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登堂入室

  「公子，懸賞已經發布出去了，只要有人能提供線索就能得十兩銀子。我就不信找不到人，敢在姑奶奶頭上動土，看我不弄死他？」桃花從外頭回來。

  自從阿九說過她之後，她就放棄「老娘」的自稱，改說姑奶奶了。

  阿九自書中抬起頭，「有長進，方法不錯。」

  桃花沾沾自喜，「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您講過丐幫的故事，乞丐的消息是最靈通的。十兩銀子買饅頭夠吃上兩年的了，我就不信沒人心動？」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敲門，桃花一喜，「這麼快就有消息了。」飛快地跑過去開門，阿九也放下書朝外看。

  「怎麼是你？」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桃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立刻把門關上。

  「別呀！」寧非立刻上前用身體撐住門，「你瞧這是什麼？」他右手拎著一隻錢袋沖桃花晃了晃。

  「還給我。」桃花急忙伸手去抓。

  寧非的手往後一收，桃花撲了個空，氣得小臉通紅，「你是要那十兩賞銀是吧？你先把錢袋還給我，我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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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非笑著搖頭，「區區十兩銀子小爺還沒瞧在眼裡，小爺若是貪圖銀子，你這錢袋裡多的是，我自己留著多好，何必巴巴地送上門來？小爺一錢銀子都不要。」

  「那你想怎樣？」桃花皺著眉頭。

  「你放我進去我就把錢袋還你。」寧非道。

  「不行。」桃花直接拒絕，經過那天早晨她對寧非的觀感更差了。

  寧非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邪肆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桃花，「哎呦呦小丫頭片子，小爺幫你找回丟失的銀子，你就這般對待恩人的嗎？你家公子知道不？」

  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可氣人了，桃花咬牙，「錢袋還在你手裡，你算哪門子恩人？」再不給她就準備上手搶了，就算搶不過不是還有公子嗎？公子能眼看著她吃虧？

  桃花的腳剛抬起來，就聽她家公子吩咐道：「桃花，讓他進來。」

  「公子！」桃花非常不樂意，堵著門不動。

  寧非揚了揚眉，得意地斜睨著桃花，「小丫頭片子聽到了吧？你家公子請我進去呢，快快讓開，不聽話就打你十板八板子。」

  桃花瞪著寧非，似乎想要用目光把他殺死。

  「上門便是客，桃花讓開。」阿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桃花只好不情願地閃過身子。

  寧非更得意了，誇張地撣了撣衣衫，轉身從身後拎出來一個人。桃花一看，正是撞她的那個人，「啊，小賊！」

  寧非揚手把那人往院子裡一扔，「去，給公子磕頭請罪。」自己越過桃花背著手施施然朝里走，可惜他再是作態也去不掉身上那股子油滑勁兒。

  「公子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公子，公子饒過小的這一回吧。」那小賊好似十分懼怕寧非，被扔進院子裡一點都不敢反抗，只會跪在地上磕頭哀求，「小的也是沒辦法呀，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子，一大家子指著小的一個人，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桃花撲哧就笑了出來，公子的故事裡每一個壞人被抓住求饒時好像都是這番說辭。

  阿九看著地上的人，他比上午更狼狽了，整張臉腫得看不到眼睛，跟豬頭似的。阿九不由朝寧非望去。

  寧非理直氣壯地拍拍胸脯，「我揍的，不學好偷人錢財不該往死里揍嗎？」要不是需要拿他做投名狀早把他扔臭水溝里了。

  那你怎麼還沒把人揍死？阿九勾了勾唇角，對地上的小賊道：「你走吧。」又不能真的把人弄死，不讓他走還留著管飯？

  「公子。」桃花不滿地喊，就這麼便宜地放他走，她很不甘心。

  阿九瞥了桃花一眼，桃花只好吶吶地閉嘴了。

  地上的小賊大喜，連連磕頭，「謝謝公子，謝謝公子。」爬起來就往外跑，還沒跑到大門就聽一聲大喝，「站住。」

  小賊嚇得一個激靈站在了原地，慢慢轉身哭喪著臉，「寧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寧非一見他那慫樣，十分滿意，指著阿九道：「瞧清楚了，這是爺的朋友，再伸手我剁了你的爪子。」

  「不敢了，不敢了。」小賊嚇得面如土色。他早就把腸子都悔青了，怎麼就惹了寧殺神的朋友呢，娘的，他差點就死在他的拳頭下了。

  「滾吧！」寧非一擺手，小賊真就連滾帶爬朝外奔去。

  寧非心頭可得意了，不著痕跡地看著阿九，瞧見小爺的威風了吧？在邊城小爺就是這個，他暗自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阿九才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呢，即使知道也是嗤之以鼻。他輕咳一聲，道：「寧爺是吧？今兒多謝了，桃花，給寧爺拿三百兩銀子。」

  寧非的眼神一冷，三百兩銀子就想把小爺打發了？小爺像是貪財的人嗎？小爺都追著喊著跟你結交了，你這是沒看起小爺。這小白臉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惹惱了小爺讓你出不了這邊城！老子管你有什麼後台靠山，大不了老子再換個地方呆，哼，哪處黃土不埋人呢！

  正要耍橫的寧非一下子對上阿九那雙深邃無波的眼眸，所有的戾氣忽的就消散了，他怔了怔，臉上又是那副無賴樣子，「別別別，小爺我視金錢如糞土，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來著。」

  見阿九隻看著他不說話，寧非十分無奈地道：「我這人吧，就是嘴欠了點，人混了點，還真不是壞人，不然我直接把錢袋留著何必給你送來呢。」

  然後面露羞赧，「我哪是什麼寧爺，都是大家胡亂叫的。我叫寧非，寧死不屈的寧，是非的非。公子如何稱呼？」

  「阿九。」阿九也對著寧非一抱拳，「我叫阿九。」

  阿九的眼光多麼毒辣？這個寧非雖不是好人，但也不算是壞人，就如他自己說的，人混嘴欠。

  寧非眉開眼笑，一下子就竄到阿九跟前，「阿九呀，你這小院還真不錯，比我家乾淨多了。」

  「這還有一棵棗樹，瞧著樹齡正好，能掛不少果子呢。」

  「阿九呀，你到底來邊城做什麼的？我地頭最熟了，就沒我辦不成的事，你別跟我客氣哈。」

  「我這幾天放假，要不我帶你四處轉轉？我瞧你功夫不錯，有空咱切磋切磋？」

  「阿九哎，你這腿是怎麼瘸的？是一條腿瘸還是兩條腿都瘸？咱們苗將軍身邊有個軍醫，醫術可好了，你等著我立了軍功求他幫你治腿。」

  寧非一個人嘰里呱啦說個不停，那樣子好似跟阿九不是初識而是相交多年的髮小。阿九開始聽著滿頭黑線。

  桃花在一旁則直翻白眼，我家公子腿腳好著呢，你才兩條腿都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