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心路

  兩人沿著那條路走了好久，但那條路就像沒有終點一般無休無止。思君化成人的模樣走在李子曾前面，他開口問道：

  「我們走那麼久，為什麼一直沒有把路走完？」

  思君轉頭向肖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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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族長也還沒走完嗎？」

  聽到思君這個問題，李子曾和肖知意滿臉疑惑：

  「你這個問題，值得解答嗎？」

  思君一臉肯定看著李子曾說道：

  「是的。」

  李子曾沒想到思君竟然會如此乾脆利落的回答，解釋都不解釋一下原因，他心想：

  這哪裡是認了個寵物，簡直適合拿來跟我拌嘴的嘛，老師，知意還有思君，如果三人同時朝我開炮，不敢想像。

  肖知意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眼睛被困在這裡，實則已經走窮盡了？」

  「族長所言不錯。」

  「難道這就是藏心閣的心路！」

  李子曾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看思君跟肖知意聊的如此起勁心裡有些發酸，明明是他的寵物，心想：

  她這太不地道了，竟把自己主人涼著！

  咳咳咳

  李子曾清了清嗓子把手背到後面，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說道：

  「思君，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允許你跟任何男子講話，否則我就把你送給一個窮凶極惡的人，以此做為懲罰。

  思君看了他一眼：

  「主人，思君雖然認您為主，可思君和那個人有一個約定，至死不休的守護問心社，主人不能命令思君對問心社族長做什麼，但族長卻可以命令思君做任何除了傷害主人的事。」

  李子曾突然好懊悔馴服這個小祖宗，感覺他們一個都惹不起，肖知意給了李子曾一個眼神，見李子曾表情略帶些怒意，思君說道：

  「主人，思君跟你講講心路吧。」

  說話間思君拉著李子曾的衣袖輕輕甩動，細長的手指輕觸到他的手背。

  這是思君一千多年來第一次撒嬌第一次觸碰男子，也是第一次觸碰主人。

  李子曾本還挺氣不打一處的，看到她這樣，脾氣都沒了，看他表情稍稍變得自然，思君說道：

  「心路是問心社族長必須經歷的難關之一，若走這條路時有一絲對問心社的不敬，或想通過問心社獲得什麼東西而非發展問心社，那將永遠走不出去。這條路並不是用眼睛看的，得用心走。心思不純絕對走不出去，前來嘗試的人大多都是在這裡走不出去的。」

  李子曾想：

  怪不得這條路上不時有幾堆白骨。

  「如果一心發揚問心社，那就算站在藏心閣外，心路也會將誠心者傳送到心路的另一端。」

  李子曾和肖知意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會兒。李子曾對著思君說道：

  「來我手上吧。」

  聽到指令後思君幻化成小花蛇繼續盤在他手上。

  兩人心有靈犀的同時閉眼。

  李子曾閉上眼睛後，眼裡一個個小碎片，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在他腦海中浮現。

  同父母翻車下去，五叔被韓希殘忍殺害，爺爺墜入深淵，高顏師叔在老師懷裡死去，肖知意一手穿過他的胸膛，老師死去，思君被殺害，一個沒見過的女子死在他懷裡，眼角的淚流到他手背上，一切都那麼真切…

  這些場景在他腦海中閃動著。

  突然！一下子什麼都空了，李子曾墜入黑暗裡，什麼也看不見。

  閉上眼睛之後的肖知意看到他幾個師傅對他慘絕人寰的訓練，看見一個個被掏了心的人，看見他把自己的師傅一個個殺了，看見龍梓惜，看見最後一座墳墓上有【肖知意之墓】的字樣…

  這是一場他們兩人的自我修煉，自我突破。夢魘里的他們苦苦掙扎，現實中滿頭大汗。

  肖知意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不斷提醒自己一切都是幻覺。

  肖知意的父母和師傅們朝著他蜂擁而至，一副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氣勢。

  明明一直告訴自己是幻覺，但肖知意就是不忍心對這些至親下手。

  那些幻象對他造成的傷害疼得真真切切，但他依舊不願意還手。

  李子曾像被世界拋棄一般，所在的地方暗無天日毫無生機，耳邊忽傳來一個聲音：

  「子曾，這就是你的領地，但這個領地沒有我，如果我們終究錯過，或許這個地方就是你最好的歸宿。」

  這個聲音讓他感覺親切溫柔且熟悉，李子曾猛然想到，她就是賣花女：

  「你是誰？你在哪裡？這是哪裡？我，是誰？你叫我子曾？可為什麼我只記得他們叫我十一殿曾王…」

  「你來到我的世界給了我關於你的故事，現在卻離開了，是否殘忍是否對我不公平？」

  思君的聲音傳來：

  「主人，主人，快醒來…」

  思君在他手上動了動，又幻化為人幫李子曾擦額頭上的汗。

  李子曾感到了真實，自然的張開眼睛，四周微亮，睜開眼睛就見思君在認真幫他擦汗，兩雙眼睛對上了，肖知意現在站在那裡留了一地的汗，衣服都濕透了。

  見李子曾張開眼睛，思君把頭垂下：

  「主人，你終於醒了…」

  李子曾站了起來走到肖知意面前，任憑怎麼叫喊推拉都沒有反應。

  夢魘里的肖知意正在經受著他父親和師傅們對龍梓惜的鞭打和侮辱。

  當他師傅們的雙手一點一點靠近龍梓惜胸脯時，肖知意終於沒忍住，以獵豹的速度來到師傅面前一手戳進他師傅胸膛。

  肖知意越陷越深，將旁邊的雙親，恩師的心掏出來，殺紅了眼的肖知意一步步朝龍梓惜走來：

  「我會保護你，我說過的…」

  現在的肖知意眼裡全是殺意，手裡留著至親之人的鮮血，臉上也有滴滴血跡。

  沒等肖知意走到龍梓惜面前，她臉上露出一絲邪笑，如一陣清風穿過肖知意的身體把他的心取出來。

  李子曾用思君教的方法進去肖知意的夢魘里：

  「知意，醒醒，眼前都不是真的。」

  被挖了心的肖知意面露凶光，一股殺意朝他走過來：

  「肖知意，你給我醒來！難道你是個懦夫嗎？你無法突破自己…」

  「你，就是一個弱者，不配做我李子曾的朋友，不配去喜歡任何人，也不陪被喜歡和被在乎，你給我醒來！這裡的龍梓惜不是真的…」

  肖知意愣住了一會兒，又以獵豹的速度朝龍梓惜飛過去，一掌把龍梓惜的頭給劈了下來。

  四周一切幻象消失，他睜開眼睛擺脫夢魘。

  肖知意看了李子曾一眼，說道：

  「子曾，謝謝你，你又拯救了我一次。」

  「走吧！不然待會兒我們可能都得留在這裡了！」

  思君見兩人都安然了，幻化成蛇盤在李子曾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