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流言
2024-05-25 16:36:17
作者: 洛水七行
步輕寒與蘇鳴舟也並沒有安寧太久。
午後,蘇顯的侍衛就派人來『請』了。
「太不像話了,怎能在府中大打出手?」蘇顯氣得臉紅脖子粗,鬍子都跟著打顫。
她淡淡的:「不大打出手還能怎麼辦?挨打,還是等死?」
「跪下!」蘇顯侯爺當久了還是有幾分威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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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鳴舟將她拉進了懷中:「憑什麼跪你?」
蘇顯抬手,但步輕寒擋在中間,蘇顯再氣也不能對兒媳動手,只好放下。
「府中妯娌間鬧鬧性子也就算了,怎的還驚動了綏京令,不知道什麼叫家醜不可外揚?」
「爭執需要帶著侯爺的侍衛?你們趁我不在做出這等事,我尚未拿你是問…」
「放肆,我是你老子。」蘇顯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活像快氣死的模樣:「你先出去。」
步輕寒從他身上起來,直視著蘇顯:「請神容易送神難,侯爺既將我夫婦請來,那有些話就說開了的好。」
門房一溜兒小跑地進來了:「侯爺,步國公來訪。」
步驚山來了,同行的不僅有步照堂還有步華逐。
步輕寒做戲做全套,一下子撲進了步照堂的懷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兄長,我怕。」
「不怕,不怕,伯父和兄長們都是護著你的。」步照堂直接點明了來意。
步華逐也表明了態度:「舍妹再不濟也是撫遠王妃,怎麼就能勞得動侯爺派那麼多侍衛去院中請?」
步驚山就比較尷尬了,他本意是來看看怎麼一回事,結果撞上了恰逢休沐回來的步華逐,推脫不得就一併來了。
兩個小兔崽子兩句話已經將他架在了火爐之上炙烤了。
侄兒為撫遠王夫婦出了頭,不過半個時辰,皇上就下旨將其沖入了御林軍,這等做派,用手指頭想也知曉是為什麼。
「侯爺,本官也是聽聞小女險遭不幸,還請侯爺給個說法。」步驚山縱使千萬個不願意得罪慶侯,也不得不為之。
蘇顯也是真的冤,前些日子從青樓贖了個花魁,這些日子樂不思蜀,卻因為上了年紀,力不從心,昨兒就歇在外宅了。
沒想到家裡糊塗又善妒的婦人竟給他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都是誤會,說來五兒媳與七兒媳還是表姐妹,還是妯娌,親密些也是情理之中的,多半就是玩鬧的過頭了…」
「哼!」步照堂冷笑:「玩鬧,若非我及時趕到,我妹妹就要血濺當場了。」
步華逐在途中也聽聞了七七八八:「南苑的兩個丫鬟個個身受重傷,這也是玩鬧?」
蘇顯在此事上是真的理虧,再者更多的細節他是真的不知情:「待李氏回府,本侯自會好生詢問。」
「回府?」步照堂接話極快根本不給步驚山說話的機會:「如此歹毒的婦人若是與我妹妹同處在一屋檐下,我是不依的。」
「好歹也算是你的侄女,國公爺,你說呢?」
步驚山什麼都不想說,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既然人已經在綏京衙門了,那便交給綏京令,審查接過出來再議也不遲。」
這似乎已經是最近簡單粗暴的方法了,捨棄掉一個女子,平息一場經過血洗禮的鬧劇。
步華逐朗聲大笑,眾人都以為他瘋了。
「丟出來一個無足輕重的婦人,就想將此事掩蓋,侯爺未免太會算帳了些。」
蘇顯誤以為步華逐是在心疼李氏:「冤有頭債有主,李氏切實帶著侍衛去了南苑。」
步驚山是見好就收的,公道已經討過了,他多少得給發怒的慶侯留點面子:「遠山休得無禮。犬子年幼,侯爺勿怪。」
若是平日裡,蘇顯必然會不依不饒,但今日他已經筋疲力竭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蘇顯像模像樣地給南苑送了些物件兒。
步照堂與步華逐跟著回了南苑幫忙。
「你們院中的防衛太薄弱了,這次是巧了,若是有下次該當如何?」步華逐裹挾在腥風中陣陣後怕。
步照堂出主意,將小小的荷包塞給她:「買些個奴隸,會功夫的會貴些。」
她瞬間明白鼓鼓囊囊的荷包中裝的什麼了,哭笑不得還了回去:「自己個留著吧。」
「守備軍在北衙,你若有事可以喚我。」
步照堂也跟著說:「皇上下旨將我調入了御林軍,行走在綏京,若有事往府上傳訊。」
她有些悲哀地想,若是沒有沒有上輩子就好了。
她已經兩輩子都沒有被人這般護著過了。
蘇鳴舟是了解她的,不消言語,就已經握緊了她的手。
「王爺不必多心,我聽到些小道消息,南疆軍將替換之事,或許不是皇上受益的。」步華逐有些蒼白地安慰著。
蘇鳴舟微微頷首,與旁人而言當然算是安慰了,畢竟還有聖眷。
但與他而言,沒有區別,因為猛獸的獠牙被斬斷了,執刀者不論是誰,獠牙依舊是被斬斷了。
撫遠王遇刺一事鬧得滿城風雨。
兄弟鬩牆:撫遠王兄弟不睦,為爭奪世子之位血流成河。
妯娌鬥法:撫遠王妃與妯娌爭奪院子,大打出手。
父子反目:撫遠王不敬父母,侯爺震怒,雙方拔刀相向。
更多離奇又香艷的版本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不一而足。
漸漸地就變了味道:
1.0侯爺欲為撫遠王納妾,撫遠王不應,產生分歧。
2.0侯爺逼迫撫遠王納妾,撫遠王抵死不從,侯爺殺人泄憤。
3.0侯爺將女子送上撫遠王床榻,王妃當場就要上吊,撫遠王維護王妃,衝冠一怒,血洗南苑。
消息再次傳回南苑的時候,兩人正在抵膝並肩看話本。
步輕寒乾脆笑倒在了坐榻上,淚水都給笑出來了。
蘇鳴舟拍拍她:「慢點笑。」
良久,她才停下,眼眸中的笑意仍舊濃重的化不開。
「這般歡喜,造的可是咱們的謠。」蘇鳴舟看她的模樣也跟著笑起來。
她擺擺手,緩了半天才能平靜地說話:「的確是造謠,也的確不好聽。」
蘇鳴舟含笑望著她,卻不接話,一副:你繼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