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敬茶

2024-05-25 16:36:10 作者: 洛水七行

  『你是本王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王妃』多麼動聽的情話。

  步輕寒的耳尖兒滾燙,瑩白的耳朵鍍上了一層粉紅色。

  兩人同塌而眠。

  翌日晨起,夫婦二人早早的坐上了馬車。

  顛簸中,她困得眼皮直打架,滿臉倦意。

  

  蘇鳴舟虛虛的扶著倚在肩頭上亂晃的小腦袋,悶悶低笑:「你這副模樣,當真是像極了新婚燕爾。」

  她含糊著,步輕寒各方面都還好,但有一點就是太愛睡覺了,師兄他們開玩笑常說:

  『輕寒這般貪睡,莫不是睡神托生的!』

  「沒有睡神,我看了好些書,都沒尋到睡神,倒是有個床神,是多子多孫的。」

  前半句,蘇鳴舟沒聽明白,後半句卻聽到了。

  「啊,推我作甚?」步輕寒一下就清醒了。

  蘇鳴舟開始閉目養神:「你歪到我身上了。」

  「我睡著的時候,你明明就是摟著我的…」她悻然閉上了嘴,這話聽著就很曖昧。

  蘇鳴舟方才只是聽到了多子多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那句擲地有聲的『不會』。

  鳳儀宮,帝後端坐,她跪著給帝後敬茶、領賞。

  合康宮亦然。

  統共也沒有很繁複的禮節,但處處透著股子彆扭。

  蘇鳴舟不覺得有什麼。

  但步輕寒前世做靖王妃的時候,走的就是這個流程,絲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蘇鳴舟他有腿疾,坐著敬的茶。

  甚至今兒收的賞賜比前世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何這般瞧著我。」蘇鳴舟一路上都被她給看毛了。

  她笑嘻嘻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摸蘇鳴舟的臉:「長得好看就是沾光,今得那麼多珠寶,我開心。」

  「都給你,都是你的。」

  她倒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皇上和太后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蘇鳴舟冷嗤一聲:「因為我將南疆的兵權上繳了,如今掛著個虛名而已。

  無論多少賞賜都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不然天下人會說皇上苛待功臣。」

  步輕寒為他拆下了發冠,褪去了外袍。

  「我覺得王爺應該是不樂意的。」她聲音有些低。

  蘇鳴舟揉了揉她的發頂:「如今也樂意的。」

  「王爺,王妃,侯夫人來了。」采菱的聲音傳了進來。

  為蘇鳴舟換了便服後,夫婦二人去了廳堂。

  余氏坐在主位上,身側的綠衣婦人是三嬸。

  例行問安後,綠三嬸就開口了:「鳴舟的面色好多了,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蘇鳴舟頷首不言。

  三嬸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說:「聽說你們院兒里丫鬟少…」

  「我昨兒同父親說過了,並無納妾之意。」

  「瞧你這孩子說的,就是些個上不得台面的丫鬟。」

  步輕寒掩口輕笑:「三嬸這是心疼咱們呢,不若就收下吧,謝謝三嬸。」

  余氏牽強的點頭:「這都是做長輩應該做的,那母親也不能苛待你們,也挑了幾個一併留下吧。」

  她笑意真誠,說什麼是什麼,半點沒有前兩次的伶牙俐齒。

  兩個老妖婆一前一後的走了,她直接笑出了聲。

  蘇鳴舟的臉色卻陰沉的厲害。

  接連數日撫遠王妃日日出門,留王爺一人面對滿院的丫鬟。

  二月末,撫遠王爺勃然大怒,一天之內抬出去了好幾具屍體。

  夜晚,燭火熄滅,漆黑的房間中,兩道呼吸交纏。

  她枕著蘇鳴舟的手臂,輕笑出聲:「咱們都裝熊了這麼些天,突然暴起會不會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蘇鳴舟順著她的青絲摸上了她的耳朵:「你玩的開心就好。」

  如今二人雖然沒有感情,卻親密了很多,比如在蘇鳴舟懷中醒來,不會尷尬了,睡前就枕著蘇鳴舟的手臂,也很自然了。

  「她們給我添堵,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但更多的就得等你自己與他們清算。」

  蘇鳴舟心中暖暖的,倒是有了些勇氣:「你是想給我治腿嗎?」

  黑暗中,她眸子精亮,像極了夜空中璀璨的星子。

  「你願意給我看嗎?」

  「其實我還是喜歡在邊疆拋頭顱,灑熱血,也不情願在綏京做一個閒散王爺。」

  步輕寒當即起身點燃了燭火,查看了他的腿。

  她雖醫術不及師兄,但看個大概還是可以的,仔細的捏骨、順筋脈、良久看完後,已經是滿頭冷汗了。

  用袖子先給蘇鳴舟擦了擦汗,隨後才想起來自己。

  「我沒事的,不痛。」

  步輕寒沒有熄滅燭火,兩人面對面的躺著,清晰地望著清雅俊逸的面容。

  「我沒和你說過,歸寧那日見到的人。

  陌歸,他是我師兄,曾有母親,後來成了孤兒,師兄待我們很好。

  你的毒我可以解,但你的腿,我雖然可以治,但遠沒有師兄醫術精湛。」

  蘇鳴舟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

  「為了你更好的恢復,我想請我師兄來治你的腿傷,你一下如何?」

  成婚以來,步輕寒從來沒有說過,想要他治腿傷,但她處處地依賴,對付步家人與蘇家人時,總會黏著他。

  蘇鳴舟不是傻子,小丫頭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提醒他,要好起來,要強大起來。

  「柏影,不可諱疾忌醫,索性我直說了,你的腿並不是一次的損傷,起初應是滾石砸傷的,但後期,你的腿二次損傷過,小腿骨裂了,膝彎處有損傷,裡面或許有異物,或許,你是知曉的。」

  蘇鳴舟微微一笑,與往常沒甚差別,手卻有規律地拍著她的側腰。

  這一夜,二人誰都沒有睡著,但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微風拂面,落花紛飛。

  步輕寒懷中抱著灼灼桃花,隨意地分給了幾個丫鬟,好生一番交代,隨後笑著坐在了鞦韆上。

  「抓好繩子,小心笑的掉下來。」

  她已經笑瘋了,想想都覺得解氣,但眼珠一轉看向了蘇鳴舟:「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壞了?」

  「不會,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步輕寒閒的生花兒,乾脆推著蘇鳴舟出了門。

  蘇鳴舟的身份在那擺著,自然不能推著他逛大街,二人坐在馬車中,在各個街道上緩慢的逛。

  偶爾會買些吃的,但稀罕的玩意兒還真不多。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