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婚
2024-05-25 16:36:01
作者: 洛水七行
她眉頭緊鎖,為什麼會這時候死,還死於瘟疫,她下的毒不過是活受罪,並沒有想要現在要李家人的命。
「主子放心,沒有波及到靜安堂。」
她微微頷首,也算無功無過了,但背後的人,令她膽寒。
『只覺得輕寒妹妹與攪弄風雨之人有幾分相似。』這句話莫名的閃現在了腦海中。
謝松落,她這幾日倒是得到了些消息:綏靖第一紈絝,蔫兒壞的混不吝…
她總覺得查到的這些太淺顯了,當然,皇室中人更深的也不可能查得出來。
人是最禁不住惦記的。
午後,潤透晶瑩的雪花飛舞之際,有一片霞光也落進了荷香苑中。
「有些日子不見了,輕寒妹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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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都免了,懶洋洋倚著貴妃榻,隔著門窗頷首示意。
「我來給你說個好玩兒的消息,讓你樂呵樂呵。」
步輕寒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李松和李殘光都死了。」謝松落以玉笛輕敲了自己的眉心:「瞧我這腦子,有些消息就閒不住,竟是忘了李家也是你的外祖,照理說你是該去戴孝哭靈的。」
她伸了個懶腰:「那是,我還真得好好醞釀醞釀情緒。」
「親人死了還需要醞釀,難道不該悲痛欲絕嗎?」
她淺笑:「一面之緣的舅父,未曾謀面的表兄,我還真沒有那麼多的感情。」
謝松落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直眉愣眼的說出來,準備好的話噎在了嗓子裡。
她踏出房門,在少年的肩上拍了拍:「今兒穿的這般沉悶,不太適合你。」
謝松落俊俏的小模樣一下子垮了下來,垂眸看著玄色長袍,心中更鬱悶了。一點都不想說,這是輸給皇帝的懲罰之一。
醞釀感情不過是隨後說說,即便當真到了靈堂,她也半滴淚都不會落。
李家也算聰明,並未大張旗鼓的操辦喪事,悄無聲息的就將人安葬了。
步家也只是步驚山帶著子侄去弔唁,並未掀起波瀾。
暮色四合,昏黃的燈火逐漸熄滅,卻又在須臾間亮如白晝。
方才沐浴完的步輕寒披了件大敞就出門查看。
無數不大的蝶翼花燈擺了滿地,中間一道蜿蜒小路,道路的盡頭,是一個坐在四輪車上人,那人一襲寶藍,笑意溫和。
劍眉入雲,眸若朗星,鼻樑如峰,無情的薄唇,話本子裡的:公子世無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步輕寒這是第一次,這般長久地凝視著他,凝視著未來的夫君,因為這張臉,和他過一輩子,好像也不虧。
蘇鳴舟轉動著四輪車過來,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回房,冷。」
她坐在梳妝檯前,一雙大手拿著布巾生疏的給她擦頭髮。
窗外的蝶翼燈好似長了翅膀,附上靈魂,緩緩地上升,飛向了浩瀚夜空。
「好美啊!」
蘇鳴舟看著銅鏡中美艷的姑娘,露出純粹又渴望的目光。
應和道:「是啊,好美啊!」
桂花香、芝麻香、甜糯糯的味道竄入室內。
采菱放下兩碗湯圓,不做停留地退了出去。
「不能陪你去看花燈,委屈你了。」蘇鳴舟將碗裡的湯圓撥過去了兩個。
她吃的滿足:「今晚的燈,是我見過最美的花燈。」
「也是我見過最美的花燈,呦,吃著吶,有我的沒?」痞里痞氣的聲音響起,窗子上倒吊著一個紅衣少年。
蘇鳴舟當即黑了臉色,湯勺一下擲了出去。
謝松落躲避不及,險險地躲過了頭,砸在了肩膀上。
也沒惱,反而登堂入室,從食盒中取出了三碗湯圓,一壺酒。
「我就是來看看,又沒給你帶綠…啊…我說你至於嗎?」
「你倆認識?」
蘇鳴舟搖頭。
謝松落炸毛了:「怎麼的也在同一片天空下長了將近二十年,你敢說你不認得我?」
「認是認得,但沒說過話。」蘇鳴舟為她解釋。
她冷冷的橫了不速之客一眼,好好的氣氛都被破壞了。
「撫遠將軍雖然身受重傷,手上的功夫倒是不弱,我肩膀還疼呢!」
「於輕寒妹妹而言,是好事,但於將軍,當不是好事才對,你說呢?」謝松落眼神中覆上了一層晦澀的精光。
步輕寒本就心思玲瓏,理解過來後,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蘇鳴舟察覺她的異樣,將冰涼的手握入掌心:「無妨的,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你待如何?」這一刻,她眸中的烈火隱現殺機。
謝松落當然瞧出來了,爽朗一笑:「我收回曾經的話,你對蘇鳴舟似是真的情深似海。」
步輕寒眸色盡斂,轉而淺笑,隱在袖中的手已經攥成了拳。
「但我似乎,更喜歡你了呢!」謝松落算計著時間,在蘇鳴舟出手的前一秒溜了。
驟然停在窗前:「我等你站起來的時候,堂堂正正地與你較量,至于美人,本王不會放手。」
門窗閉合,室內寂靜無聲。
她握住蘇鳴舟的手,發覺他拳頭緊緊的,只當是因為謝松落激怒了他。
步輕寒心中暗恨,怎的就因為幾句話相信了那蔫兒壞的小子,早知道第一次就該將人打出去。
子時,外面的喧鬧落幕,她們也在落幕聲中告別。
珠流璧轉,日月交替,在繁雜的瑣事中,迎來婚期。
大宣十八年,花朝節:唯一的異姓王蘇鳴舟大婚,一切從簡。
大紅花轎中,她身著鳳冠霞帔,緊張地摩挲著腕間的白玉鐲子。
『我身子不便,儀式從簡,委屈你了。』蘇鳴舟那日擁著她,在她耳邊呢喃。
皇帝是寵信撫遠王的,婚儀都撥官員親自操辦。
皇帝又是將成婚當成鬧劇的,鬧到什麼程度呢?
只有三拜,直接送入洞房。
其他的新婦敬茶,免了。
新郎招待賓客,免了。
視線被紅蓋頭遮掩著,看不到新房的模樣,或許因看不到,讓她有些緊張。
秤桿挑起了她的紅蓋頭,映入眼帘的是俊美到天怒人怨,一身喜袍的蘇鳴舟。
描金大床上撒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龍鳳紅燭,合卺酒…
婚房中該有的都有,卻又莫名地顯得寥落。
「委屈你了。」
「無妨,日後我們便夫婦一體。」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場婚儀仿佛就是一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