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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原形畢露

2024-05-26 01:45:17 作者: 梨花白

  山茶也沒了言語,只是心中猶自為輕憐打抱不平,這裡海棠又輕聲道:「你也不用替輕憐姑娘著急,奶奶是個什麼性子你不知道?若是這事兒真的不合理,她定會據理力爭的,偏偏是因為太太說的在理,所以奶奶才沒有話說。」

  話音未落,忽聽身旁蘆花道:「不會的,俗語說的好,法理不外乎人情,我是覺得,咱們奶奶心裡必定有了打算安排,且必定是為輕憐姑娘好的,不然就是太太說的再怎麼在理,她也絕不肯答應。」

  寧纖碧在屋裡雖然出神,然而外屋丫頭們的議論卻全被她聽著呢,此時聽到了玉兒的話,她不僅微微一笑,暗道沒想到這丫頭倒是了解自己,沒錯,若不是覺著這個結果對輕憐來說未必是壞事兒,她又怎會一言不發便聽從了薛夫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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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輕憐之前在她面前表過態,立志守身如玉,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魂。但以寧纖碧心裡的想法, 並不贊同她就這樣把青春和生命虛耗了。三從四德那是什麼?是毒藥啊。如果有可能,她還是希望輕憐能夠擺脫這毒藥的束縛,去追求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但偏偏輕憐那麼表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現在卻不同,薛夫人已經明白表示她不可能再做沈千山的女人,而輕憐心裡大概也很清楚這一點。被迫不能從一而終在當下或許會有一段短時間的痛苦和失落。然而從長久來說,對輕憐是有好處的,她可以去找一個愛她疼她的男人,過自己的日子,或許不能錦衣玉食,但輕憐並非貪圖富貴的人,這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完整無憾的一生,才是真正能夠給她幸福的。

  到底是先把這個決定瞞著輕憐呢?還是告訴她好呢?寧纖碧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在心裡思量著。

  「奶奶,輕憐姑娘發燒了,您看安排點什麼藥給她吃的好?」忽聽一個媳婦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斷了寧纖碧的沉思,她站起身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出了門,和那媳婦一起往輕憐的屋裡走去,只聽她喋喋不休道:「唉,輕憐姑娘這命也真是夠艱難的,好在她有鄭黎這麼個命中貴人,不然就憑她這模樣,被擄走了那哪還落得了好兒啊?說起來,好像聽說她們原本就是認識的,從前鄭黎就救過她的性命呢。」這媳婦是薛夫人身邊的心腹,所以對於輕憐當日訴說的和鄭黎的往事,她也是知道的。

  「嗯,誰說不是呢。」寧纖碧點點頭,忽然問道:「是了,鄭黎的傷如何了?我這一直沒去前院,不知道這會兒他怎麼樣了。」

  那媳婦笑道:「剛剛輕憐姑娘也問呢,奴婢就打發人去前院看了,回來說鄭黎還好,只是現在也昏睡著,他把衣服都給了輕憐姑娘穿,連姑娘都凍成這樣兒,何況是他?只怕一場大病也是難免的,好在身邊有人照顧,又有三老太爺親自給他醫病,定然無礙的。是了,鄭黎昏睡前,聽說也是念著輕憐姑娘的情況呢。」

  寧纖碧看了這媳婦一眼,見她雖然掩藏的好,那眼中一絲好奇還是現出來。她心中不由得一動,暗道輕憐和鄭黎彼此都牽掛著對方,更何況這是鄭黎第二次英雄救美了,雖說第一次並沒有產生什麼效果,但俗語說的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啊,如今輕憐是這麼個處境,再次得到鄭黎的捨命相救,她還能像從前那樣保持心如止水嗎?

  心裡一面想著,便覺振奮了不少。然而想到鄭黎的年紀比輕憐大好幾歲,模樣也實在是稱不上出色,那道刀疤更是猙獰嚇人,全沒有小說中的狂霸酷拽,一時間,她心裡又不踏實了,暗道這男女情愛可不能亂點鴛鴦譜啊,不是我說誰該和誰在一起,當事人便會心甘情願愛上對方,一旦輕憐對鄭黎就是沒有男女之情,那我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啊,算了算了,寧纖碧啊寧纖碧,這種時候,內憂外患的,你就先收拾起你那顆要做月老的心,都等日後再說吧。

  正想著,忽聽身旁媳婦詫異叫了一聲:「白姨娘?」接著輕輕施了禮,她這才回過神來,看見白采芝,面上也微微有了驚訝之色,淡淡道:「妹妹身子不好,怎麼不在屋裡歇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白采芝微笑道:「聽說輕憐昨兒晚上讓人擄走了,今天雖然救回來,但是卻受了凍,我唯恐她添病,所以過來看看。姐姐向來和輕憐交好,這會兒怎不在這裡守著?若是騰不出手來,妹妹或可代勞一二,就是怕姐姐嫌棄妹妹粗笨,做不好。」

  寧纖碧似笑非笑看著她,點頭道:「妹妹別說,還真是怕你做不好。這會兒不是在王府的時候了,事情又多又雜,都是妹妹沒經歷過的普通百姓日子裡的雞毛蒜皮事情,你在府中當家掌權慣了,哪裡耐煩弄這些?還是好好回去躺著吧。」

  白采芝習慣於從說話中透露出自己的謙虛守禮,偏偏就總是在這方面被寧纖碧羞辱。你說你怕我嫌棄你粗笨,好啊,我就直接告訴你,就是嫌你粗笨,干不好,所以不用你,你能怎麼著?」

  因看著寧纖碧消失在輕憐屋中的身影,白采芝只氣得渾身哆嗦,咬牙喃喃道:「還是這麼狂還是這麼狂,狂什麼?你以為你還是世子夫人?還想著像從前一樣?可恨……當真可恨……」

  正在心裡狂罵,忽聽背後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道:「姨娘?」她轉回身一看,就見薛夫人身旁的丫頭碧紅站在幾步遠外,正驚訝看著她,眼中是驚疑不定的神色,吶吶道:「聽說姨娘病了,怎麼這會兒卻出來?萬一吹了風……」

  碧紅不等說完,便見白采芝冷冷道:「怎麼?我什麼時候出來你也要管一管?吹了風又如何?吹了風……」說到這裡,才發覺對方該是一片好意,只是她心中太過憤慨,一時間竟會錯了意思,因一下子愣在那裡,竟是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錯怪了碧紅,但在白采芝心中,自己也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而向一個丫頭解釋,因只是重重冷哼了一聲,便從碧紅身邊走過。

  卻不料碧紅是個直性子,眼見她這番做派,再想想昨天太太和碧青說的話,心裡哪還不明白?不由得又是憤恨氣惱又是傷心難過,只覺得自己為這女人操的心全是白瞎,自己的眼睛也瞎了,過去竟幫著她在太太面前說了那麼多好話。越想越是氣不過,索性便高聲道:「果然姨娘如今是不把我們瞧在眼裡了,只恨我還疑心是太太和碧青冤枉了你,呸!我這雙眼睛真該挖了餵狗。」說完,便賭氣回身就走,逕自向輕憐的屋子而去。

  白采芝往前邁的步子陡然就停住了,她身旁的香桐覷著主子臉色,立刻回身氣洶洶叫道:「你站住,我問你,誰許你這樣和姨娘說話的?」

  碧紅已經走到門口,眼看一隻腳就要邁進去了,聽見這話,便回身冷笑道:「又是誰許你和我這樣說話?你不過是姨娘身邊一個丫頭,就連爺身邊的珠玉和雨點,奶奶身旁的海棠山茶,看見我也笑著叫姐姐,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席話說得香桐啞口無言,白采芝心中氣恨,有心要問一句我能不能和你說話?可轉念一想,這不明擺著是把自己擺到丫頭的身份上了嗎?何況和一個奴婢這樣計較,豈不是太跌份兒了?因此只能眼睜睜看著碧紅冷笑摔帘子進屋,她這裡氣的險些仰倒,又聽香桐趕上來勸著說不必和丫頭們理會,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目光向薛夫人的屋子看了一眼,白采芝忽然冷笑一聲,喃喃道:「你們是親王府的時候,我巴結巴結倒也無妨。只是如今不過是艘沉了的船,我肯留在這裡,那是情義;我若想棄了你們,也是本分。難道要我為一個心裡根本沒我的男人守著這樣落魄的生活?憑什麼?沒有男人和情意,如今連富貴都沒有了,還想讓我替你們守著,憑什麼?」

  「姨娘……」

  香桐看著主子猙獰的面孔,不由得害怕起來,忙吶吶說了一句,卻見白采芝面色慢慢恢復優雅,淡然道:「沒什麼,和一個丫頭較什麼勁兒,只是這裡,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收拾收拾,想個辦法,咱們仍回伯爵府去,強似在這裡受苦。」

  「姨娘,太太只怕不會讓的……」香桐嚇了一跳,卻見白采芝冷笑一聲道:「她不讓我便不回去了嗎?她兒子是怎麼對我的?如今卻要我來替他守活寡?憑的什麼?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回去收拾東西吧。」一面說著,便款款而去,香桐愣了一下,面上露出喜色,也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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