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嫁妝、彩禮

  第二天早上，秦家人極有默契的都起晚了。

  直到七八點鐘，秦母才從秦婉房裡出來去廚房準備一大家子的早飯。

  秦大嫂聽著外頭的動靜，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戳了戳自家漢子說，「行了，當家的，能起了。」

  秦大哥在床上生生躺了兩個多小時，早就待不住了，提溜好褲子一溜煙的下床跑出去砍柴了。

  秦大嫂穿好衣服關上門去廚房幫秦母打下手。

  秦二哥一家四口早就起來了，大小都早早的穿好了衣服坐在炕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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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二哥不解的問：「媳婦兒，剛才你幹啥攔著我不讓我出去啊。」

  秦二嫂看了自家漢子一眼，臉一紅道：「若薇不是剛嫁進來嘛，頭一天身子累，咱要是都早起來了，她就不好意思多睡了，讓她多歇會兒。」

  秦二哥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明白了，我剛聽見咱娘和哥嫂都起來了，你也出去幫忙做飯吧，我去把家裡水挑好。」

  幾人都放輕動作，儘量不發出太大的動靜吵醒秦梟和沈若薇。

  但沈若薇還是早早就醒了，被秦梟鬧醒的。

  這漢子就跟不知累似的，昨晚折騰了大半夜，一大早的精力又這麼旺盛。

  沈若薇雙手無力的推了推秦梟，聲音沙啞的開口：「別鬧了，快點起來幹活兒了，你今天還得去鎮上報導吧？第一天上班遲到了可不好。」

  秦梟嘆了聲氣，覺得有些不盡興。

  不過他也心疼沈若薇，只是親密的貼貼了幾下就聽話的起來了。

  兩人出去時，秦母在兩個兒媳的幫助下已經做好了早飯。

  早飯比較清淡，秦母重新煮了稀粥，還蒸了一鍋玉米雜麵餅子。

  昨天剩下的飯菜熱一熱中午吃，那些飯油水大，下午幹活時間長苦重，吃點油水大的東西正好，上午活兒輕鬆，吃的可以簡單一些。

  秦母招呼著沈若薇坐到自己左手邊，右手邊分別是大兒媳和二兒媳。

  婆媳四個其樂融融，相處的無比和諧。

  三個兒子坐在長桌另一側，都有些羨慕的看著自家娘。

  那可是他們的媳婦兒！

  長方形木桌兩側坐滿了人，就剩下主位還空著。

  沈若薇看了眼，是秦正義沒出來，便道：「爸去哪兒了，秦梟你去叫叫他。」

  秦梟剛要起身，秦母筷子拍在桌上，用最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別叫他，愛吃吃不吃拉倒，反正這家早晚得分，那就從今天開始，以後我只做我們幾個的飯，他想吃啥自己解決去。」

  秦母這回打算硬氣一把。

  老夫老妻五十多年，三個兒子都娶過媳婦了，他還把她當畜牲一樣對待，說打就打想罵就罵的。

  她也是個人，她也會疼會難受。

  秦母說完就催促幾個孩子趕緊吃飯，「快吃，吃完還要上工，秋收還沒結束，可有的忙。」

  分家？沈若薇抓到了重點，好端端的分什麼家？昨晚吵架了？

  沈若薇捏著筷子半天沒動了，想了想起身去主屋叫秦正義出來吃飯，「爸，吃飯了。」

  秦正義佝僂著身子盤腿坐在炕上抽菸，一鍋接著一鍋，滿屋子都是濃郁的菸草味兒。

  沈若薇嗆的咳嗽了聲，秦正義瞥了眼沈若薇暗暗嫌棄她矯情，滅了煙鍋下地，臉色不虞的道：「我還以為你們都當我不存在了呢。」

  秦正義好大一通酸氣，沈若薇這就明白了，事情起因是她。

  昨晚她一個人的時候就在想這件事，就算她當眾解釋清楚了，但大婚當日鬧那麼難堪總歸是丟了人的。

  秦正義好面子，心眼又小，怕是會記在心上跟她過不去。

  事情果然如她想的這般，沈若薇沉吟了聲，笑著回答：「怎麼回，您可是一家之主，大家都等著您出去吃飯呢。」

  秦正義哼了聲，「得，別說這恭維話了，我不愛聽，吃飯去，等會兒還要上工呢。」

  秦正義掠過沈若薇出去，見幾個人吃的正歡，沒一個抬頭看他一眼的，老臉又耷拉了下去。

  沈若薇這回沒再跟他客氣，直接在秦母身邊坐下端起碗吃飯。

  該做的禮數她都做齊了，秦正義要是還不念情，那她也不上趕著了。

  昨個兒那事兒她也是受害者，她又沒錯，憑啥還得陪著笑的討好他。

  他要真那麼好面兒，真那麼能耐，怎麼不去找陸志遠和陸箏箏算帳，跟她過不去個什麼勁兒。

  秦正義氣的一摔筷子，「這做的是什麼？豬食嗎？不吃了！」

  「您不吃是吧？行，剛好我沒吃飽，我不嫌棄這是豬食，我吃。」

  秦一點兒也不慣著秦正義，直接把稀飯端過去一口喝了個精光，兩個玉米雜糧餅子一人一個分給了兩個哥哥。

  「吃，都吃飽點，咱仨今年好好干，爭取明年重新起一幢房子，就建在咱家對面，建個五六間的大磚瓦房。」

  他剛才可是看見了，他媳婦兒都皺眉了，還咳嗽了，分明就是被他爹氣著了。

  他自己都捨不得讓媳婦兒受氣，他爹憑啥這麼為老不尊欺負他媳婦兒。

  秦大哥和秦二哥沒吭聲，但扒拉稀飯的速度快了不少，明顯是把秦梟的話聽進去了。

  秦正義心頭一梗，造孽啊！

  生兒子還不如生個棒槌，沒一個向著他的。

  秦梟明晃晃的向著沈若薇讓沈若薇心裡一暖。

  但她不想讓這個家因她而散，她剛嫁進來秦家就分家，日後村里人怕是要戳著她的脊梁骨罵了。

  沈若薇掏出三百塊錢遞到秦母手裡說：「媽，這是我從李招娣那兒要回來的錢，兩百算秦家給我的彩禮，我自己收著，這三百還給您。」

  這年頭嫁娶彩禮沒那麼高，普通家庭五十一百的都有，家庭好些的就出的多一些，一二百外加臉盆棉被啥的。

  李招娣要五百是因為秦正義想走歪路子，所以她才獅子大開口。

  但五百塊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光秦父秦母兩個是湊不到這麼多的，這其中八成也有秦大哥和秦二哥的錢。

  如今她和秦梟正常結婚，彩禮錢按照常價要個兩百就行，其他的她拿了心上不安，秦正義心裡有疙瘩，哥嫂們日後也恐有怨言。

  手上的錢好似燙手，秦母碰了一下就啪的甩到了桌上，「若薇啊，這彩禮錢啊給你你就拿著，退回來是怎麼回事。」

  「娘，我說了，那兩百就是我的彩禮錢了。」

  沈若薇說著，又把她娘給她準備的嫁妝錢拿出來。

  這錢是一分一厘攢下的，出嫁前一天她特地數了一下，足足有一百多塊，也不少。

  她把這些錢推到秦梟面前說：「秦梟，這是我娘給我備下的嫁妝，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