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欲下江南

  「嚴家的案子涉及到當地的豪族和知府余華舟，取證的事就勞煩戚愛卿跑一趟了。」阿九對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道。

  「臣遵旨！」戚繼光恭敬領旨，卻對仍盯著他的目光十分無奈，「聖上還有什麼吩咐？」聖上自從知道他的名字後就變得有些奇怪了，沒事就愛盯著他看，好似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一樣。

  阿九絲毫沒有被抓住的尷尬，反而聳聳肩，道：「朕很好奇你臉上到底戴了幾層面具？」嘴上說著，身子猛然前欺，伸手如電朝他臉上抓去。

  戚繼光瞳孔猛縮，在阿九身動的同時他立刻身子朝後飄去，反應可謂是不慢了。可惜他遇上的是阿九，他退得再快，仍是被阿九揭下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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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看了眼手中抓著的人皮面具，又瞧了瞧戚繼光的臉，依舊十分平凡，只是和之前的那張臉完全不同。阿九是見過戚繼光的真容的，知道這仍不是他的真顏。阿九嘴角抽了抽，無趣地道：「現在朕知道了，你臉上最少敷了兩張面具，現在這天氣還能承受，盛夏時不熱的慌嗎？」這一層一層的，跟穿衣服似的，肯定不舒服呀。

  戚繼光眼睛跳跳，垂下眼眸裝傻，「多謝聖上關心。」

  阿九瞧他那沉穩的樣子，直呼無趣。眼眸一轉，道：「戚愛卿真的不考慮轉行帶兵嗎？」

  「臣不考慮。」戚繼光再一次應道，「聖上抬舉了，臣不通兵書，哪是做將軍的材料。」又來了，又來了，聖上又開始不正常了，就是這樣，他總覺得聖上看的是另外一個戚繼光。

  阿九笑了一聲，飛快地轉移了話題，「行了，你退下吧，此去萬事小心。」

  天知道當阿九知道錦衣衛指揮使的名字叫戚繼光時的驚訝，在她所熟知的那個時空的歷史上，戚繼光可是抗倭民族英雄。

  哦，還有他的身份，錦衣衛指揮使是一個，另外一個就比較有趣了。誰能想到提起來就令朝臣膽寒的錦衣衛指揮使居然是鎮寧侯府上那個出了名的紈絝草包四老爺？

  反正阿九是想不到的。所以每每面對戚繼光的時候她都是忍不住問上一句。

  是的，被阿九派去江南秘密調查的人便是錦衣衛指揮使戚繼光，反正朝中也無人知道他的身份。反正鎮寧侯府的那位四老爺是個紈絝，即便十天半個月不露面，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登聞鼓被百姓敲響了，然後人被聖上弄進宮裡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敲登聞鼓的人呢？有何冤屈？聖上怎麼一句不提了呢？

  朝臣都驚訝極了，相互打聽起來。待聽說人被桃花帶下安置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冤屈？居然讓聖上如此看重起來。朝中人心惶惶，在阿九接到稟報，說是安置在睿親王府的嚴家母女再一次受到刺客襲擊的時候，阿九朝著朝臣們冷笑起來。

  看吧，看吧，幸虧她早有準備，睿親王府那裡不過是處靶子罷了，人是進了睿親王府的大門，卻沒有留在府里罷了。至於人在哪裡？呵呵，便只有桃花和女帝最清楚了。

  阿九冷笑了幾日後，便接到了戚繼光傳回來的消息。消息上稱：嚴家的案子屬實，青城知府余華舟果然與當地豪族相勾結，草菅人命，釀成滅門慘案。據戚繼光暗查，江南的官場比嚴家母女說的還要黑暗三分。另外，除了嚴家的案子，他還發現了一些別的事情，如江南風行食「肉鴿」。

  所謂肉鴿，指的並不是養來吃肉的鴿子，而是人，三四歲到十歲左右的幼童。也不知是從哪傳出來的，說是吃人肉可以治病，是滋養的聖品。權貴之家，豪富之家，都以食用肉鴿為榮，覺得十分有面子。密信上戚繼光道，有某個高官的老母親，短短几年內都吃了八個人了。

  阿九看到這兒的時候把早膳都吐出來了，可惡，可恨啊！

  那是人啊，是活生生的孩子呀！災荒之年易子而食也就罷了，現在江南的日子過得是最富足的，沒想到卻出現這樣殘忍的事情。

  肉鴿從哪裡來？自然都是貧家的孩子呀，或被坑蒙，或被拐騙，或被逼迫。連人都吃，和畜生有什麼區別？真是一群穿著衣裳的畜生啊！

  阿九氣憤極了，不行，她要下江南，她要微服私訪，她要去江南斬殺那些沒有人性的官宦。虧她以前還覺得大燕的各地官吏還挺好的，沒想到現實打臉來的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