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病丫頭

  於夢纏上李子曾後便同他的影子一般形影不離，深夜，兩人在一家旅館住下，李子曾敲了敲於夢的房門，於夢打開房門：

  「老師，你這是怎麼啦，幾分鐘見不到我就開始懷念了？」

  李子曾一本正經道：

  「別胡鬧，我來找你說事的。」

  「好吧，進來吧，待會兒你是不是說著說著就突然睡著了？」

  「我來告別的，這些給你，夠你一些日子了…」

  李子曾將一沓錢遞到於夢面前，於夢見錢眼開，完全聽不到李子曾說什麼，她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陳之師徒，李子曾不禁想起自己的老師：

  老師，你如今怎麼樣呢？有跟師娘在一起了嗎？我都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那麼快，你離開，師娘離開，念之師姐收徒，現在我也有了個頑皮的徒弟，但對我而言，時間好像沒什麼意義，因為我不老不死不滅…

  「老師？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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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夢對著發呆的李子曾揮揮手，邊揮手邊喊：

  「老師…」

  李子曾從思念中抽離到現實中：

  「我就不進去了，我來和你說一聲，明天我要離開了，這些錢你節省著點用，你都那麼大了，可以去找份工作做著，養活自己並不難。」

  「我不要，錢你拿回去！」

  於夢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道，還將錢塞到李子曾懷裡，李子曾又說道：

  「你聽話些，我這次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情，不能帶著你了。」

  「哼！我以前以為學校里用戒尺打學生的老師是最可惡的，現在才發現你這種老師才是最可惡的，我都叫你那麼多聲老師了你還跟我見外，更可氣的是之前幾天幾夜你都帶我露宿街頭，今天好不容易能有個歇腳地方你卻跟我說這些，唉～看來我就是露宿街頭的命！」

  「我給你的錢夠你撐一段時間了，你再去找一份工作就不會有太多麻煩了。」

  「好吧，反正我知道我怎麼犟都沒有用，那就聽你的，錢我收下了，你明天走的時候小聲點，我怕吵醒我我就捨不得了。」

  「好，我會小心的。」

  李子曾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於夢沒有進屋，她走了出去，不知是要去幹什麼。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子曾便起床了，或者說他一夜都沒有睡，他打開門出來便看到於夢雙手蜷縮在角落邊，疲倦的雙眼強撐著，見李子曾出來，她虛弱的說：

  「老師，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害怕一個人面對一切。」

  李子曾看著滿臉可憐的於夢，說道：

  「跟著我你會很危險。」

  「我才不怕，我只要能跟著老師你就好，其他什麼我都不怕。」

  「外面又冷又凍，你趕緊進屋。」

  她繼續虛弱的回應：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就做在這裡，你哪天回來我哪天起來。」

  「隨你吧，我走了。」

  李子曾強裝狠心的走出一段距離，可於夢似乎真的決議要如此，終於他還是折返回來，一把將於夢抱進房中，給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額頭，於夢發燒了，她拉著李子曾的手說道：

  「老師，不要走好不好，你帶上小夢吧，小夢不會給你添亂的，小夢很害怕一個人，跟你在一起我很安心，也很開心。」

  她拽得出奇的用力，李子曾許久沒有泛濫的溫柔跑了出來，他說道：

  「好好好，我不走，不走，就留下來陪你，行了吧，你也趕緊好起來，到時候我帶著你走，你害怕一個人…我何嘗不是呢，但我沒有選擇，難得有一個如蜜蜂一般的人在我耳邊發聲，那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我本來就不想離開你，所以你可不能推開我，無論遇到什麼，小夢喜歡跟著老師一起面對一切，什麼妖魔邪神都不怕…」

  「好，什麼妖魔邪神都不怕，他們敢傷害你我就讓它們再沒有存留在這世間的機會。」

  「小夢就喜歡被人這樣偏袒維護著的感覺。」

  「你都叫我老師了，我自然得袒護著你，沒人能傷得了你的，放心吧。」

  「我去給你買些藥吧。」

  李子曾起身準備離開，於夢一把將他拉住：

  「我不要你走，你陪著我就好，感冒會自己好，但我不能失去老師，我害怕你偷偷跑了。」

  「傻丫頭，怎麼會呢，生病了就愛亂想，說了要照顧你我就不離開…」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老師離開。」

  「怕了你了，我不離開，不離開，好嗎？我知道你很困吧，快睡吧。」

  「嗯，但小夢肚子好餓，老師，小夢想吃烤紅薯，要老師親自烤，我想做在火邊，靠著你等，聞著紅薯的味道睡，醒來就能吃上香甜的紅薯。」

  李子曾頓覺這丫頭可愛伶俐，撫了撫她的頭說道：

  「你這病丫頭還真懂得享受，好，既然你想這樣我就帶你去…」

  「老師真好。」

  李子曾背起於夢，並連同旅館的被子一起披在於夢身上，來到結帳台前他說道：

  「被子我拿走，這是給你的錢。」

  收費台前的小姐一臉難以置信，又心有她想，路上的行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於夢在李子曾背上睡得很踏實。

  李子曾在街上買了幾個紅薯後，背著於夢直奔郊外，這一天的天氣沒有太陽，還有些霧氣，略帶些陰冷，他將於夢放下，很快找來柴禾燒火，將紅薯扔到炭火中，一邊等待著於夢醒來一邊忙著翻紅薯，他好像已經將今晚要發生的大事給忘了。

  暖熱的大火和濃郁的香味讓於夢臉上露出笑容，李子曾看到了她的笑容，便說道：

  「醒了。」

  於夢假裝沒聽到，李子曾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沒一會兒，於夢撲到他背上，雙手環在他脖子上：

  「我感受到了，謝謝你，老師，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被在乎的感覺了。」

  「紅薯給你烤好了，趕緊吃吧，吃完了咱們還要上路。」

  「上路？去哪裡？」

  「轎子山。」

  「龍城轎子山？」

  「對。」

  「為什麼要去那裡？」

  於夢邊將紅薯分成兩半邊問，李子曾不再如之前對她的那種態度，他回應道：

  「紅月現，人間陷，夜行妖神鬼魅，霍亂生靈。」

  「聽著好像很酷的樣子。」

  於夢聽著竟有些熱血沸騰，李子曾說道：

  「不會，只會很殘忍，有些人的生命會稍縱即逝，所以我必須做點什麼，你趕緊吃。」

  「歐！好，老師，我好了，也可以自己走了，我們邊吃邊走吧，直接包車過去會很快，應該在今晚能到的，兩個地方不算太遠，只是聽說轎子山很難爬，到時候恐怕沒那麼順利。」

  「對，所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