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 壯哉我方家人

  方子程老實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除了遠在國外學習的方子愷，家裡其他人都在。家人們將方子程圍成了一個圈，像是害怕他會逃走一樣。饒是方子程這般淡定的人，也被他們這陣勢給嚇住了。

  「做什麼？」他渾身緊繃起來。

  莉莎推了推喬玖笙的胳膊，婆婆在催促了，喬玖笙只能當那衝鋒陷陣、上戰殺敵的第一人。喬玖笙清了清嗓子，才對方子程說，「你說，我們是給寶寶買藍色的衣服好，還是粉色的衣服好。」

  方子程沉默一會兒，才說，「別想詐唬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以為他是方子愷麼？那麼容易就上當。麋鹿不許他說的事，他是不會說的。

  喬玖笙瞪了他一眼，「給我老實點兒！那我直接問了，麋鹿是不是有了！」

  方子程看著地板，悶悶地說，「我不知道，麋鹿不准我說。」

  所有人：「…」

  麋鹿不准她說，也就是說，麋鹿肚子裡的確有了。

  喬玖笙嘿嘿地笑了一聲。她扭頭望著方俞生，跟他說，「49歲我就當奶奶了，俞生，我怕是世界上最年輕漂亮的奶奶了。」

  方俞生嗯了聲，也說，「我也是世界上最年輕帥氣好看的爺爺。」

  莉莎跟著說，「那我就是史上第一優雅高貴的曾祖母了。」

  遲薄光也不甘落後，也說，「我就是最老當力壯的曾祖父了。」方陶然笑倒在喬玖笙的懷裡，「那我要做最萌最漂亮的小姑姑。」

  「可以。」

  方子程看著他這些幼稚的家人，感到無聊。「麋鹿不讓我說，她說要等三個月後再說。你們就裝作不知道吧。」

  「可以啊。」

  可等陸飲溪睡醒後，從寢院走過來，路過庭院，那溝渠旁邊的鵝卵石小徑上有水，她剛踩了一腳，就聽到遲薄光大聲地說，「麋鹿，小心些，地上有水，別摔了。」

  陸飲溪趕緊收回腳，挑著干處走。

  還沒吃飯前，莉莎給她端來一碗燕窩，陸飲溪說自己不餓，莉莎就說，「這個吃了對你好，多吃點兒，將來要是生了孩子，都比別人聰明。」

  陸飲溪拿著湯勺的手一頓，默默臉紅。

  吃晚飯的時候，陸飲溪自己主動開口問大家，「你們都知道，我懷孕的事了吧？」

  方家人集體搖頭。

  「我們不知道你懷孕的事，真的。」這話是方陶然說的。

  陸飲溪聞言就笑了。她說，「你們如果真不知道，那在聽到我說這話的時候，就不該是這個反應了。」

  方家人：「…」

  麋鹿是麋鹿，不是迷糊，不好糊弄。

  方俞生便說，「我們自己看出來的，不是程程說的。」

  「沒關係，我不怪他。」陸飲溪說，「抱歉一直瞞著大家，我的確懷孕了，再過兩三天就三個月了。」陸飲溪摸摸肚子，說，「下周我要去做第一次產檢，你們若是有空的話，可以陪我去。」

  「好。」

  到了產檢這一天，陸飲溪穿上連衣裙跟平底涼鞋去醫院。方子程去開車，陸飲溪走路到小區門口等他。

  她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馬路邊上停著兩輛轎車。方家人，除了方子愷，全都打扮得光鮮麗人，呈一條直線，並排站在轎車旁邊，正望著她。

  那群人中，老人老得優雅，中年夫婦美麗英俊，一旁的小姑子也可愛漂亮，真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方子程將車開到門口，正想叫陸飲溪上車，看見大門口那一排男女老少，他也愣了一下。陸飲溪沒想到過，當時自己一句『你們有空的話，可以陪我去』會將方家所有人都給叫了來。

  大家來也來了，陸飲溪自然也不可能將他們趕走。

  於是，這支史上最養眼最壯大的產檢團隊誕生了。

  去到醫院，其他孕婦跟家屬以及醫院的工作人員，看見這浩浩蕩蕩的產檢隊伍，都驚得側目連連。那些孤身一人來產檢的孕婦，看見這陣容，心裡都酸得冒泡。

  直到躺在床上做B超，陸飲溪都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老實說，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來做產檢，她覺得怪難為情的。

  好在產檢結果一切都正常。遲薄光拿著那B超單，竟然從那團模糊的光影上，看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信息來。遲薄光說，「這小孫子，一看就就是個調皮的，你看，這腿多長。」

  恕陸飲溪眼瞎，就一團模糊的影像，她都看不清楚胎兒的手腳。

  那B超單從遲薄光的手裡，一路傳到方俞生的手裡，等傳到方子程手中時，已經快一個鐘頭過去。哪怕自己平時就能通過肉眼看到陸飲溪子宮中胎兒的情況，但真正捏著孩子的B超單，方子程心裡還是不受控制地盪了一下。

  三個月開始，陸飲溪就有了輕微的孕吐反應，方子程要上班，沒有時間照顧陸飲溪。在喬玖笙跟莉莎她們的邀請下，陸飲溪和方子程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先搬回家裡去住一段時間。

  等到以後孩子稍微大些了，就又搬出來。

  陸飲溪搬回家後，喬玖笙也端正了即將要做奶奶的心態，學著跟莉莎一起做些美食，照顧喬玖笙。她自己生方子程他們那會兒，都沒有現在用心過。

  陸飲溪在懷孕期間，依然在連載她的漫畫。她身體好些了，也有在碰電子產品，家裡人都不是思想迂腐的人，他們都明白普通的電子產品並不會對胎兒產生不利的影響。

  胎兒在38周的時候入盆，過了40周，都足月了還是不見有動靜。又這樣過了一周，眼瞅著同期懷孕的媽媽們，孩子都生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不肯出來，陸飲溪就有些著急。

  方子程見她焦慮，無奈之下，他就蹲在陸飲溪腳邊，對肚子裡的寶寶說，「方陸，你出來，你這樣不乖的話，等你出生後，爸爸天天都要打你屁股。」

  方子程是在傍晚說的這句話，結果當晚十二點多，陸飲溪就感到肚子痛。

  待產的東西早已準備好，聽到陸飲溪疼得哼，方子程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抱上她，大步就往房間外跑，邊跑邊大聲地喊，「麋鹿要生了！待產包還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