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春藥

2024-05-25 16:35:43 作者: 洛水七行

  她行禮後接過采菱手中的匣子,打開遞給步驚山。

  「這是何意?」

  「三姐姐說父親答應給她繡一副屏風,找女兒討絲線,女兒也想要一副父親親手繡的。」

  李松看神經病一樣看向她:「這丫頭怕不是摔壞腦子了?」

  她淺淺一笑:「舅父說笑了。」

  

  李松卻望著那張笑臉愣住了,良久良久,微紅的眼底滑出一滴眼淚,訥訥道:「華兒…」

  步驚山說:「你們且回去,我同舅哥說會話,各回各的院子。」說到最後眼神掃過步華月和步照霜。

  活著總有那麼多的無能為力,比如血脈,比如現在。

  步輕寒外出不受限,即便她不去慶侯府,只是想要出去閒逛,也是可以的。

  「五妹妹。」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她腳步未停,恨不得小跑幾步,遠離人面獸心的畜生。

  「我們可否談一談?」李殘陽身高腿長,須臾便追上了她。

  前世李殘陽與步華月廝混,險些被拆穿,拿她當替罪羊,辱她名聲,後又垂涎她的美色,險些玷污她。

  「無話可談。」

  「事關卜家呢?」李殘陽貼她很近,聲音極低,遠看有幾分親密的姿態。

  步輕寒恨恨的瞪了李殘陽一眼,收回外出的步子,往回走。

  只是誰都沒有看到,府門側對面有一輛馬車停了很久。

  荷香苑,采菱親自守在涼亭外。

  「五妹妹就不怕旁人聽到?」

  步輕寒壓著耐心親手斟茶:「無妨。」

  「我堂兄前些日子得了一個美人,不是很美,卻很溫婉,小家碧玉。」

  「後來呢?」

  李殘陽握住了她細膩光滑的小手,被抽回後還意猶未盡的聞了聞指尖,滿是貪婪的猥瑣。

  「五妹妹不會想著空口白牙,讓哥哥我和盤托出吧?」

  她忍著噁心:「我給表兄繡荷包可好?」

  「嘖嘖。」李殘陽搖頭:「那可不成,你哥哥我有那麼廉價嗎?」

  她淡漠極了:「阿姐的事,我已經知曉了。」

  李殘陽抓住了她的衣擺:「那哥哥我說些你不知曉的可好?」

  她眉梢微挑,甩開了李殘陽的手。

  「有位老大人曾經被關在東郊,後來啊…你叫聲哥哥聽。」

  步輕寒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色胚只知道這麼多,將熱茶潑到李殘陽的臉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殘陽足尖點地,飛身探去,直奔她的後頸。

  她反應極快的左躲右閃,半點不落下風。

  李殘陽攏了攏衣衫:「五妹妹身手不錯,今日相談甚歡,望下次可與妹妹秉燭夜談。」

  采菱半扶半抱的將她弄回房間。

  晚間,步輕寒沒有任何猶豫的取出了那粒藥丸,吞了下去。

  她雖不想做刀俎,但她也不會做魚肉。但如今的世道,不為刀俎,便為魚肉,由不得她了。

  夜空寂寥,無星亦無月。

  漆黑的庭院中,采菱守在門廊下,樹梢上立著自靜安堂借來的煉桁。

  寒風打著璇兒的呼嘯,夜半像極了鬼嚎叫,但風中似乎夾雜著腥氣危險至極。

  閨房內,床榻上壓了數層錦被,高高的堆成了小山,火炭噼啪,溫暖如春。

  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汗,卻不是熱的,瑟瑟發抖時錦被摩擦出『滋滋』聲響,還夾雜著銀牙磕碰的聲音。

  痛,排山倒海的痛將她席捲,像無數刀子在體內橫衝直撞。

  屋漏偏房連夜雨,所有的不幸都降臨在了這個痛苦的夜晚。

  數道寒芒湧入,將漆黑的院子照得陰森,慘白,像極了黃泉路。

  采菱巋然不動,樹梢上的人俯衝而下,踩著黑衣人的肩頭借力。

  長劍在手,宛如一條銀蛇,盤亘在黑衣人之間,吐露毒液般,所過之處,無一生還,瞬間血光瀰漫。

  黑衣人源源不斷的湧入,煉桁似與長劍合為一體,成為冰冷的殺器,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有人衝到門口,采菱被迫加入戰局,卻發現以輕功見長的自己,在絕對的人數與武力之下,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守著主子。」煉桁拼著身上挨幾刀助采菱退回門廊。

  閨房中,卻有兩個人,一個昏迷不醒,另一個滿臉淫蕩。

  院中幾乎堆滿了屍體,慘叫聲、兵戈聲震天,卻遲遲沒有驚動府中的護院。

  采菱和煉桁被裹挾其中,卻沒有人進房間。

  采菱終於覺得不對了:「主子!」

  煉桁身上的暗器已經用完了,手臂上沒了知覺,只是機械般的揮動著。

  另一女子飛身而下,一刀砍斷了直衝煉桁後心的手臂。

  不多時另一身手矯健的男子帶著雷霆之怒,持雙刀收繳了所剩不多的人命。

  閨房內,滿地衣衫凌亂,一個只著褻褲的男子倒在血泊中。

  床榻上錦衣男子的衣領都被懷中女子撕扯的鬆散了幾分。

  女子面色痛苦極了,冷汗浸透了僅有的裡衣,渾身顫抖,唯有臉蛋是發燙的、是酡紅的。

  「采菱、采綠,去請信得過的醫者,快!」低沉壓抑的聲音傳來,含著焦急與怒火。

  蘇鳴舟點了她的穴位,總算老實了,他將人抱在懷裡,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心中砰砰的跳個不停,他低頭,輕輕的在那發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中春藥的,明明是懷中人,藥效仿佛傳到了他的身上。

  兩刻鐘後,靜安堂的掌柜與長孫先生一道前來。

  「姑娘服用了凝元丹,後又中了那種藥,不太好。」長孫先生面色凝重。

  蘇鳴舟橫眉以對:「叫你過來是治病的,不是聽你說不太好的。」

  即便是昏倒了,面頰上的酡紅似乎要燒起來了。

  長孫先生看了一眼掌柜的,她知曉這姑娘的身份,說話自是得斟酌。

  「怎麼治,說個準話,你是她的人,我暫時不想殺你。」

  戰場上帶下來的肅殺可不是混著玩兒的,即便是見慣了生死離別的神醫,也是發怵的。

  「凝元丹倒是無大礙,挺過來就好了,那種烈性藥,要麼物理降溫,要麼就需要解一下。觀姑娘的脈象,怕是哪種都受不住。」

  「長風,去請何院判。」

  「且慢。」「等等。」

  掌柜的先開口:「凝元丹是我家主人煉製的,院判也不會有更好的方法。」

  蘇鳴舟察覺到懷中的人難耐的拱了拱,將整個人都縮進了他懷中。

  是物理降溫,還是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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