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馬吊窺到先機

  一旁的桂園見狀忍不住笑起來，綠萼低頭抿嘴，青玉則笑出了聲，大奶奶見了盯了她們幾眼說道：「老太太把身邊機靈漂亮的丫頭給你就罷了，怎麼你帶回來的也是這般搶眼？一個動若脫兔，一個靜若處子，真真讓人看了養眼。」

  「大奶奶謬讚了。」綠萼和青玉忙臉色微紅的回著。

  這個大奶奶一進來先夸姑娘再夸丫頭，幾句話就拉近了關係活絡了氣氛，真真是個八面玲瓏之人。

  若溪心裡暗暗佩服，臉上卻配合的露出一分得意的神色。這功夫靈芝回來，她自然是沒見到若影只把平安符給了孫姨娘。

  「你們幾個丫頭去玩吧，我們姑嫂說些體己話。」大奶奶笑著吩咐道。

  靈芝答應下拉著桂園和青玉就往外面走，綠萼瞧見若溪微微點頭這才轉身跟出去。

  「後面穿一身淺綠的叫綠萼吧？是個穩妥的丫頭。」大奶奶見狀不由得說道。她一連誇讚了兩次，可見是有幾分真意在裡面。

  若溪聞言回道：「不過是個鋸了嘴得葫蘆，遇事又沒有半點主張，大嫂子見了一面才覺得她穩重罷了。倒是嫂子身邊的靈芝姐姐處事善變通口齒伶俐，一看就是大嫂子調教出來的人。」

  「她雖不是極好，卻是我用著最順手的。」大奶奶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隨後又扯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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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盞茶喝得差不多，她終於把話題扯到若影身上，「八丫頭也是倒霉，不過是去劉府看個戲，怎麼就從暢音閣上摔了下來呢？」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了得？八姐姐是去梅雅軒和劉府二奶奶論琴，沒想到那裡背陰有雪沒化開，所以才摔在地上額頭撞到石頭上了。」

  大奶奶聽了眼神閃爍，若溪回答的滴水不漏，解釋了若影為何現身梅雅軒的原因，為何她一個人獨在那裡，為何在暢音閣聽戲卻在梅雅軒受傷。

  「哦。」大奶奶又喝了一口茶，「我不想去打擾八妹妹靜養，不過心裡著實惦記著。當時你進去陪八妹妹，可看見她傷得如何？」

  「傷口在額頭上，大夫看過說是無大礙。不過傷口不淺，恐怕留疤痕。」她如實回著。

  「哎呦，留疤痕可不行！」大奶奶聞言緊張的說著，「姑娘家毀了容貌往後可找不著好婆家。」

  若溪聽了低頭不語，她見狀又笑起來，「你還害羞了，這又沒有旁人，不過我們姑嫂閒話家常罷了。我可聽說定伯侯夫人和兩位太太都去聽戲，那二房的嫡長子林宜浩可是還沒有定親。咱們家的姑娘都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她們見了還不喜歡？」

  「大嫂子說了半晌也累了，吃塊點心。」若溪聽見她的話說的越發直白，只能轉移話題，心裡卻暗道這大奶奶心思太縝密。

  大奶奶笑著盯著她看，片刻方說道：「我嫁進來不過兩三年的光景，聽她們說趙姨娘可是才貌雙全，三叔還動了讓她做貴妾的念頭呢。可惜……眼下這清風堂倒是孫姨娘深得三叔的心！」

  若溪聞言心中一動，不過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好個大奶奶，見從自己嘴裡套不出什麼話，就轉而提及當年的事情。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暗示自己當年之事是孫姨娘搞的鬼？她此番舉動也太過小瞧自己，當年擠兌走姨娘之事少不了孫姨娘參與，不過她一個人還不至於手眼通天。即便是她想要替姨娘報仇，也不能拿若影的事做文章！

  「唉，姨娘福薄。」她一臉哀傷地說道：「父親、太太對姨娘都極好，可惜她八字不好。」

  「究竟是姨娘的八字不好，還是孫姨娘八字太好生下了十一弟？誰又能說得明白呢？」大奶奶若有所指的回著。

  「孫姨娘能替父親生下男孩，八字自然是極好的。」她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的酸味。

  大奶奶立即捕捉到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在她看來若溪再有心機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況且常年待在田莊能有多少見識？她的一番話應該是起了作用，看這個傻丫頭還替若影隱瞞不隱瞞！

  「哪一房沒有點兒鬧心事？尤其你們三房……呃，今個我有些失言了。」大奶奶突然停下不說了，「打見到九妹妹第一眼我就覺得投緣，有些話情不自禁的想要說出來。可惜又怕妹妹聽見多心，以為我是那挑撥離間的小人，所以只好忍住。妹妹，只要相互之間有利益衝突就永遠不能成為朋友，掏心掏肺的對人也要分個對象！在這府里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總要找棵大樹好乘涼！怎麼選擇對自己最好，想必妹妹心裡有數。今個兒我就先回去，妹妹想要說個人說說心裡話我隨時歡迎。」說完起身告辭。

  若溪忙送出去，走到門口瞧見鮑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廊下。

  大奶奶見到鮑姨娘直接無視，若溪看過去迎上她的笑臉微微點了一下頭。三太太並未在前院，她去了老太太那邊回事，再有兩天就過年，府里有不少瑣碎事要張羅。

  「咱們一起去老太太那邊瞧瞧，如今八妹妹不能在她老人家跟前逗趣，老太太一定會覺得悶得慌了。」大奶奶拉著若溪去榮善堂。

  若溪見狀稍微遲疑了一下，大奶奶前來探口風想必早就傳到三太太和老太太耳朵里。眼下她故意不和大奶奶一同前往，反倒讓人心中起疑，不如就大大方方的過去！想到這裡她便跟著大奶奶去了，竟然見到大太太也在。

  「老太太好久沒打馬吊了，今個兒正好夠人手不如就摸兩把？」大奶奶笑著說道。

  「我老眼昏花，還是你們年輕人玩吧。」老太太興致不高，「我就在旁邊看著，累了還能歪一會兒。」

  「大過年的哪裡都需要銀子，我這心裡就打起了老太太的主意，想著贏些彩頭好過年這下竟落空了！」大奶奶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諢，「老太太箱子裡的金元寶都要發霉了，一個個都憋著往外跳。我就守在老太太屋子裡等著，說不準能接住一個兩個的呢！」

  老太太聽了忍不住笑起來，盤踞在心頭的鬱悶紓解了不少。雖說她在劉府當著侯夫人的面撂下狠話，可若是人家耍賴不肯負責任，她又能怎麼樣？畢竟對方是定伯侯，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她們家巴結都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