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早就不想

  白淨修長的手指在木盒上點了點，獨孤玄夜眸中閃爍著的光澤忽明忽暗。

  「這件東西，她可能會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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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倆沉默許久之後，獨孤玄夜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奕兒先是沒明白過來，這話里說的她是誰，不過只是一瞬間，他眼前便浮現了那絕艷的容貌。

  「她？你是指沐鳶歌？」奕兒想也不想的就說道。

  獨孤玄夜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東西，隨後輕輕的打開了。

  在這翠峰金柏之中，微涼的冷氣霎時間瀰漫開來，冰藍色的雪蓮，舒展著花瓣顯露其中，零星還有一點水珠，應該是打開時散了冷氣導致的。

  這便是沐鳶歌苦苦尋求的另一味藥引，冰雪蓮。

  「她不早就死了，你就算想送，那也是沒辦法的了。」

  奕兒托著腮幫子，似是悵然的嘆了口氣。

  雖然很不想打擊獨孤玄夜，但不得不說，這的確就是事實。

  在他說死這個字的時候，沒有看到的是，獨孤玄夜眼睫顫抖了一分，隨後睜開了半闔的眸子。

  「若是我說，她沒有死呢。」

  這句話，從獨孤玄夜的嘴裡說出來，不是反問句，而是篤定的肯定句。

  原本還心不在焉的奕兒，精神立馬就回來了，懶散的撐著下巴的手，不自覺的放下來，攥緊了幾分。

  「你說的是真的？」奕兒小小的面龐上，滿是嚴肅。

  獨孤玄夜沒有看他，眼睛注視著石桌上，千金難求的西辰珍寶，緩緩開口：

  「前些日子，探子來信，說是北寒宸獨自一人從東淵離開，去了南楚。」

  每個國家，都陪養著安插在敵國的探子，縱使在這表面平靜，也不會忘了。

  儘管如今局面已經被北寒打破。

  北寒有，南楚更是有。

  再結合著從南楚傳回來，南楚皇遺散多年的公主，在前不久回到了南楚，曾經北寒第一才女唐鳳笙與南楚皇隱秘的戀情，顏淵對沐鳶歌的態度。

  種種的跡象，讓獨孤玄夜不得不的深入思考。

  他不是那種只看片面的人，他很理智，就連對待沐鳶歌的感情，都理智的不可思議。

  奕兒說的沒錯，他的確對沐鳶歌有感覺。

  但在當初，她與西辰之間，獨孤玄夜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國家。

  正是如此，他同樣沒想到，她會「死」在那次之中……

  聽了獨孤玄夜的這番話，奕兒從剛才得愕然中漸漸平靜下來，與他對坐一處。

  「這麼說的話，她真的很有可能沒死。」

  其實，奕兒也覺得，沐鳶歌不死，可能更有意思。

  儘管他的外表與年齡並不相符，沐鳶歌也不知道真實的他究竟是如何，可這並不耽誤，奕兒對沐鳶歌的感覺很好。

  獨孤玄夜眸色淡淡，從旁人的角度來看，他像是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對於雙生子的奕兒來說，卻是對他的心理，再清楚不過。

  果不其然，下一秒獨孤玄夜就忍不住同他討論，

  「她若是沒死，定會來西辰尋這冰蓮，我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給她呢？」

  剛才還淡然自若，當說出口的剎那，眉宇間便凝結了一層愁緒，獨孤玄夜的情緒外露，原因正是因為沐鳶歌。

  奕兒看在了眼裡，手指在石桌上磕了磕，「北寒宸呢，你別忘了她眼裡還有這麼個人。」

  提到北寒宸，獨孤玄夜的情緒瞬間穩定下來。

  「他不過是個需要依靠女人才能走到這一步的人，有什麼資格與我相比。」

  獨孤玄夜自大麼？

  並非如此，他只是太自信罷了。

  奕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轉而說了句：「可你別忘了，她喜歡恰恰就是你口中說的這麼個人。」

  肉眼可見的，獨孤玄夜的情緒沉鬱了幾分。

  這讓奕兒好一陣的欣賞了起來。

  自從遇到了沐鳶歌，這獨孤玄夜的情緒越來越多樣了。

  「我不覺得，那個人能夠與我相比。」

  啪得一聲，獨孤玄夜將翠峰金柏木盒給扣了上去，寒涼的氣息霎時間煙消雲散。

  「我可以把這冰蓮給她，而她，也要老實待在我的身邊。」

  起身背著奕兒，獨孤玄夜看著遠方天空飛過的燕群，聲音中滿是勢在必得。

  奕兒看著他的背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我沒意見啊！反正，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成親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獨孤玄夜猛然回身，打斷了他的這句話。

  他平靜的面孔，顯露出痛苦的神色，比之剛才的情緒波動還要大！

  奕兒對他這個反應已經見怪不怪，因為每次自己說到這裡，獨孤玄夜都會愧疚難當。

  而恰好的，奕兒就是喜歡看他這種表情。

  大概是因為，明明都是從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憑什麼自己就不能長大，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越來越高，成為一方翩翩佳公子。

  這是嫉妒。

  奕兒從來不掩藏自己對獨孤玄夜的嫉妒，反而看得興致勃勃，「沐鳶歌挺好的，你們若是成親生子了，記得給我留個娃娃玩兒，如何？」

  這話，他說的是真的。

  只要獨孤玄夜能把他和沐鳶歌的孩子過繼給他，他便再也不會對獨孤玄夜露出惡意。

  大概也只有這件事，能撫平他心中的嫉妒與不滿吧！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說過，我會想辦法，讓你變回一個正常人的！」

  獨孤玄夜緊緊看著面前無所謂的奕兒，這是他早就定下的承諾。

  「別逗了，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奕兒擺擺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顯然對他這個說法，覺得很是好笑。

  多少年逗這麼過去了，試過那麼多次，怎麼都不可能，會讓他再變成正常的人。

  「奕兒，我……」

  「你這裡真是悶，我出去玩兒了！」

  獨孤玄夜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奕兒變打斷了他，不等他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徒留下他一人，站在院中，沉默無言。

  許久，目光漸漸的，放回了桌上的木盒。

  這一天過去後，西辰與北寒邊界的士兵，收到了自家太子殿下的命令。

  等！

  只是這一個等字，誰都不明白，也不顯得要怎麼等，只能丈二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