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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最後一戰

2024-05-25 19:37:24 作者: 我吃元寶

  顏均率兵離開了道義縣,將道義縣發生的一切全都埋葬在記憶中。

  

  西北軍離開的時候,道義縣的鄉民就站在路邊,沉默相送。道義縣城內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是事後才知道。

  六萬亡靈,其中就有他們的家人,親戚,兒女,父母。劉黑達屠城,他們茫然不知。劉黑達死後,他們才知道真相。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仇人已經死了,連找人報仇都找不到。他們不想被別人戳脊梁骨,說無能,懦弱。可是他們能做的真的有限。

  如今西北軍要走了。

  鄉民們站在路邊,看著即將遠去的西北軍,他們的心情很複雜。他們感激西北軍,卻又夾雜著一點點沒緣由的恨。

  無數鄉民在想,如果西北軍早來兩天該多好?是不是就能救下自己的家人,兒女,父母?是不是道義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甚至有人極端的認為,西北軍同劉黑達部都是朝廷軍隊,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劉黑達部屠城,西北軍也要承擔責任。說不定西北軍殺光劉黑達部,就是為了掩蓋真相。

  真相是什麼?有人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有人認為自己聽到的就是真相。

  無論鄉民們怎麼想,顏均都不在意。鄉民的想法動搖不了顏均,顏均只做該做的事情。

  天空飄起絲絲小雨,顏均策馬奔馳,帶領西北軍離開了道義縣,最終消失在鄉民的視線中。

  顏均離開了道義縣,可是這場風波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顏均用三萬人頭祭奠道義六萬百姓,此事震動天下。

  從京城到邊疆,從朝堂到民間,天下非議無數。有人稱大快人心,有人稱顏均乃是屠夫,儈子手。無數人都對顏均產生了懼怕心理。這些人害怕有一天顏均會殺到自己的家鄉,用莫須有的罪名殺光所有人,霸占家族財富。

  因為懼怕,所以抵制。加上讀書人故意詆毀顏均的名聲,顏均在南方儼然成了能止小兒夜哭的魔王。

  彈劾顏均,要求朝廷嚴厲處置顏均的奏章,猶如雪片一樣飛到朝堂,飛到皇宮。

  看著地方官員的彈劾奏章,永泰帝興奮得大叫起來。

  「國朝有難,忠奸立辯。天不亡我大周,大周還有希望。」

  永泰帝激動的在大殿內走來走去。

  顏均儼然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顏均如此不得人心,永泰帝倒是要看看顏均最終會落到什麼下場。

  都說得人心者得天下,顏均如此不得人心,也就註定顏均同這個天下無緣。

  「哈哈……」

  永泰帝仰頭大笑,心中暢快無比。

  顏均手中有十萬雄兵又如何!顏均註定是失敗者,總有一天顏均要跪在他的面前,俯首稱臣。

  永泰帝握緊拳頭,他堅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永泰帝將未來想得很美好,以為靠人心就可以左右天下大勢,左右顏均的未來。卻不知道,人心易變,人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在絕對勢力面前,一切都是渣渣。

  當顏均攜雷霆之勢,攻伐天下的時候,區區人心豈能阻擋。

  當反賊從北到南,一路禍害的時候,屆時老百姓都會盼著顏均的到來。縱觀天下,也只有顏均才能殺光反賊,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至於民間非議,顏均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眼裡。老百姓都是盲從的,顏均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成為正義。

  顏均現在只關心朝堂的反應。

  朝廷吵吵鬧鬧,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一個結果,效率實在是太過底下,讓顏均很不耐煩。不過這樣也好,證明了朝廷的無能。顏均打算用這個做為切入口,帶起一波攻擊朝廷的節奏。

  朝臣們卻有些緊張,想不明白老百姓的想法怎麼三天兩頭的變來變去。

  之前還在大罵顏均,說顏均是屠夫,是儈子手。怎麼如今又開始罵朝堂,罵皇帝。說朝堂無能,劉黑達這廝早有前科,朝廷卻從來不管。等到劉黑達殺了道義縣六萬百姓,還得靠顏均這個屠夫儈子手來解決劉黑達。

  皇帝也很無能,管不了顏均,連劉黑達這個流氓無賴也管不了。皇帝不是個東西,朝堂上的大佬同樣不是東西。

  整天彈劾這個彈劾那個,反賊殺了過來,怎麼不見朝臣去殺反賊,也沒見朝臣彈劾反賊。朝堂不殺反賊就算了,反而還要招安反賊。這讓被反賊害得家破人亡的老百姓情何以堪?

  敢情在朝堂眼裡,殺人無數的反賊,比萬千老百姓還要寶貝。反賊可以洗白上岸,搖身一變成為朝廷命官。

  老百姓卻命賤不值錢,被反賊殺了也就殺了。反正最後朝廷也不會幫這些無辜落難的百姓報仇。

  民間非議,老百姓的怨氣越來越大。顏均就算是個屠夫儈子手,好歹他也會道義縣六萬亡靈報了仇。朝廷可曾為那些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報仇?

  情願要一個屠夫,也不要無能的大官人。

  顏均帶起的這波節奏很好很強大,將朝廷還有永泰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明明之前顏均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怎麼一轉眼,顏均就快要洗白了。什麼時候連屠夫儈子手也能得到人心?果然是王朝末世,人心不古。

  朝臣們氣憤不已,這群無知的老百姓,只會盲從。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怎麼就從來不知道用腦子去想一想。真讓顏均得了人心,大周天下轉眼間就要改名換姓。

  朝臣們對顏均越發忌憚,這個顏均套路太多,讓人防不勝防。

  朝臣們要求永泰帝下旨嚴懲顏均。單是顏均坑殺兩萬官兵,就足以讓顏均死上十回。

  其實要是換做其他人來做這事,早就死了一百回,墳頭上的草都有腿那麼高。也就是顏均,身為晉國公,又是西北大將軍,還是顏宓宋安然的兒子,犯下這麼大的事情,才能安然無恙。

  永泰帝心中早就恨死了顏均。他何嘗不想將顏均扒皮抽筋,奈何顏均勢不可擋,他也是無能為力。

  這一刻,永泰帝十分的後悔。當年他不該派顏均去西北,不該支持顏均掌握西北軍。原來的西北軍老大雖然混帳,不服管教,但是絕對沒顏均的膽子,干不出坑殺兩萬官兵的事情。

  因為後悔,永泰帝將遷怒到劉小七頭上。

  若非劉小七精明,化解了永泰帝的怒火,只怕劉小七的性命都要交代在永泰帝的手上。

  劉小七保住了性命,卻被冷落了。劉小七也不慌,永泰帝遲早會想起他。永泰帝所面臨的難題,別人都解決不了,唯有他劉小七才能幫永泰帝化解難題。

  永泰帝很想直接下旨賜死顏均,但是當永泰帝剛剛露出這個意思,朝堂上罕見的安靜下來。就連一直爭吵的兩派人馬都暫停了爭吵。

  永泰帝不滿地看著朝臣,「諸位臣工為何沉默?諸位臣工要朕嚴懲晉國公。現在朕欲處死晉國公,為何沒人贊同?」

  朝臣們紛紛低頭,心想永泰帝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道旨意一下,就不怕顏均趁機造反?逼反了顏均,對朝堂沒有半分錢好處。

  顏均要嚴懲,但是不能處死顏均。對顏均的處置,要把握一個度。既要給天下人交代,又要起到警示作用,讓顏均心中有所忌憚。總之,就是不能處死顏均。

  見別人都不吭聲,永泰帝直接點名宋子期,問宋子期意下如何。

  宋子期當即說道:「晉國公有功有過。有功不賞,未免寒了人心。有過不罰,不足以彰顯朝廷威嚴。臣以為,朝廷應該先嘉獎晉國公,然後再下旨懲處晉國公。雖然晉國公有過,卻罪不至死。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

  當即就有好幾個朝臣站出來附和宋子期。

  永泰帝冷哼一聲,叫著要嚴懲顏均的人是朝臣,如今說顏均罪不至死的人又是這些朝臣。朝臣果然善變。

  永泰帝冷冷地問道:「那諸位臣工認為,該如何嚴懲晉國公?」

  楊首輔猶豫了一下,站了出來。楊首輔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說話都在喘氣。

  楊首輔說道:「臣認為,罰俸一年,就足以懲治晉國公。」

  開什麼玩笑?罰俸一年也好意思說嚴懲。

  永泰帝氣笑了。朝臣如此不要臉,真是出乎意料。

  再看那些沉默的臣工,果然叫得凶的人,都不是真的要弄死顏均。這幫朝臣莫非一直以來都是在做戲?

  其實永泰帝誤會了朝臣。一開始,大部分的朝臣都是真心想弄死顏均,其中就有楊首輔。顏均挑戰朝堂權威,該死。

  朝臣們的想法之所以發生了變化,全因為顏均不費吹灰之力就斬殺了一萬反賊。

  連二十四路反賊都要跪舔顏均,由此可知,顏均的勢力,遠遠高於朝臣的想像。

  顏均殺劉黑達部,可以說是出其不意。

  顏均殺李義部,全靠勢力碾壓。

  據說顏均給馬賊幫頭領去了一封信,一封滿篇威脅的信,就讓馬賊幫乖乖將李義部交了出來。

  馬賊幫可是二十四路反賊裡面勢力最強的。目前,已經有好幾股反賊投靠了馬賊幫。

  在過去,反賊們遇到官兵,從來不懼。要戰就戰,打不贏大不了跑路。總而言之,在朝臣的眼裡,反賊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可是到了顏均這裡,朝臣對反賊的認知,瞬間被推翻。馬賊幫遇到顏均,連戰的勇氣都沒有,乖乖的就將李義部交了出來。

  那可是一萬戰兵啊。要知道培養一萬戰兵有多困難嗎?馬賊幫竟然舍了一萬戰兵,只求顏均退兵。

  朝臣們不由得想到,顏均的勢力究竟強到了何種程度,才能讓那些從未將官兵放在眼裡的反賊如此忌憚。

  等到李義部被押解到顏均跟前,顏均二話不說斬了一萬人。這份殺戮之心,當真令人膽寒。

  西北軍的戰鬥力如此強悍,顏均如此囂張,朝堂真要不死不休的弄死他,顏均肯定不會乖乖等死。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朝堂真要弄死顏均,顏均二話不說,就得帶著西北軍反了朝堂。

  正是因為對顏均的勢力有了全新的認識,朝臣們私下裡都達成了默契。朝堂上兩派人馬繼續吵,吵個天翻地覆都沒所謂。等到永泰帝下旨嚴懲顏均的時候,大家一定要懂得克制。絕對不能讓永泰帝真的下旨處死顏均。

  永泰帝不知道朝臣們的心路歷程。永泰帝這會對朝臣十分失望。你們的骨氣呢?你們的文人風骨呢?

  嘴上叫得那麼凶,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全都慫了。

  永泰帝看不起這群朝臣,一群沒骨氣的玩意。

  可是永泰帝也不能下旨處死顏均。永泰帝捏捏鼻子,只能將殺心收起來。按照楊首輔所說的,下了一道『嚴懲』顏均的旨意,罰俸一年。

  真是丟臉。

  永泰帝下了旨意後,覺著無顏見人。直接甩袖,退朝。

  顏均收到朝堂『嚴懲』自己的旨意,看到上面的內容,都有點不敢相信。朝堂果然兒戲,吵了這麼長的時間,就弄出這麼一道旨意出來。

  顏均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他替朝堂上那幫人感到悲哀,替永泰帝感到悲哀。做皇帝做到永泰帝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這樣的皇帝,不做也罷,實在是太過憋屈。

  只可惜,永泰帝沒有顏均的底氣,也沒有顏均的灑脫。永泰帝放不下皇位,他要皇位上繼續同顏均鬥智鬥勇。

  顏均輕蔑一笑,永泰帝勢力太低級,已經沒資格同他鬥智鬥勇。

  顏均直接將聖旨丟在一邊。

  朝堂上的事情料理完了,顏均又將目光轉到反賊頭上,以及新冒出來的幾大軍閥。

  ……

  二十四路反賊,先後被顏均滅了四路,就只剩下二十路反賊。

  這二十路反賊,本來相安無事。卻因為顏均的攪合,二十路反賊開始了彼此爭鬥吞併的進程。爭鬥到最後只剩下六路勢力最大的反賊。其中以容玉的勢力最強。

  顏均信守承諾,沒有攻打容玉。其他五路反賊,就成了顏均的目標。

  顏均要擴軍,還要練兵。五路反賊勢力都不小,正好被顏均用來練兵。

  反賊們得知,自己在顏均眼裡,只配用來練兵,都氣的吐血。

  面對顏均的強悍,縱然氣得吐血,也只能忍了。

  顏均一路打,一路練軍,勢力越發強悍。

  不到半年的時間,又有兩路反賊被西北軍剿滅。

  朝堂上為此興奮不已,只等反賊全都被剿滅,到時候顏均沒仗可打,那麼顏均就只能回到西北,繼續窩在西北做他的大將軍。如此,大周還是大周,皇位上坐的人依舊姓蕭。

  可是老天不開眼,朝臣們還沒開心兩天,淮南路焦大壯率兵同兩河路陳知打了起來。

  兩人都是朝廷軍官,手下的兵也都是朝廷官兵。結果這兩人竟然打了起來。這分明就是無視朝堂,無視律法,分明就是軍閥吞併。

  朝臣們氣了個半死,永泰帝直接氣得昏迷過去。

  顏均誅殺劉黑達部,讓不少野心勃勃的官兵看到了希望。軍閥混戰就此開啟。

  永泰帝從昏迷中醒來,大吼一聲,「朕要殺了顏均。」

  朝臣們趕緊勸阻永泰帝。

  永泰帝推開朝臣,怒道:「顏均禍亂朝綱,禍亂天下,諸位臣工還在為顏均說話,莫非你們都被顏均收買了?」

  朝臣們靜默。

  永泰帝氣憤不已。

  顏均開了一個極壞極壞的頭,如果顏均不殺劉黑達部,其他官兵依舊會遵照朝堂的旨意行事。如此不會形成軍閥,沒有軍閥,自然就沒有軍閥混戰。

  永泰帝大聲怒吼,天下亂了,大周亂了,朕就是罪魁禍首,朕不該派顏均去西北,不該讓顏均掌西北軍。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朕會在登基之初,就殺了顏均。絕不會給顏均壯大的機會。就算顏宓帶南府軍歸來,永泰帝也不怕。

  就在永泰帝悔恨不已的時候,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送到了京城。

  顏均率西北軍出征,劍指焦大壯部,陳知部。

  永泰帝驚呼,莫非老天在玩弄他?顏均出兵,這怎麼可能?還是說顏均想趁機吞下淮南路和兩河路?

  朝臣們也都紛紛猜測,不明白顏均為什麼會突然出兵。

  數天之後,一道繳文給了永泰帝還有朝臣一個答案。

  顏均在出征路途上發布繳文。繳文核心思想只有一個,焦大壯,陳知禍亂百姓,該殺!

  朝臣們看著這道繳文,嘖嘖稱嘆。有人開玩笑,問道:「這算不算是賊喊捉賊?」

  當即有人反駁,「顏均雖然不尊皇權,不尊法紀,但是顏均的西北軍還真沒禍害過百姓。至於焦大壯陳知二人,據我所知,這二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為湊軍餉,這二人可沒少禍害當地百姓。當地富戶十去七八。那些人怎麼死的,全都是被這二人殺死的。這二人甚至還盜墳掘墓,壞事做絕。顏均出兵攻打這二人,真是大快人心。」

  「少說兩句。陛下欲除顏均而後快。你誇顏均,傳到陛下耳朵里,小心陛下知你的罪。」

  稱讚顏均的那人說道:「怕什麼!我就是看不慣朝堂上的做派。在我看來,顏均分明是大周救星,陛下卻要除之而後快。

  莫非在陛下眼裡,情願讓反賊禍害天下,也容不下顏均一人嗎?人人都說顏均有反志,可是顏均從來沒說過要反。

  倒是那些反賊,鬧得挺歡的。還有類似陳知這些人,口上說忠於朝廷,私下裡乾的卻是反賊的勾當。

  朝堂不懲治這些人,卻逮著顏均不鬆手。我真想不明白,朝堂上的大官人,還有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照著他們這麼搞,就算是忠臣良將,也會被他們逼反。」

  「別說了,別說了。大官人和陛下自有考慮,我們守著自己的本分就成了。」

  「哼!本分?何為本分?都說王朝末世,妖孽輩出。我看朝堂上的大官人,就全是妖孽。真正的忠臣良將只有顏均一人。」

  顏均不知道,自己在京城還收穫了鐵桿支持者。

  此時的顏均,正帶兵奔赴淮南路。

  焦大壯和陳知混戰,百姓遭殃。顏均絕不容忍這種行為。

  顏均放著反賊不殺,勢要滅了焦大壯和陳知,就因為這二人造成的破壞遠遠大於反賊。

  反賊殺了就跑,搶了就走。這二人卻拿著刀劍,將當地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民間的財富和存糧,幾乎被這二人劫掠一空。根據斥候稟報,當地的人口十去五六。部分是逃走了,更多的是被殺了。

  顏均立誓要用手中的刀殺了一個朗朗乾坤,建一個全新的國。這些百姓,都是未來的國民。他不允許任何人禍害他的子民。

  誰敢殺良,誰敢搶掠,那麼他就是顏均的敵人。顏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此人斬殺。

  顏均帶兵奔襲,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淮南路。休整兩天,就拉開了架勢,加入了這場軍閥混戰。

  焦大壯同陳知都是知兵之人,能力在劉黑達之上。可就算如此,這二人遇到西北軍,也只有認輸的份。

  二人見西北軍戰鬥力如此強悍,心道壞了。

  而且看顏均的架勢,是要殺了他們泄憤啊。

  焦大壯和陳知一合計,乾脆暫時拋棄前嫌,兩人合二為一,共同抵擋西北軍。等殺退了西北軍,二人再來分個勝負。

  很快,焦大壯部就和陳知部合在一起,兩邊人馬加起來號稱十萬,實際上有戰鬥力的只有三萬人左右。

  顏均這邊的兵力只有一萬五。一萬五戰三萬,雙方殺在一起,殺了個屍山血海。

  全天下,無論民間,朝堂,還是反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淮南路,都想知道這場戰爭的最後結果。

  這場仗打了三天,勝負已分,西北軍完勝。

  焦大壯和陳知大敗虧輸,二人率領殘兵敗將退走。

  顏均奉行亦將乘勇追窮寇。留下部分人打掃戰場,剩下的人全隨他追擊殘兵敗將。

  殘兵敗將禍害勝於任何人。奈何後面有追兵,殘兵敗將沒時間禍害鄉間,倒是讓鄉間百姓躲過一劫。

  顏均兵分數路,要求只有一個,殺掉每一個殘兵敗將,直至焦大壯部,陳知部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西北軍領命出征,帶著乾糧,騎著軍馬,四下搜尋殘兵敗將。

  持續半個月的追殺,馳騁近千里,終於將兩部人馬剿滅。

  焦大壯死在逃命路途中。

  陳知被抓,被送到顏均跟前。

  顏均沒同陳知廢話,直接命人動刑,將陳知他老娘的秘密都給問了出來。還問出了一個意外之喜。

  陳知竟然也知道沂州寶藏,還信誓旦旦的說沂州寶藏真的存在。他有證據。

  陳知拿出證據,那是一幅畫,一副藏頭畫。畫中隱藏著線索。

  顏均見了,輕蔑一笑。顏均不是元康帝,對寶藏沒那麼大的興趣。光是一個四海商行,所掙到的財富,相信肯定超越了沂州寶藏。

  所以陳知的線索,收買不了顏均。

  榨乾了陳知的一切,顏均終於給了陳知一個痛快。

  顏均滅了焦大壯,陳知。趁機占了淮南路還有兩河路的地盤。

  民政官員隨後到來,配合顏均治理當地,恢復秩序,組織生產。給老百姓信心,讓老百姓確信西北軍不會亂殺無辜,更不會劫掠民間。

  至於當地官員。顏均派人甄選,合格的就留下,不合格的給予盤纏,直接滾蛋。是要回京城告狀,還是要回祖籍,隨便。西北軍不攔著。但是想留下來當攪屎棍,抱歉,西北軍不歡迎。

  顏均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算將淮南路,兩河路的事情基本理清。

  剩下的全交給民政官員去做。大方向則由聞先生把握。

  經過小半年的時間,聞先生帶著弟子,總算來到了眼軍身邊。顏均如獲至寶,將許多事情都交給聞先生處置。

  聞先生以最飽滿的熱情,投入到建設中。

  如今顏均打下了淮南路,兩河路,地盤頓時擴大了一倍還多。聞先生跟他的弟子每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有了聞先生幫忙處理民政,顏均總算騰出手,將精力投入到軍事中。

  顏均和容玉約定的一年之期就要到來。顏均和容玉都不敢大意。

  顏均抓緊時間,繼續殺反賊。

  剩下四路反賊,除掉容玉外,還有三路。這三路反賊,就是顏均接下來的目標。

  顏均集中兵力,一路路殺過去。當顏均就快要滅掉三路反賊的時候,容玉突然率軍北上。

  容玉部下戰鬥力強悍,一路北上,竟然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這讓容玉前進的速度大大加快。

  當容玉部度過大河,顏均就知道容玉的目標是京城。容玉這是想攻打京城,想要用添油戰術,將顏均擊斃於京城外。

  當顏均確定容玉的目的後,頓時笑了起來。

  顏均果然很有膽量,竟然敢將戰場定在京城外。

  很好,非常好。顏均非常欣賞容玉的決定。這正合他意。

  顏均下令,加快速度,將剩下來的反賊統統剿滅。

  殺掉最後一個反賊,只休整了半天,顏均就親自率軍背上,追在容玉的身後。

  容玉劍指京城,京城大亂。

  京城三大營,一部分進城,拱衛京城。一部分在城外擺出架勢,要和容玉部決一死戰。

  容玉冷冷一笑,笑容殘酷又血腥。

  大周的京城,久違了。

  他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二十年?

  當年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就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殺回來。他要血洗京城。唯有如此,才能平息他心中的仇恨。

  至於眼前的京城三大營,容玉輕蔑一笑。這群混吃等死,多年不上戰場的兵,也就是擺出來好看。真論戰鬥力,大周只有西北軍能和他一戰。

  容玉抽出腰間佩劍,怒吼一聲:「殺!」

  數萬士兵跟著容玉,齊聲大吼:「殺!」

  一聲殺,驚天動地。還沒開戰,容玉部的氣勢已經讓人膽寒。

  只見京城三大營,只怕有一半的人都被容玉部的氣勢鎮住,有膽小的已經屁滾尿流。

  容玉部直接從山坡上衝殺下來,轉眼就和三大營戰在一起。

  朝臣們陪同永泰帝站在城樓上,遠遠看去,數萬人混戰一起,那樣的場面,這輩子唯有今天才能看到。

  朝臣和永泰帝滿頭冷汗,雖然隔得遠看不清楚,但是從服飾顏色上還是看出,局勢不利朝廷軍。難道容玉部真有這麼強?

  反賊都這麼強,比反賊更強的西北軍又強悍到了什麼程度?

  這場戰爭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京城周圍,都被殺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最後結果,京城三大營輸了。連根基都輸掉了。

  永泰帝一口血噴出來,就朝城樓下栽倒。幸虧朝臣和太監眼疾手快,扶住了永泰帝,才避免了一場慘禍。

  永泰帝昏迷不醒,三大營共計五萬人,戰死兩萬人,餘下全部被俘。只有極少部分人逃走了,沒有回軍營,也沒有回京城,不知逃到了哪裡。

  就連定國公周涵也被容玉俘虜。

  當年,周涵,秦裴,顏宓,容玉,這幾個人都是四大國公府的佼佼者,是四大國公府的接班人。

  後來秦裴遠走海外,顏宓同樣退到海外。容玉詐死隱藏西北,唯有周涵順順噹噹,繼承了爵位,統領京城三大營。

  如今,周涵卻成了階下囚,還將京城三大營給敗光了。

  周涵自知自己必死無疑,已經沒有爭強好勝,賭氣鬥嘴的心思。

  他一臉頹喪,臉色灰白,雙手被人反綁,頭上臉上身上都是乾涸的血跡。如此狼狽,哪有定國公的風采。

  容玉來到廂房,和老相識見面。

  定國公周涵抬起頭,見到容玉,面色一變,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你,你竟然還活著?」

  容玉輕蔑一笑,「你很意外?」

  定國公周涵張張嘴,接著苦笑一聲,「任何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我都不會覺著意外。」

  容玉起兵以來,從來沒有公開過自己的身份。外人只知道馬賊幫的老大姓容,叫容大。沒有人會想到容大就是容玉。

  整個朝堂,唯有顏均知道容玉的真實身份。但是顏均保持了沉默,沒有對外揭穿容玉的身份。

  如今定國公周涵落在了容玉的身上,只能說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容玉大馬金刀的坐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定國公周涵。冷漠地說道:「你完蛋了。」

  周涵苦笑一聲,他敗光了京城三大營,他是罪人。就算他能活著回到京城,永泰帝也會處死他。說不定這會,錦衣衛已經包圍了周家。

  周涵點點頭,滿臉苦澀,說道:「是,我完蛋了。不過你容玉也別得意。京城三大營是完了,但是顏均的西北軍很快就會追來。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你容玉強一點,還是顏宓的兒子更強悍。」

  容玉輕蔑一笑,說道:「那是我和顏均之間的戰鬥,你不配評論。你也不會有機會看到我和顏均的最後一戰。」

  周涵臉色煞白,眼中滿是絕望。他以為落到了容玉手上,或許有活命的機會。如今看來,是他天真,將容玉想得太善良。容玉這廝,向來都是殺人不眨眼,容玉怎麼可能看在過去的交情上放過他。

  再說了,他和容玉之間沒多少交情。

  定國公周涵一臉苦澀的笑起來,「看來我是必死無疑。」

  容玉輕聲一笑,說道:「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周涵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容玉說道:「不急。我們也算老相識。這麼多年沒見,正該趁著這個機會聊聊家常。」

  周涵抬頭,奇怪地看著容玉。「顏均的西北軍就在你的身後,你現在還有心思同我聊天?莫非你以為,你一定能贏,一定能打進京城滅了蕭氏皇族?」

  容玉笑了笑,說道:「我的事情,就不勞煩你來操心。」

  周涵心想,自己反正都要死了,何須顧慮。周涵頓時大笑起來,笑聲中濃濃的嘲諷。

  周涵盯著容玉,朗聲說道:「容玉,你當年會詐死流落西北,就是因為你太過自大,總是小看天下英雄。我敢說,這一次你依舊會敗在自大上面。你真以為滅了京城三大營就能攻入京城,坐上皇位嗎?你做夢。京城城高牆厚,不缺糧食。裡面還有兩萬戰兵。靠著這兩萬戰兵死守京城城牆,就能將你耗死在城門下。」

  容玉笑了起來,「看來你對京城的情況很熟悉。那不妨告訴我京城的布防,說不定我一高興,就能給你一個痛快。」

  周涵大笑起來,「你要殺就殺。現在還玩這種把戲,容玉,你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的想法,我會在乎嗎?周涵,你要搞清楚,你現在可是階下囚。做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樣子。」

  話音一落,容玉手中就多了一把匕首。容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扎在周涵的大腿上。

  周涵痛呼。

  容玉拍拍周涵的臉頰,笑著說道:「今晚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話家常。老朋友見面,你放心,我對你肯定不會客氣的。」

  周涵咬牙切齒,對容玉怒目而視,「亂成賊子,你不得好死。你想讓我……啊……」

  容玉很興奮,他享受著周涵的痛苦。

  而周涵卻痛不欲生。

  就如容玉所說,今晚有的是時間。

  廂房內,慘叫聲頻頻傳出。待到東邊發亮的時候,廂房內終於安靜下來。

  容玉一臉滿足地從廂房走出來,揮揮手,讓親兵進入廂房收拾乾淨。

  親兵奉命進去,卻差點吐出來。廂房內,說它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至於定國公周涵,已經沒了人形,只剩下一堆肉塊。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一個晚上的時間,容玉收穫頗豐。他從周涵的嘴巴里掏出了很多消息。

  朝廷的軍力布置,糧食儲存,朝堂局勢。就連永泰帝的小習慣,周涵都老實交代。

  現在,京城在容玉眼裡,就像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少女,毫無遮攔。

  容玉吹著口哨,心頭很火熱。報仇的日子就在眼前,他是要將蕭氏皇族殺光了殺光了還是殺光。

  不過很快,斥候就給容玉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顏均的西北軍,離京城只剩下四天的路程。

  同時,還有許多地方官軍趕過來救駕。

  對於那些地方官軍,容玉沒放在眼裡。那群人根本就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真正讓容玉緊張的人是顏均,還有西北軍。

  他以為顏均至少要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趕到京城。有這個時間,容玉打下京城的把握至少有五成。

  可是現在斥候卻告訴他,顏均的西北軍還有四天的路程就能趕到京城。

  這怎麼可能?西北軍難不成會飛?

  西北軍當然不會飛,但是西北軍有船,大量的船。這些船都是四海商行的,平日裡用來運載貨物糧食,現在全部騰出來,運載西北軍。

  西北Juin全部上船,走水路進京。時間一下子就被縮短了。而且走水路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以逸待勞。到了京城,無需休整,直接就能上戰場廝殺。

  這個消息,對於容玉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好個顏均,好個宋安然。宋安然不搞四海商行,顏均哪裡有錢養兵,哪裡能動用這麼多船隻運送士兵。

  容玉一拳頭砸在桌子上。他忍辱負重二十年,難道要功虧一簣?

  他不甘心,更不可能認輸。西北軍的確很強,可是他容玉也不弱。

  容玉冷冷一笑,看來他和顏均之間必有一戰。

  接下來的時間,容玉沒心思去理會京城那幫如同驚弓之鳥的朝臣和老百姓。他將全部心思,都投入到最後的大戰。

  他就要在這裡,在京城郊外,同顏均決一死戰。

  此時的皇宮大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所有人腳步匆匆,卻不敢發出一點點響動,甚至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永泰帝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

  剛剛醒過來的永泰帝,卻化身霸王龍,怒吼聲響徹皇宮。他要殺了定國公,殺了周家,誅周家九族。任何人都別想阻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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