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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重整花月

2024-04-30 02:15:18 作者: 萌萌的西紅柿

  如今這京城裡面,要說最熱鬧繁華的地界,還得數花月樓和景然園。前者姑娘可人、暗香盈袖;後者戲文精彩、茶香醇厚。

  今日這兩處地方,那可謂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世人本就愛看熱鬧,哪裡有新鮮事物就湧向哪裡。尤其是花月樓,本就是風月場裡的翹楚。

  雖然不少人貪戀花魁美名,但是囊中羞澀,一直無緣得見。如今免費公演的存在——不花錢就能見眾美爭奇鬥豔,眾人自然搶著去看。

  「花月樓的新老闆,倒是個商業奇才。」

  天名樓的雅閣,侍從重重把守四處,內間被屏風隔出內外。

  一眼就看見那肥頭大耳的掌柜在屏風外端正坐著,神色緊張、姿勢恭謹。

  聽聞對方盛讚花月樓老闆,掌柜只是笑笑,不表贊同。

  「怎麼,你有不同的見解?」

  「貴人久居深宮,對於市井風氣可能不夠了解。這花月樓,外頭瞧著熱鬧,可開門做生意,若是賺不到銀子,再熱鬧也只是鏡花水月,終究無法長久。」

  「花月樓的熱鬧只是鏡花水月,此話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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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嘛……「掌柜娓娓說了緣由,他解釋得詳盡,那屏風後的貴人也頻頻點頭。

  「原是如此,是我想岔了。」

  聽著這般說辭,那掌柜連忙奉承:「您是何等的尊貴,這種事說出來,都怕髒污了您的耳朵。」

  那人並不理睬掌柜,逕自說著自己的判斷:「依照你的描述,這花月樓的新管事,雖然聰明機敏,但也缺乏經驗,估計是個年輕人。」

  「貴人對她有意?需不需要我們……」掌柜做了一個縫嘴巴的動作。

  對方卻沒有出聲,掌柜保持著恭請的動作,半天不敢直起腰,不多時額頭上都沁出細密的汗。落在別人眼裡,還以為這掌柜在拜屏風,場景很是詭異。

  再說沐鳶歌這邊,一大早,大太監來宣讀過賞賜,禮品單子上不乏奇珍美玉、古董玩物,聽得宮中內侍也有些咋舌:皇帝好大的手筆,這是要填滿國公府啊!

  沐鳶歌心中愉悅,但也不敢多顯露喜色,她依照宮廷禮節謝過皇帝恩典。那大太監拉過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咱家說過,您的面相那是大大的有福,這好日子啊,那都在後頭。」

  這是有意同自己結交,沐鳶歌作出判斷,耐心地陪太監閒話。要知道宮廷內侍身份雖然卑微,但他們才是這宮中的紅人,萬萬不能得罪。

  作別眾人,沐鳶歌坐了馬車,後面跟著長長一串封賞,回了國公府。國公夫婦被這些賞賜弄得有些眼花繚亂,但他們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點了管家並娘子們一起動手,有條不紊地把東西理進府邸。

  沐鳶歌跟外公外婆道過安,換了粗布麻衣從後門走了。當日她在花月樓中不告而別,都沒來得及叮囑花娘,不知道花月樓中是否發生變故。

  她剛踏進樓內,花娘就接到通報,她撂下活計急急迎來,沐鳶歌打量她的臉色,見對方姿容豐腴、神情自得,顯然沒有煩心事。

  這麼看來,自己離開花月樓的這些時日,樓里沒有大變故。沐鳶歌稍稍定了心,也不欲跟眾人廢話,提步去往二樓,花娘很快窺屏沐鳶歌心思,同身邊的小廝吩咐:「去叫帳房先生過來,就說木姑娘回來了,現在要盤帳。」

  那日沐鳶歌突然離開,樓內眾人昏睡不醒,還是花娘最先清醒,她從扶梯上支撐起酸軟的身體,吃驚地發現樓內一片死寂。

  女人嚇得魂飛魄散,手指哆嗦地試了眾人鼻息,發現眾人都還活著,不多時還相繼醒轉。

  花娘怕眾人怪罪,不敢承認有昏睡之事,她推說樓內換了新酒,酒勁忒大,大家都是第一次喝,不知酒勁深淺,難免上頭,才會醉了半宿。

  花月樓的信譽不錯,大家也沒多作懷疑,在暖香溫玉的懷抱里繼續談笑。那一夜就這麼搪塞過去,花娘清點全樓,發現只不見了沐鳶歌跟她的丫頭。

  但樓中也沒有打鬥的痕跡,主僕二人悄然消失。花娘眼光老辣:這位木姑娘,估計是大有來頭。她混跡江湖多年,自然知道有些東西不該多問。

  花娘擔心惹禍上身,佯裝不知道沐鳶歌突然失蹤,旁人問起木歌下落,花娘就答木姑娘回家去了。

  沐鳶歌在房內坐定,帳房先生謙恭地立在她身側。沐鳶歌是穿過來的,心算本就拿手,後來又跟帳房學過看帳,她了解了這個時代的記帳方式,略略看過幾個數字,把帳目一合計,就能算個清楚明白。

  花娘本信心萬分,但看沐鳶歌臉色凝重,她也跟著心下惶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最近樓里生意不錯,尤其是酒樓給的分紅,那可真是收穫頗豐:眾人爭著想看花魁鬥豔,酒樓內賓客滿座、日日爆滿。花月樓亦是熱鬧非凡。酒樓收益加花月樓進帳,帳本應該相當好看才對。

  「花娘,樓內賓客往來的記錄在哪兒?」沐鳶歌看完帳單,眉頭微蹙,指名要另一份明細。

  這個所謂的」賓客「記錄,即是姑娘們「通勤表」詳細記敘了哪一位姑娘接待了哪位爺,對方是清談還是留宿、叫了什麼茶酒吃食、給了姑娘什麼賞賜玩物……

  「在這兒呢。」花娘撩開水袖,掏出一本冊子遞過去,「姑娘可是看出了什麼問題?」

  「這幾位貴人,最近來得少了。」沐鳶歌細長瓷白的手指過冊子上最尊貴的常客,「而這幾位習慣把娘子們叫到府邸作陪,但最近半個月,都沒有動靜,是換成別家的相好嗎?」

  花娘有些吃驚,這些變動她自然也看在眼裡,但她只覺得是那些貴人喜新厭舊,沒太往心裡去。

  「姑娘年紀還小,不懂這裡頭的人情世故。」花娘莞爾一笑,覺得沐鳶歌這問題幼稚,「要知道淫浸風月場的老手,本就多情好色,誰不是這家青樓逛個三五日,再換別家青樓養個相好。」

  「咱家姑娘雖然出色,可看久了,也總有厭煩的時候……」

  「你查過他們的蹤跡了嗎?確定他們換了別家?」沐鳶歌不耐煩聽花娘絮叨,直接問了關鍵。

  「說來也是奇了,我問過相熟的幾家青樓,這些爺似乎轉了性,倒也沒找其他家的姑娘,有幾位宴請同僚,找的也是官伎……許是嫌我們姑娘不乾淨?」

  「可能」「許是」花娘好歹是風月場的老手,但對於問題的描述這麼模稜兩可,沐鳶歌不禁皺了眉,在心中給她判了個中下。

  往後她還需要在皇宮和國公府之間周旋,沒有太多時間主持此間事務,而花娘不堪大用。她需要另找一位機警管事,在花月樓接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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