玉京已經換臉了，笑吟吟地給這兩人騰坐。

  在我的沙發上，五個人全齊，陰陽道五大職業，這裡占了四，能力起碼是江城第五大的勢力。

  ……

  我花了十幾分鐘，把張清的意思傳給了她們，由於這個計劃實在是大膽，所以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我把這個計劃，叫做終末計劃！就是指，我們只要平安度過了這場戰爭，接下來就可以避免一系列因素，正常的生活下去了！」我說著。

  我規劃了一下，我的仇敵白子封已經焉了，這會還在百靈橋。敵人就還有這些，一個是柳玉京神秘的殺親仇人，江知九的哥哥，跟清河教內部不知名的頭目。

  隱藏敵人是七大家族剩下的不知名五大家，其實總歸來說，敵人只是清河教。

  清河教在江城的郊區，跟七大家族勢力在江城內不斷爭奪，百靈橋跟龍靈唐家是聯盟，且暫為自保。短時間內，任意一個勢力都無法成功擊敗另一方，整個局勢就是如此。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情況，就是表面自己的立場，比如說找到清河教的人，打一頓，這樣子起碼能得到七大家好感。

  「嘿嘿，沒聽懂。」唐苗苗乍舌。

  「誒如果，我們中有沒有可以去清河教當臥底的？」江知九提出了一個我當時也想過的一個問題，但是很快就得到了我的搖頭拒絕。

  清河教可不是善哉，江知九估計是想占著自己是江子楚的妹妹，去清河教里套個關係能混進去，但是這個危險程度是很高的。

  起碼得有一個真的腦子很好用，而且能力不弱的傢伙。這麼一想，我突然還真的有了個人選。

  說著說著，我突然間聽到外面身後幽幽來了一句：「乖徒弟，想到為師了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呢。

  「司馬醬！」柳玉京轉過頭，看著不知從哪出現的司馬婉君，看著她臉上微微發著笑。

  「我可是還沒蹭我徒弟一口飯的呢！」司馬婉君摸摸我的腦袋，那樣子，真的很囂張，確實是個最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