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留其性命

  被揭穿了身份，村長臉色變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到了現在竟然還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瞬間陰鬱的目光，幽幽的盯著面前的北寒宸和沐鳶歌。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沙啞的嗓子從村長口中響起，不吭聲不吱聲，一群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就像是恐怖的幽魂一般。

  明明是大白天的，莫名有一種後背發涼的趨勢。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們還真是罪無可恕。」

  沐鳶歌無疑是拉住了北寒宸的手，溫暖的體溫給她帶來了濃濃的安全感。

  「真不應該留你，你就是個禍害！」

  村長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從那天她進村子開始，就應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給弄死，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一切。

  「無論怎麼說，當時你們沒有對我動手。」

  沐鳶歌的感覺很奇怪，要是昨天他們不曾對自己流露殺意，或許直到她走了為止，都只會認為，這是一個民風淳樸的世外村莊。

  出去之後，她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會讓外人來打擾。

  只可惜，這都是虛幻的夢境。

  沐鳶歌的話終於激到了劉大娘，她抱著阿武的身體，痛哭流涕的向她怒吼著：

  「少在這裡假惺惺，我和阿武對你這麼好，而現在，我的阿武成了這樣。」

  順著劉大娘的目光，阿武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若不是胸口還有一點起伏的痕跡，猛的一看，還以為是屍體。

  「我不反抗，就會被他砍死。」

  沐鳶歌抿了抿嘴唇，還是想反駁一句。

  她不是聖人，不是什麼髒水壞話，潑到自己身上都會無動於衷的那種人，相反睚眥必報。

  和所有人一樣，為了活下來，不擇手段。

  想到這些，她不由得想起來，那天劉大娘對她說的，阿武的父親就是從自己昨天衝上去的山上摔下來死的。

  可是現在，那裡分明是存在過士兵駐紮的跡象，也就是當年阿武的父親，並不是像劉大娘說的那樣。

  而是他想要逃出去，被駐紮在這裡的士兵發現了，所以死在了那裡。

  這一切的一切，她最開始知道的，不過是編織好的謊言罷了，而且這個謊言，很可能對死在山洞裡的那些人，都說過一遍。

  「廢話真多，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村長拄著拐杖，咆哮一聲，怒而起身，將手中的拐杖揮舞了起來，向旁邊的暗衛攻擊了過去。

  他已經老了，或許他是村子裡年紀最大的，也是最能知曉那段歷史的人，可已經不是青壯年。

  有那麼一句話，不是老人便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這些人，生來就受到強盜們的教育，所認知的道理，也是燒殺擄掠，從出生下來就是惡人。

  他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聲與身份，卻能選擇自己死的方式。

  不過落入北寒宸的手中，或許他們的死法，也不能由著自己選擇。

  就比如現在，凡是隨著村長憤而反抗的，都被暗衛紛紛給鉗制住，斷胳膊斷腿，只要沒有殺了他們，那就可以。

  「你還想知道什麼？」

  北寒宸目光落在沐鳶歌的身上，神色淡淡。

  但其實，他心裡已經是鬱結難當。看著別人這樣罵自己的媳婦，自己還要聽媳婦的話，不能隨便出手。

  沐鳶歌靜默了兩秒，低垂著腦袋捋著思緒，順便回了他一句：

  「沒事了，其他的我自己都已經有了答案。」

  拉著北寒宸往回走，走到一半，沐鳶歌又想到了什麼，猛然回頭的同時，尖叫聲響起。

  果不其然，暗影正帶著暗衛舉起了手中的刀劍，正對著那些人，打算結果了他們。

  「我說要讓你們殺人了嘛？」

  沐鳶歌歪了歪腦袋，看著身邊北寒宸，這句話雖然是對暗影說的，但實際上，要讓聽的是北寒宸。

  看著她瞪得溜圓的眼珠子，北寒宸不禁失笑，去攬她的腰，還不忘了回一句：

  「沒有。」

  「少給我打哈哈。」

  沐鳶歌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在獲得一份幽怨之後，還是補充解釋了一句：

  「我背上有傷，你這麼抱著我，疼。」

  這一句疼，剛好碰到了北寒宸的點上。他立馬收回，改為拉住了沐鳶歌的手。

  他們去了後山的山洞，在進去時，一如既往的是陰冷的風吹過，或許是因為裡面都是屍體的原由吧。

  依舊是排列整齊的棺材，在最裡面，依舊是腐爛堆砌的屍體，散發出臭味熏天。

  「這是我昨天發現的，應該都是死在這裡的外面的人。」

  站在這裡，兩個人靜靜地看著這些屍體，雖然沐鳶歌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跑到這裡。

  或許是因為，這是一切都變了的源頭吧。

  如果昨天她沒有刨根問底，非得要進來查看，或許現在，她身邊的這些村民，還和原來一樣。

  這些人到底是對錯？

  世代被囚禁生活在這裡，殺了外面來的人，對外界存在恐懼感……

  或許誰都沒有錯，只是立場不一樣罷了。

  就像，她若是沒有陰差陽錯的闖入這裡，誰也不會想起崑崙山里還有這樣一個村子，他們也會活的好好的。

  「你是打算把他們送出去，讓南楚的官府將其收押。」

  北寒宸明白沐鳶歌心中所想，從她兩次都制止他不要殺了這些人，就明白了。

  「你要是殺了他們，這個村子就沒了，外面的人說起這一段，會說你屠殺了南楚一村人的。」

  沐鳶歌轉身看著面前，已經是北寒皇帝的男人，越俎代庖，從來都不是好的。

  「那就送他們去官府。」

  北寒宸對這種事無所謂，只不過到時候不能他出面。

  「行吧，等咱們找到赤碧炎蛇了，再把他們送出去。」

  沐鳶歌笑了，她想要的就是儘快找到赤碧炎蛇，這中間發生的一切，都當是老天爺在考驗她。

  「雖然這中間會遇到很多困難，可這難不倒咱們，不是嘛？！」

  她想的好好的，卻不想北寒宸在這個時候搖頭了。

  「不。」北寒宸說。

  「又怎麼了？」她不明所以，臉上的笑容漸漸放下，以為他不願意和自己一起。

  可若是不願意，又怎麼會千里迢迢的跑過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