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蛇

  女孩的一個指向，另眾人微微一驚。

  嚇得梅右乾跟張凌筠在大冷天額頭都冒起了絲汗來，臉色刷的白了一圈。張夢夢看了我一眼，發現我在沉思著，我開口欲言，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要拉著一口棺材走？這麼重的話，是要很多個人抬？

  我陰陽事做多了，見到棺材都還算是正常操作。可在以前，老一輩的人可是不讓小孩子見棺材的，說是小孩子見上之後會做噩夢，故而棺材也就成為了我們一直迴避的東西。

  別看我上次在太上關扒人墳，掘人棺，那是為了救人，如果沒有生命當頭的事情，我對棺材的態度向來都是拒絕的。

  我的臉便不由自主地暗沉了一會兒。

  但打破沉默的還是江知九的那一句：「哦，暫放一下是可以的！」冷美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接著問：「棺材裡邊還有東西嗎？是口空的……還是下葬之後又被掘出來的？」

  女孩見江知九面冷心不冷，由衷地有了一份感激，說上話之後變得來勁了不少，她說道：「是有東西的，只是我乾娘一直不讓我打開看！」

  「你的乾娘，是一條金蛇嗎？」我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張夢夢在一旁滿眼都是小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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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它一直都在為我們家報恩呢……」女孩說著，眼睛緩緩地環視一圈，最後停在了張凌筠身上，那眼神述說著絲許詭異，把張凌筠看得發毛。

  女孩叫周欣雨，在還未發大火之前，是生活在這座村裡的人。

  那個時候這村有個名字，叫古蓮寨，臥在半山之上，前後大約幾百個人吧。那鄉里鄉間和睦相處，村里人似乎都很熟悉，每天一早男人們都要一併地下山，山下有一大片田地。

  那個時候還是田地的，只是現在被施工建樓了。在種田之前，人們都會到娘娘廟裡給燒上一炷香，當時的田地莊稼長得茂盛，聽大人們說啊，是住在地里的一位娘娘顯了靈。

  雖然聽不懂為什么娘娘會住在地里，只是周欣雨的父親也是那耕地的男人之一，天一早就得爬起來下地去，到了晚上天快黑了才能回來。

  自然周欣雨就只能長時間跟著自己的母親，男人們都在下地，自然女人們都臥在自己家裡，織個布，打掃衛生，做些餵雞餵鴨的輕活。

  幾戶人家的少婦都喜歡打成一片，搬個小板凳做到院子裡去，圍著一棵大松樹，聊著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周欣雨母親魏葦子也是其中的一個行列。

  魏葦子是個鄉下醫生，那種小門診部給人看看病的那種，她經常通過松樹下交流給村民傳播醫學知識。

  古蓮寨離大城市江城有段距離，又是個少人區，所以很晚才通得上電，幾個小孩有事沒事地就找村裡的一個大戶人家家裡看電視，那電視是村里唯一一個彩色電視，深得全村喜愛。

  女孩們看喜羊羊，男孩們看迪迦，幾個小夥伴看完之後都要回到松樹下邊，找自己的母親帶回家去。

  那天也不例外，周欣雨看完喜羊羊之後，天下著毛毛細雨，她沒有傘，就只能三個孩子共用一把，踩著淺水慢慢摸到松樹下邊去，地上很泥濘，特別難走。

  直到他們到了松樹下邊之後，才發現松樹下趴著一條金蛇，那蛇長得很是唬人，整個身長能繞松樹三圈，頭有一個砧板那麼粗，渾身的花紋更是繚亂，渾身濕噠噠的，一雙黑眸子瞧著圍上來的眾人。

  眾人不知這是個啥物種，竟生得如此之龐大，一開始眾人還是遙望而已，生怕這蛇會做出傷人的事來。

  但金蛇乖巧得很，即便是眾人上前圍著它，它都沒有任何惡意，始終眼睛都是閉一會兒，開一會兒。一個小孩玩球，球從手邊掉落了，滾動一陣跑到了金蛇的嘴下。

  小孩不怕金蛇，彎著腰就過去撿球，球滾到了金蛇下邊，小孩進不去那縫，也推不動金蛇，就在金蛇面前坐地大哭。

  金蛇聞聲睜眼，跟小孩對視著，它歪著腦袋，微顯一副遲疑，只是覺得自己肚下擱著一個東西，挺不舒服，就自個得把球用尾巴卷了出來，放在了小孩手中。

  這事之後，村民們就跟金蛇混熟了，魏葦子也發現是金蛇腹部受了重傷，那兒足足有兩米多長的傷口，就逐步地為金蛇處理起傷口來。

  金蛇有靈性，深知魏葦子這是在救自己，整個過程十分配合，一聲不吭，像個孩子般，偶爾還對著魏葦子撒個嬌，吐著黏糊糊的舌頭。

  你那舌頭有毒的，魏葦子告訴金蛇，金蛇似乎聽懂了，這才不再吐舌頭了。

  魏葦子為了給金蛇治療，就去了一趟江城，買了足足幾十罐的藥水，隔著一天就給金蛇上藥，不知不覺過了個大半年，從夏天到了冬天。

  金蛇臥在這實在是太耗糧食了，而且古蓮寨的人民都不怎麼富裕，秋天還好，是個莊稼成熟的季節，村民家家分一點吃的，都能餵活金蛇，那金蛇到了冬天，也不知為何不冬眠，簡直著了魔般的，天天找村民要吃的。

  村民深知金蛇胃口大，簡直像水滸傳裡頭的十個李逵。村民在冬天自己都米缸見拙了，上哪給你弄吃的，你個大頭蛇就乖乖躺著冬眠吧。

  金蛇那時候餓得慌，就那樣餓了足足七八天，直到後來不知為何，突然在松樹下消失了，這事可把魏葦子急的不行，畢竟這蛇的傷口還沒好呢，現在也走不遠。

  正當魏葦子疑惑著，山下的男人們才高呼自己能夠過冬的糧倉給金蛇吃了，這他媽的大頭蛇，要是給老子逮著得拔了它皮。

  話雖是如此，但就在那一天晚上，突然雷雨滾滾，冬天下雷雨算是少見，一場山體滑坡，把莊稼跟糧倉全給埋了，好在這糧倉是空的。

  村民這下犯了愁，就打算把家底都顯露出來，天一早去江城買糧食去。

  可到了第二天，那金蛇又回來了，還是在那棵松樹下，它見了村民，就歡喜得搖搖尾巴，把蜷曲的身子散開，裡面是各種稻穀袋子跟酒罐子。

  原來這金蛇吃光了糧倉，是因為早就知道要下雷雨，還不如自己先吃個飽，然後存存力氣，去別地方給村民們帶東西回來。

  金蛇在這事之後，得了全村信任，它在古蓮寨也生活得挺好，就在那松樹下住了好些年，如果沒有來那些人的話……村民都相信能跟金蛇一直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