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糟老頭子

  朱小猶豫片刻，接過信函，倒是沒打開，問了句，「京城哪裡來的？」

  京城能給她寫信，又送到她跟前的信函，其實不多。

  她有關係，惦記著的，也就那麼幾個。

  「是楚府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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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府……」

  朱小想到了朱招娣。

  對於這個大姐，怎麼說呢？

  朱小也說不出那種感覺來，就是覺得，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似乎又疏遠了。

  就像花兒，整日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她身邊是很多人伺候，但其實更想和姐妹好好相處，聊聊天說說話，或許是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朱小並不怪朱花兒，也不怪朱招娣，人都有私心，就她來說，當初把手裡的錢都拿出來，就是對這個家放手，小事不再管，除非遇上天大的事情，她才插手。

  如今來說，和荀沐陽、兩個孩子相比，朱家自然又靠後一些。

  各自都已經成家，有自己的生活，總不能一輩子都要她來管。

  她會煩，他們也會不悅。

  把信函遞給香紫，「先收起來吧，明日再給我看！」

  「是！」

  今日是荀沐陽三十四歲生辰，過了就是三十五的人了，這些年，他們恩愛過，分離過，如今她更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今日不會讓任何瑣碎事情攪合她的好心情。

  朱小到飯廳的時候，爺孫三個已經在了，「娘！」

  兩個孩子跑過來，朱小還沒力氣抱起善若，更別說荀覓了，蹲下身兩個孩子親了親，才起身給太上皇行禮，「父皇今日起的倒是早了！」

  太上皇笑，「聽說你親自下廚，我這老頭子過來蹭點長壽麵吃！」

  「父皇若是喜歡，等父皇生辰，兒媳也給父皇做！」

  「如此甚好！」

  荀沐陽換衣服過來，面也端了過來，今日他生辰，自是他最大，一家子坐在一起，吃著碗裡的長壽麵。

  朱花兒那邊，朱小讓人送了過去，本想邀請她過來，朱花兒卻是拒絕了。

  吃了早飯，朱小便去鍛鍊，等到下午才去準備晚飯和蛋糕。

  朱花兒到廚房幫忙，看著廚房裡忙碌的二姐，她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心思和姐姐說說。

  可皇后的妹妹，竟喜歡上一個太監，說出去多丟皇后娘娘的臉。

  似感覺到朱花兒，朱小回頭朝她招手，「花兒，過來！」

  朱花兒笑著上前，幫著朱小洗菜、切菜，這些活她都好些年沒做了，從搬到京城，爹爹被冊封為伯爺，家裡日子越過越好，錢也多起來，丫鬟、婆子伺候，她真應了那句，十指不沾陽春水。

  「二姐！」

  「嗯？」

  「我，我……」朱花兒猶豫著，最後想了想，「我想嫁人了！」

  朱小一頓，噗笑了出聲，笑過之後，看著朱花兒緋紅的臉，「你是該嫁人了！」

  「二姐……」朱花兒想了想又道，「玉然姐姐都沒嫁人呢！」

  「……」朱小倒是錯愕，「她還沒嫁人嗎？」

  「嗯，玉然姐姐家兩個哥哥都已經成親了，她就是不肯，她母親問過她，她說怕像自己母親一樣，嫁過人面獸心的男人，不如不嫁，如今自己開了個香料鋪子，住在外面，日子過的很是瀟灑，我瞧著著實羨慕的很！」

  「羨慕什麼？她是看到自己爹娘的感情不好，但是你看咱們爹對母親好不好？姐夫對大姐好不好？我過的好不好？你呀，別總是往前面看，你得回頭去看看，說不定就會看見有個人一直追隨著你！」

  「……」朱花兒一驚，忙問，「

  是誰？」

  「你猜呀！」

  朱花兒想，可能是萊菔，但是想想不對，萊菔壓根不怎麼理會她。

  忽地想起付振南……

  朱花兒深吸一口氣，「我不喜歡他的！」

  「為什麼不喜歡？他難道不好嗎？早年雖荒唐了些，但這些年你看他，打戰那麼拼，做事也認真，也等了你這麼多年，花兒吶，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付振南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有些人你要相處，多相處你才會明白，他到底好不好，適合不適合你！」朱小輕聲。

  朱花兒沉默，然後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只是考慮，朱花兒卻沒答應下來。

  朱小笑笑，也不逼她。

  愛情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誰也不能強迫不了。

  好在這個天不熱，朱小做了十幾個菜，葷素搭配，好生豐盛，在加上一個糯米蛋糕，等做好之後，朱小去沖了一個熱水澡。

  朱花兒也去洗了過來，才一起前往飯廳，那邊早按照朱小說的布置過，一走進去，花果飄香，處處透著雅致。

  「……」朱花兒從未想過，都老夫老妻了，她家二姐還這麼浪漫。

  其實也就是一個生辰，還不是整壽。

  她又仔細去想，如果是自己，是否會為了自己丈夫精心準備？

  朱小認真檢查了一番，又把花仔細擺放過位置，才去找荀沐陽。

  這次是她一個人去，在書房找到了荀沐陽。

  她要進書房，也沒人敢攔著她，朱小一路暢通進了書房，笑眯眯的看著正在看奏摺的荀沐陽。

  上前抽了他手裡的奏摺，往他懷裡一坐，圈住他的脖子，「今日生辰，還不鬆懈？」

  荀沐陽笑，抱著懷裡的愛妻，感覺她身上瘦的沒幾兩肉，心疼的不行，親了親朱小的唇角，「想著你給我準備了禮物，心亂的很，索性來書房看看奏摺！」

  朱小笑的不行，魚水之歡本就和諧的兩個人，被素著這麼久，心裡多少都有點火。

  「你別說，我還真給你準備了特殊的禮物，走吧，咱們過去吃飯，父皇想來帶著兩個孩子過去了！」

  「嗯！」

  兩人過去的時候，太上皇正和朱花兒說話，朱花兒身子僵直，很明顯的緊張，見到朱小過來鬆了口氣。

  「好了，開飯吧！」

  朱小的廚藝到底沒退步，這麼做出來，兩個孩子就喜歡的不行，荀沐陽和太上皇喝了幾杯，朱小還在喝藥，可不碰酒，喝著湯，照顧兩個孩子，又讓花兒多吃一些。

  「嗯嗯！」朱花兒低頭。

  好幾次偷偷去看伺候在一邊的萊菔。

  她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她坐在這裡吃飯，萊菔站在一邊伺候。

  或許曾經的她配不上萊菔，但是如今，她的心思說出來，就已經是錯了。

  小小的糯米蛋糕端上來，一人吃了一塊，荀沐陽這個生辰就算過了，晚上兩個孩子說要去陪太上皇，太上皇高高興興把兩個孩子牽走。

  朱花兒也連忙說了幾句，跑的飛快，不敢打攪朱小和荀沐陽相處。

  朱小看著荀沐陽，眸子裡閃閃發亮，經歷這麼多，她的眸子依舊清澈，沒那麼多算計和深沉，也沒那麼多滄桑悲涼。

  「我們走走吧！」朱小提議。

  「嗯！」

  荀沐陽握住朱小的手，一手摟著她的腰，慢慢的在院子裡轉起來。

  四月的夜，已經不那麼冷冷，這麼走著，這麼走著，格外的愜意。

  朱小不言語，荀沐陽也不說，享受著這一刻的相擁和靜謐。

  「懿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你說！」

  朱小想了想，「我失蹤那些日子，你是否想過放棄尋找？」

  「不曾，我當時就想著，只要我還活著，還有一口氣，就找尋找你，真的那口氣沒了，還是沒找到你，此生到底有遺憾，我會祈求來世，只是來世太渺茫，我想著還是努力尋找你，好在老天長眼，讓你再次回到我身邊！」荀沐陽說著，停下腳步，認真去看朱小的臉。

  「小小，別胡思亂想，不管你發生了什麼，是否被人欺負，我不會去計較，我想要的，不是這肉體，而是心靈的契合，我知道你和嬌娘一樣，靈魂來自同一個地方，我並不懼怕鬼神，卻怕你走了再也回不來！」荀沐陽認真低語。

  黑暗中，眸子依舊有光。

  那是愛。

  不管朱小發生了什麼，變成什麼樣子，只要靈魂孩子她，就夠了。

  他擔心的從來不是容貌是否嬌美，要美麗的女子，他只要開個口，各種各樣的美人就會送到他跟前來。

  說出來是怕人笑話，他最怕的是朱小不要他，畢竟他大了朱小十一歲，已經是個糟老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