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底層小人物的惡

  凌占川對錢的事情不屑一顧，小門小戶就算是獅子大張口又能要多少錢，「這兒媳婦，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傻。」

  凌景信一笑，「是善良，她是想要細水長流的一直贍養父母，一次性給了錢，要不了多久就花完了，晚年不會幸福的。」

  凌占川不再多問，「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在那樣的家庭里受委屈不值得，一個三千塊錢買來的丫頭，給他們家創造的價值夠多了，你們也不要忽略底層小人物的惡，你的身份是瞞不了一輩子的，一刀切對你們更好。」

  這是凌占川對高玥玥的認可，是將她當做一家人才會說出這些話。

  凌占川先讓司機送他回家了，既然凌景信有事，他也不多打擾，識趣的先行離開。

  凌景信和高玥玥約好了時間，一起去高家，高玥玥如常將車子停在了遠處，步行去小區。

  她在小區門口等了三五分鐘，等到姍姍來遲的凌景信，凌景信已經換了一套普通些的衣服，並未西裝革履，看起來少了精英的味道。

  她借著絢爛的晚霞看著男人意氣風發的臉，「為什麼你不管穿什麼衣服，都這麼有精神，一看就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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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景信笑的眉眼綻開，「太太，你太有眼光了。」

  「你有點不要臉。」

  「要臉就娶不到你了。」

  小夫妻親親熱熱說說笑笑地走進了小區，破舊的小區在風雨的侵蝕下愈發陳舊，偶遇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棍慢悠悠地走來，高玥玥停住腳步和她說話，「奶奶，出去遛彎啊。」

  「啊。」老太太睜著眼睛，仔細地看了她兩眼，「這不是玥玥嗎？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

  她又看向凌景信，「這是男朋友嗎？」

  「是男朋友。」高玥玥回答，凌景信陪著笑臉，「奶奶。」

  老太太臉上一道道皺紋似溝壑般盤桓著，「有了男朋友就好，給娘家別花太多錢，小姑娘多攢點錢。」

  「謝謝奶奶，奶奶身體挺好啊。」

  高玥玥和老太太熱情的聊了一會就走開了，凌景信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在小區里人緣還是很好的嘛。」

  「他們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比較同情我嘛。」

  走進高家，林紅霞開門，眼睛盯著高玥玥和凌景信的手看，見他們兩手空空，她臉色瞬間變了變，「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七大姑八大姨還不知道你們結婚的消息，什麼時候辦婚禮？辦了婚禮就是明的了，以後再回娘家要帶禮品了，還要去看望親戚，你舅舅家，過年過節都要備些禮品。」

  高玥玥完全不接話，凌景信顧自在沙發坐下來，高建峰在一旁吸菸，高陽旭從屋子裡走出來，「爸媽說的沒錯，女兒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不拿爸媽和弟弟當一家人，卻把老公當成一家人。」

  凌景信起身就要走，「既然不是一家人，就沒必要給你們錢了，我走了。」

  高玥玥緊隨他的腳步走去，被林紅霞一把拉住，「這是兩碼事，女兒回娘家應該帶禮品，女兒結婚了照顧弟弟也是理所應當的。」

  凌景信懶得和他們廢話，「二十萬，要不要？要就給我寫收據，我轉帳，不要我就走人。」

  「要。」那一家三口異口同聲道。

  高玥玥挽著凌景信的胳膊，說，「別給了，我弟弟都說了，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向著你，怎麼能讓你給他們錢，那我不就白擔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名聲了嗎？」

  凌景信擰開門把手就要走，林紅霞情急之下趕緊抱住她，「別走，二十萬留下再走。」

  凌景信又開始提新的要求，「你們今天給我寫一個收到彩禮二十萬的收據，再寫一個累計收到彩禮五十萬，從此以後再也不跟高玥玥多要一分錢，高玥玥每個月給的兩千繼續給，不管家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再另外跟高玥玥要錢。」

  一直沒說話的高建峰開口了，「那怎麼可以？高玥玥是我家的女兒，我們養她這麼大不容易，以後高陽旭買房……」

  林紅霞卻同意了，「好。」她朝著高建峰擠眉弄眼，先答應下來，先把20萬拿到手再說。

  凌景信又重新坐回沙發上，讓高玥玥用手機錄像，他看著高建峰寫字據。

  字據寫完後，凌景信又讓高建峰對著鏡頭念了一遍，並說明是自己自願寫的字據，自願錄像的，然後凌景信這才給高建峰轉帳。

  高建峰拿到二十萬，喜上眉梢，「這下兒子有錢上學了。」

  林紅霞也開心起來，「出去吃吧。」

  凌景信和高玥玥相視一眼，淡淡一笑，兩人不聲不響地離開，高建峰和林紅霞都看到了他們離去的身影，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挽留，更沒有說一句讓他們一起吃一頓飯。

  不要說二十萬，哪怕是付出兩百萬，他們也不會得到高家的好好招待。

  離開高家，凌景信和高玥玥手拉手走在小區裂痕斑駁的水泥路上，歲月的痕跡在小區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凌景信說，「如果他們給你一個幸福的童年該多好，我一定讓他們住上北清市最好的房子。」

  高玥玥無所謂道，「不用啊，你想太多了，你讓我住上北清市最好的房子就好了。」

  小夫妻二人到了小區門外，高玥玥駐足，回望小區，感嘆道，「其實如果許久不來的話，我也會來看看的，不是想念什麼，就是想來看看。」

  這個善良的女孩，永遠都這麼善良，凌景信攬著她的腰身，「走吧，想回來的時候我陪你回來，以後不要自己回來了。」

  高玥玥轉身和他一起離開，「其實我更想一個人回來。」

  凌景信秒懂，她不願意自己原生家庭的不堪和醜陋過多的暴露在他面前，雖然他來高家的次數不多，但是已經太過醜陋了，她還是想要遮掩更多的醜陋。「你想怎麼樣都行，前提是你要開開心心的。」

  「走吧，我們回大宅看奶奶去。」想起老太太，高玥玥露出了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