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嘴太髒
2024-05-25 20:38:57
作者: 兩邊之和
這北方偏僻小鎮和別處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街道上多了些行色匆匆的江湖人。
「公子,沒有看中的嗎?那對峨嵋刺挺不錯的。」桃花見阿九遲遲沒有決策就建議道。
阿九搖頭,「太長,不好攜帶。」他選兵器重實用和方便攜帶,他的匕首,確切的說是水果刀,昨夜贈送給那個小賊了。
「還長?已經很小巧了。」桃花反駁道,把那對峨嵋刺拿在手裡靈巧地轉了轉,「不過一掌多點,都可以當簪子用了。」
「你見過哪個把峨嵋刺插頭上?誤傷人了怎麼辦?」阿九仍是搖頭,「你瞧人家那梅花三錢,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我就喜歡這樣的,陰人的最佳選擇,要是上頭再能淬點劇毒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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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嘴角一抽,公子您這般大刺刺地說出來真的好嗎?沒瞧見連夥計都嚇得往邊上退了幾步?
「掌柜的,你這有飛刀嗎?這麼長,刀尖要鋒利。」阿九朝著掌柜比劃著名,然後補充了一句,「飛針也行。」
背對著阿九假裝忙碌的掌柜轉過身來,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這位少俠,實在對不住,您說的這兩樣小店都沒有。這樣輕巧的物件您得去鐵匠鋪訂做。」
「多謝。」阿九點點頭,也不失望,又問:「這鎮上最好的鐵匠鋪是哪家?」
掌柜的還沒來及開口,邊上有個青年男子搶先說道:「你要找鐵匠鋪子嗎?在下倒是知道一家。」見阿九看過來,他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配上他的濃眉大眼,瞧著十分舒服,「鎮東頭有一家姓李的鐵匠鋪子,手藝很好,五天前我在那訂做了一把長劍,使著特別順手。」像是要證明他的話,他還特意抽出長劍讓阿九看。
掌柜也附和,「這位少俠說的不錯,鎮東頭的李老三是咱們鎮上最好的鐵匠,他家手藝祖傳的,到他這都六代了,有絕活。」
阿九點了點頭,「多謝兄台指教,在下阿九,兄台如何稱呼?」
聲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卻自有一股子岑貴和從容。
那青年似是沒想到阿九這般謙遜,有些受寵若驚,「我叫蕭陽,古劍派的。」停了一下又道:「那我便喚你阿九了,你要是想去那家鋪子我可以帶路。」
「蕭陽!走了。」他的話音剛落,另一邊一個中年俠士便皺著眉頭喊,不贊同地望過來。
蕭陽頓時訕訕的,不好意思地解釋,「那是我師叔,我——」
阿九不在意地笑笑,截斷了他的話,「你家長輩喚你一定有事,兄台忙去吧。」
「那,那我就先走了啊!」蕭陽更加不好意思了,摸著頭想要再說些什麼,可已經走到鋪子外面的師叔又催促了他一聲,「蕭陽你磨蹭什麼?」
「就來。」蕭陽大聲應著,看了阿九一眼,「那家鋪子很好找的,若是找不到隨便問個鎮上的人就行了。」然後滿懷歉意地急匆匆地朝外頭走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桃花感嘆道:「真是個熱心人啊!」
這一回阿九倒是沒有反駁,古劍派本就是名門正派,蕭陽此人,五官周正,眼神清明,一身正氣,一瞧就是個正直熱心之人。
阿九在李老三的鋪子裡訂了十把飛刀,一匣子飛針,付了定金,講好七天後來取。
然後能幹的桃花又買了三件厚披風,她自己穿一件,阿九穿一件,還剩一件就給阿九蓋在腿上。本來她還想再挑輛馬車的,沒瞧見合心意的,只好作罷。
另一邊古劍派的方仲雄正在訓斥師侄,「蕭陽,不是告誡過你嗎?不要節外生枝,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江湖險惡,你又是初次出門,更得謹慎。」
蕭陽也知道師叔是為自己好,卻仍忍不住分辯,「師叔,阿九不是壞人。」不過是搭一句話,能有什麼?蕭陽覺得師叔太小題大做了。
方仲雄指著蕭陽,眉頭緊皺,「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是壞人?你沒聽見他說話嗎?能在暗器上淬劇毒陰人的會是好人嗎?你呀,看人不能光看人長得好看,你這樣早晚得吃虧。」這才見一面就叫得那麼親熱,真是不知人心險惡。
蕭陽不贊同了,「師叔,阿九不過是直爽些,他要是壞人就不會把那些話說出來了。」
方仲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裡直把他師兄埋怨,寶貝徒弟也不是這個寶貝法,看看,關傻了吧?
古劍派有門規:門下弟子滿十五歲就要出外歷練半年。他師兄總覺得自個徒弟太單純,不放心他外出,直拖到他十八歲才放出來。
其實他也理解師兄,大半輩子了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著緊些也是難免,連他破壞門規掌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覺得他收個徒弟不容易。
想到這裡方仲雄看著蕭陽的目光柔和起來,「蕭陽啊,你師傅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就得保證你的安全,在外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心還隔著肚皮呢。」
蕭陽點頭,「知道了師叔,我都聽你的。」
方仲雄這才滿意地頷首,心道:蕭陽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天賦高,肯吃苦,武功一學就會,在小一輩中他屬佼佼者。難得的是他品性脾氣都好,尊師友愛,不驕不躁。就是,就是人有些不諳世事些。咳,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慢慢教吧。
桃花和阿九買了一堆的東西回到平安客棧,她一邊啃著一串冰糖葫蘆,一邊指揮著夥計把東西送到房間。
正低頭打算盤的掌柜抬起頭,「呦,公子回了?逛的可盡興?」
阿九微笑,「挺好,勞掌柜掛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的笑眯眯的,跟寺廟裡的彌勒佛似的。
正在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到底是小白臉,就是嬌氣,大冷天的拿著個破扇子,裝什麼風度?」
聲音不高卻也不低,整個一樓大廳的人都聽到了,頓時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阿九。
阿九臉色都沒變一下,他抬目往說話之人望去,而昨日刁蠻的桃花舔著山楂上的糖衣,眼皮子都沒撩一下。
說話之人是個中年漢子,粗眉厲眼,一把絡腮鬍子,滿臉橫肉,肩膀極寬,一瞧就是個兇惡之人。
在阿九的注視下,絡腮鬍子有幾分不自在,眼睛一瞪,嚷道:「看什麼看,老子難道說錯了?你讓在座的各位說老子有沒有錯?」還得意地斜著眼睛。
阿九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從輪椅下層拽出一條髒帕子,卷了卷遞給桃花。
絡腮鬍子更得意了,臉上滿是挑釁的笑容,「就你這樣的小白臉還闖蕩江湖,回家——啊,嗚,嗚。」
桃花手中的髒帕子正正好塞在絡腮鬍子的嘴巴里。
迎上絡腮鬍子氣怒的目光,阿九淡淡地道:「你的嘴太髒。」
桃花拍著手笑,「所以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哼,敢辱罵公子,一會弄點巴豆讓他嘗嘗。
絡腮鬍子氣急敗壞地扯下嘴裡的髒帕子,「敢戲耍老子,你小子找死!」說著就朝阿九撲來。
阿九不慌不忙,手一揮,那絡腮鬍子居然不動了。眾人驚訝望去,只見絡腮鬍子頭頂的髮髻被釘在了牆上,用的赫然是半截串冰糖葫蘆的竹籤子。
阿九豎起一根手指,冷漠說道:「第一次。」然後被桃花推著上樓了。
被釘在牆上的絡腮鬍子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吱響,到底沒敢再挑釁。
大廳內異常安靜,許久,眾人才嗡嗡嗡地議論起來,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