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你的手為什麼還不鬆開

  無數光影從車窗外飛逝，隔音極好的車子內安靜極了。

  小姑娘抿著小嘴，濃黑地眼睫毛顫啊顫。

  那張粉白的小臉好似羊脂玉，又像毛茸茸粉嫩嫩的水蜜桃，叫人想要嘗試著咬一口，看是否能沁出甜蜜的果汁來。

  視覺消失，那麼感知就會變得格外明顯。

  宋窈窈感覺到氣流的變化，有什麼在一點點的接近她的臉。她一下子屏住呼吸，心想他應該不會下手這麼狠吧？

  然——

  下一刻，她愣住了。

  那隻手貼在她的臉頰上，輕輕颳了刮。指尖溫度略涼，想像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哥哥？」她茫然地睜開眼帘，眼裡還有淚光在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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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軟萌，好欺。

  男人食指微微屈起，蹭掉她臉頰上的水漬。

  喉結滾動間，低啞的聲音逸出，「我不喜歡欺負小朋友。」

  所以，別哭了。

  他悅耳地聲音一如既往地從容，卻讓宋窈窈眸子裡的星光大盛，有什麼撞進眼裡，迸射出無盡火花。

  她仰著小臉，借著微弱的光線，視線划過他的眉尾、眼角，高挺鼻樑，最終落在他輕勾的薄唇上。

  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

  「啊！！」

  耳邊砰的一聲，有代表興奮的煙花噼里啪啦的炸開，腦海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迅速地撲上去，語氣里滿是小得意。

  「哥哥是心疼我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女孩子的嗓音軟糯，猶如噙著蜜糖，渾身散發著香甜的水蜜桃氣息。

  霍雲闕被晃得坐不穩，他蹙了蹙眉，冷靜而自持地垂下眼帘去。小姑娘樹袋熊似得，正甜滋滋的沖他撒嬌。

  得寸進尺——

  「嘖……」

  他挑眉，腦袋朝後微仰，「宋窈窈，下來。」

  「不要不要！」

  在霍雲闕面前的宋窈窈幼稚的一比，她樂顛顛地搖著小腦袋，眼底閃過令人不易察覺的小得意與占有欲。

  「下不下？」霍雲闕眯了眯眼。

  宋窈窈小手收緊，笑嘻嘻的搖頭，小腦袋蹭了蹭他寬闊的肩，「不！除非哥哥答應我一件事~」她悄咪咪的嗅著屬於男人身上特有的，好似雪的清冽氣息，心裡一本滿足。

  其實宋窈窈有著自己的小算計，她已經決定，等霍雲闕答應她了，她就藉機問霍雲闕要聯繫方式。

  私人的那種！

  我真聰明！宋窈窈偷偷在心裡打了個響指！

  然而——

  下一秒，將她整個提起來放到腿上。

  這下，宋窈窈脊背一下就僵了，她窩在霍雲闕懷裡，像是一隻大型的洋娃娃。

  男人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小姑娘震驚的小臉，勾唇聲音淡淡，「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談條件，既然你喜歡，那就坐著吧——」

  車廂內安靜極了。

  宋窈窈遲鈍的眨眨眼，脊背僵硬。

  良久……

  「哥、哥哥……」

  這不對勁。

  她想的是循序漸進，先讓對方一點點熟悉她。

  這真是太不對勁了！！

  -

  「嗯？」

  霍雲闕頷首，一本正經，「不舒服？那換個姿勢？」

  他嗓音里沒有絲毫波動，氣質優雅，態度從容。好像懷裡抱著的真的是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半點旖念也無。

  宋窈窈僵在他懷裡不敢動，小手拽著他的襯衫，在心裡哭唧唧。

  怎麼辦？這他媽怎麼辦？

  說好的她主動呢？哥哥他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嗚嗚嗚，哥哥他好可怕！

  我死了。

  *

  車子一路平安的駛到宋家別墅門口，大門緊閉，別墅內燈火通明，卻無一人出來查看。

  霍七放下按門鈴的手低罵：靠，這些人都是聾子嗎？

  「先生？」他彎腰過去，敲了敲車窗，「宋家好像沒人。」

  不過這種話，也就騙鬼去吧。裡頭燈火通明的，大概率是在裝死！

  一道玻璃之隔，霍七根本看不到，他家清心寡欲的先生，懷裡正抱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拽著他的襯衫哭喪著小臉，顫巍巍地問：「哥、哥哥……我可以下來了嗎？我到家了。」

  霍雲闕好整以暇，「當然可以。」

  宋窈窈如釋重負，再坐下去，她就要受不了了。

  一邊想，她一邊鬆開小手準備滑下去，然而——

  很快她就僵住了，那隻大手箍在她纖腰上，一動不動。

  宋窈窈：「……哥哥。」

  她小臉紅的滴血，眼裡水光閃爍。

  霍雲闕薄唇緩緩扯了扯，要笑不笑，「嗯？怎麼不下去？」

  宋窈窈盯著他深邃的眸子看了兩眼，窘迫地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她眼神閃爍，小聲提醒，「哥哥，你的手……」還在我腰上。

  「哦。」

  霍雲闕眼皮都沒撩一下，慵懶地靠在椅背里，嘴上應著，身體巋然不動。

  霍七在外頭等了半天，門鈴按了好幾遍，也沒見有人來開門。

  現在不過晚上七點，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他就不信宋家沒人。

  可現在，對宋窈窈的忽視，卻是實打實的。

  他擰了擰眉，眸光發冷。

  雖然一直都有耳聞，知道宋家偏心，但這偏心的也太過分了吧？不過晚回來一會，連門都不讓進了？

  宋靜婉正坐在餐桌旁吃晚餐，聽到車子的聲音眼神閃了閃，咬著筷子問，「是不是窈窈回來了？」

  宋問川聞言就要站起。

  「嘭！」

  宋瑞沉著臉，猛地一拍桌子，「坐下吃飯！放了學不回家，跑出去瘋玩！就讓她待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

  周曼莉頭也不抬，語氣冷淡，「不給她點教訓，她都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宋問川皺眉，「外面很冷。」

  「凍不死她！」

  周曼莉喝了口湯，那張臉上沒有半分關心的神情，「誰要是敢出去接她，就陪著她一起站在外邊吧！」

  宋靜婉咬了咬唇，拉了拉宋問川的袖子，悄聲道：「哥哥，別惹爸媽生氣了，等會再……」

  她話沒說完，宋問川已經站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

  「阿川！你給我站住！」

  「臭小子！」

  宋靜婉垂著眼，望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緩緩笑了。

  果然啊，只要宋窈窈還在一天，哥哥的愛就會被分割成兩份。

  她才不要分給那個倒霉鬼！

  *

  門被拉開，穿著毛絨衫的宋問川走出來。

  「窈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