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誰在從中作梗

  「那孫悟空，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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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帝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腦子裡面有些懵。

  天道在上，他只是隨口一說，這猴子就當真了？

  不，不，關鍵是他為什麼會主動站出來認罪認罰？

  這還是那個無法無天任性妄為卻又沒有多少擔當的孫悟空？

  太白金星更是急的面紅耳赤直跺腳。

  饒是他長袖善舞，此刻也是張嘴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既是震驚於猴子反常的行為，更是因為他前一秒才信誓旦旦給猴子做了擔保，這一秒就被猴子直接來了一個背刺，當場打臉。

  天帝威嚴無上出口成憲，縱然他是玉帝的親信，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孫悟空要是因此被摘了齊天大聖的官銜和看守蟠桃園的職務，他這個做擔保的也必然會被連坐，他費勁心力親辛苦苦打拼了數千年的事業，一朝就要回到解放前。

  想到這，太白金星就眼前發黑，站都有些站不穩。

  李安然也大吃了一驚，怎麼都沒想到猴子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來。

  【臥槽！猴子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這一刀插得，又快又狠，直入要害，時機把握的簡直是絕了！】

  【哈哈哈哈，玉帝剛剛才放了話，總不能當場打自己臉吧？】

  【還有太白金星，這下也要傻了吧？】

  嘿嘿嘿嘿，小蟠桃，你也沒想到吧？

  聽到李安然的心聲，猴子心中越發得意。

  這麼長時間了，從來都是李安然把他嚇到魂飛天外，這次也算是他還了李安然一報！

  雖然這裡面是喜大於驚！

  但也算是好的開始不是！

  「俺老孫又沒糊塗，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猴子乾脆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催促道：「陛下，這事情已經十分清楚，俺老孫也認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說著，又補充提醒了一句：「你剛剛金口玉言可是說了，只除去俺老孫齊天大聖的官銜和管理蟠桃園的事務，以陛下的身份，應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玉帝眼角一陣抽動，胸口劇烈起伏，一時之間竟是被氣得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安然在心裡給猴子點了個贊。

  【猴子的嘴也挺厲害的嗎！】

  【知道得理不饒人，抓住對方軟肋就下死手。】

  【這些神仙佛陀最看重的就是顏面二字，只要拿捏住了這一點，他們就算心裡再不情不願，表面上也會捏著鼻子咽下去。】

  但讓李安然沒有想到的是，玉帝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竟然說道：「孫悟空，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承認了此事，那麼按照天條天規，你會被除去仙籍打下凡間，永不錄用，徹底絕了成為神仙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受了旁人蠱惑，毀了自己的前程，日後再追悔莫及！」

  【切！還徹底絕了成為神仙的機會？說的跟別人多想成神一樣！】

  【要不是鴻鈞老祖一張封神榜逼得闡截兩教自相殘殺，他們哪個會願意來天庭當狗屁的神仙？】

  【在凡間當個逍遙自在的仙人不比這痛快多了！】

  【也就那些官迷心竅的修士會巴巴的上天做狗，有本事的誰會樂意來這裡！】

  李安然在心裡吐著嘈。

  猴子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大吃了一驚，闡截二教的弟子連神仙之位都看不上眼？當神仙是被逼的？

  旋即，便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當初千般挑釁聞仲都無動於衷，但一說起截教之人不如哪吒的時候，聞仲就忍不住了。

  原來闡截二教之間竟有這般深的仇恨！

  太白金星聽到玉帝說話，也忙跟著開口勸道：「對啊，大聖，你要三思啊！這事可開不得玩笑！老漢我為你做下擔保，你可莫要害了老漢啊！」

  李安然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

  【這太白金星真是把猴子給摸透了，知道他好面子重感情，就用這感情牌來忽悠他。】

  【猴子可千萬別上當了啊！】

  【今天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以後就很難再有了。】

  「老星，俺老孫正是聽了你那一番話，心中大受觸動，才決定說出真相的。」

  猴子聲音中滿是真誠，嘴上大義凜然地說道：「你都那般信任俺老孫了，老孫我若還是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站出來，那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天地之間。」

  「…………」太白金星、玉帝一時無語。

  李安然也有些懵了。

  【這猴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你才傻呢！你當我看不出這是陷阱！

  猴子心裡啐了一口，恨恨罵道：「這兩個小老兒真是奸詐狡猾，還想再欺騙俺老孫！呸，想得美！」

  若是玉帝當場震怒並且一口應允下來，猴子或許還會有些許的遲疑後悔，但現在看著他們這賣力挽留的樣子，猴子離開的態度愈發的堅定。

  「陛下，天庭乃是三界首善之地，天條天規威嚴不容侵犯，俺老孫願受陛下處罰，以正天條威嚴。」猴子直接搬出了玉帝的原話。

  「…………」

  玉帝被懟的啞口無言惱羞成怒，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猴子這副嘴臉，但想起自己之前做的種種布局謀劃，又生生忍了下來，只扭頭狠狠瞪了太白金星一眼，意思十分明顯。

  太白金星心頭一顫，一邊高聲喊著：「陛下不可！萬萬不可！」一邊飛快思考著對策，很快便有了主意：「陛下，孫悟空所做之事雖然違反了天條，但法外亦有人情，他能主動承認錯誤勇於承擔責任，實屬難得。不如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將除去仙籍打下凡間的懲罰改成罰俸三年，閉門反省一個月，如何？」

  李安然聽得傻了眼。

  【還能這樣的？太白金星和玉帝為了留住猴子，這是連臉都不要了嗎？】

  猴子則從這裡面聽到了透骨的惡意，不等玉帝順坡下驢，大聲叫道：「不行！若是主動認錯就能減輕懲罰的話，那這天條天規還有何意義？乾脆直接廢了算了！」

  玉帝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整個靈霄寶殿的氣氛都隨之一凝，無形的壓力瀰漫在空氣之中，令人不寒而慄。

  事到如今，玉帝也看出來孫悟空是鐵了心的要下凡，問題是孫悟空為什麼會突然又這種想法？

  是因為這段時間接連慘敗受到了刺激，還是有人從中作梗？

  作梗之人又是誰？

  闡教？截教？還是太上老君？亦或是三者都有？

  更重要的是，他們到底知道了多少？是確信還只是懷疑？這是在警告還是在試探？

  各種各樣的念頭不斷翻轉，但卻是沒有任何的證據任何的頭緒，一切都只是猜測無法確認。

  李安然注意到外面陷入沉寂，心中一緊，頗有些不安。

  【怎麼突然沒人說話了？】

  【難道是玉帝惱羞成怒想要翻臉了？】

  猴子也察覺到氣氛不對，不再說話，暗地裡運轉法力，已經做好了打出，不，是逃出天庭的準備！

  知道天庭的水有多深之後，他再不像原時空那樣那般狂妄無知，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橫掃了整個天庭。

  又過了一會兒，太白金星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陛下，大聖他……」

  不料，玉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淡淡說道：「愛卿不必再說。那孫悟空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違反了天條，又如何能徇私枉法？你且傳旨下去，孫悟空不守執事肆意妄為，削去齊天大聖之職，打下凡間，無事不得上天。」

  「陛下！」太白金星還待再勸，玉帝已經冷冷看了過來，嚇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