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沼澤

  當烈日毒辣照射山谷的時候，羅亞和瘸腿土狼已經一起滾到了陡坡下面。

  他們沒有想到，這陡坡下竟然隱藏著一灘沼澤。羅亞和土狼直接掉進了這攤沼澤之中，他們的身體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羅亞下意識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竟然越陷越深。羅亞立刻明白，這樣掙扎只會死的更快！他用力將手向上抓去。沼澤邊一根並不太粗的下垂樹枝被他緊緊抓在了手中。

  羅亞本希望用這段樹枝將自己從沼澤中拽出來。然而他的頭頂卻傳來了樹枝咔嚓嚓的斷裂聲。羅亞趕忙放鬆了些力氣。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在這樣拽下去的話兒，只能把這樹枝拽斷。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漸漸下沉，羅亞的心情近乎絕望！

  腥臭的沼澤中，羅亞看到離自己不遠的那條瘸腿土狼也在不斷掙扎著它的身體。然而，愈掙扎它的身體就越陷越深。土狼的眼中已經露出了灰白的顏色！從它嘴裡也發出了臨死前的悲鳴聲。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的敵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從羅亞心頭生起。那條土狼的眼神中已經看不到當初的兇狠，看到的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也許活一個，比全都死了要好！」

  羅亞腦海里突然生出要救土狼的念頭。他一手抓起那根半截樹枝，另外一隻手向前抓住了土狼脖子上髒兮兮的鬃毛。

  「生死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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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亞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能不能救土狼？他用力揮動自己的手臂，他所剩無幾的力量竟把土狼從沼澤中拉出了一些。而那半截樹枝也被羅亞塞到了土狼的嘴邊。

  「去活吧！」

  羅亞大叫了一聲，他的嘴巴已經快要被沼澤淹沒。只剩下鼻子和眼睛該露在外面。

  刺眼的陽光下，瘸腿土狼的嘴已經緊緊咬在了那半截樹枝上。它用力扭動著身子，不斷從充滿惡臭氣味的沼澤中拔了出來。

  「加油啊！」

  羅亞在心頭默念著，他已經不敢做出任何的動作。因為只要在動一下，他整個人就會直接被這塊沼澤吞噬。

  一陣咔嚓嚓的聲音傳來，羅亞看到土狼嘴裡那半截樹枝就要斷了！而土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它用盡力氣咬著樹枝。整個身體使勁向上拔去。羅亞看著就要脫困的土狼，心中也感到了一絲安慰。

  「也許這就是生命吧！擁有時隨意浪費，可要失去時卻悔恨不已！」

  羅亞看到土狼已經快要脫困，心中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並不是那麼的驚人憎惡！也許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有它得道理。然而這一切對羅亞來說已經有點晚了！

  「咔嚓一聲！」

  那半截樹枝終於在瘸腿土狼脫困的這一刻斷裂。累極了的土匍匐著身子，嘴裡呼哧呼哧不斷大口喘著粗氣。

  此刻，羅亞漸漸向下沉去。沼澤已將他的鼻子淹沒。羅亞揚起頭微弱的喘息著。那條瘸腿土狼卻在站起身後，飛快逃離了這片沼澤。

  「沒想到我在臨死之前，還能夠拯救一條生命！」

  羅亞覺得自己至少沒有白死！陽光明晃晃的照射在羅亞的額頭，羅亞心中想像幾千年後，自己肯定會變成一具化石。搞不好也會被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存放在博物館的玻璃罩中供人欣賞。

  「只希望千年以後這世界不在被魔法所統治！」

  就在羅亞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身體已漸漸沉入的沼澤之中，他的鼻子已經被淹沒，眼睛似乎也要被爛泥覆蓋。

  就在羅亞準備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一條如電般的身影卻突然飛奔而歸。只見那條瘸腿土狼拼命趕了回來，嘴裡還咬著一條長長的藤條。

  「天無絕人之路啊！沒想到這些土狼是來報恩得！」

  羅亞看到土狼用力將藤條甩向自己，那原本失去的求生欲望瞬間再次升騰了起來。雖然他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但羅亞還是用盡力氣將腦袋向上抬起，運氣不錯的他用牙齒緊緊咬住了藤條。沼澤外的土狼也咬起藤條的另外一頭，開始用力拖拽起來。

  似火的驕陽終於不在炙熱，土狼的四個蹄子在地面上用力拖拽著。羅亞覺得自己嘴都已經麻木了，他的身體終於從沼澤中被挪動出了一些。

  靈魂中唯一剩下來的生存欲望讓羅亞伸手緊緊抓住藤條。那土狼赤紅著眼睛，它的四隻蹄子已經冒出了血水。土狼忍著疼痛，用盡力氣拖拽著藤條。終於一步步將羅亞從沼澤中拉了出來。

  陽光和煦的輕撫羅亞的身體，這少年只覺得十分的睏倦。三天來的奔波已經透支了他的體力。羅亞下意識的喘了一口氣。在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之後，這少年沉沉的睡了過去。而那頭疲憊的土狼在用舌頭舔了舔自己受傷的四蹄之後，也蜷縮著身子趴在了羅亞身邊，似乎像是在保護羅亞一般。

  寂靜山谷此時更加的平靜，除了鳥蟲的鳴叫聲外。已經聽不到其他碰到的聲音。羅亞此時已經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在夢境之中，羅亞似乎已經回到了以前的那個世界。潔白的病床上和綠色的牆壁是醫院最好的標誌。病床旁邊的小桌前，羅亞還看到了自己前一段時間剛買來還沒來的急看地一些書。因為前世脆弱的身體行動不便，羅亞極愛看書。那小小的桌子前，更是擺滿了書籍。

  羅亞隨手抽出一本書，封面上《道德經》三個字映入了他的眼帘。看到這本書的名字，羅亞不禁苦笑起來。自己身處一個人吃人的世界，要道德又有什麼用處呢？

  索然無味的羅亞不自覺的翻開了書。一行金色大字立刻映入他的眼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羅亞的心頭猛然一震，老子的道德經又豈是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看著書中的註解，羅亞仔細為著書中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對《道德經》似乎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世界本就光怪陸離！沒有誰能夠預知未來。一切都在變化之中，找到屬於自己能夠生存下去的「道」至關重要。

  然而，怎樣才能尋找到自己的「道」呢？羅亞接著向下看去，只見書上接著寫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看完這段話之後，羅亞覺得有點頭大！道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而且隨時隨地都在變化著！按老子的說法，似乎每一種生物皆可入道。

  羅亞覺得自己是道，那瘸腿的土狼是道，似乎天地中的一切都是由道組成。

  「一切皆可入道，一切皆可成道！這道的門檻是不是也太低了一點？」

  夢境中的羅亞有些想笑，他不知道，就在自己夢中琢磨這本《道德經》時，現實中一團白色的氣流竟從他身上緩緩湧出。這團充滿生機的氣流緩緩滋潤著羅亞的身體。少年受傷的身子竟然一點點恢復了起來。

  看到這氣流突然出現，羅亞身邊原本就機警的土狼猛地站起身來，它吃驚的看著這團白色氣流，警覺地用鼻子聞了聞味道。

  突然之間，聞到白色氣流味道的土狼猛地向後退去。似乎被什麼東西震驚了一般，土狼如被電擊一般向遠方飛奔而去。

  正在被這團白色氣流治療的羅亞根本察覺不到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平靜的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中。這團白色氣流已經將他的審題緊緊包裹起來。沼澤邊上的羅亞看起來更像是一片雲落到了地上。

  漸漸的，平靜的山谷似乎起了一些變化。羅亞身邊的草木開始瘋狂成長起來。原本一些低矮的灌木竟漸漸長成了十幾米高的小樹。他身下的那些小草更不可思議的長到了一米多高。

  更讓人驚奇的是！那攤差點把羅亞吞噬的沼澤，竟然一點點乾涸凝固起來。半個多時辰過後，這攤千年不變的沼澤竟然變成了一大片綠油油的青草地。

  此刻，土狼如箭一般的身影飛快的跑了回來。在它的背上和嘴裡，正有兩條小土狼在晃動著身體。

  瘸腿土狼直接把它嘴裡叼著的小土狼放在了羅亞的身上，這條小土狼看上去竟是半死不活！而瘸腿土狼背上的另外一隻小土狼在聞到羅亞身上的氣息後，則是直接撲到了羅亞的身上。

  累極了得瘸腿土狼也湊到羅亞的身邊，在看到那隻半死不活的小土狼漸漸有了些生氣之後，瘸腿土狼這才開始伸長鼻子聞起羅亞身上發出的白色氣流來。

  一呼一吸之間，時間漸漸的過去。當太陽漸漸落山的時候，那團白色氣流終於消失不見。羅亞和土狼們也陷入了深深地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